温孤雾白看着她背脊一僵,脖子一挺的打嗝的动作时,眉梢微挑。
岁岁见状,尴尬到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的同时,又感到分外神奇。
她竟然打嗝了……
眼见碗里还有没吃完的菜,岁岁觉得剩下可惜,没等她提议说留着下顿热一热再吃,少年在洞穿她的心思后直接抬手将剩下的菜倒在吃过的盘子里。
岁岁打完嗝,怕惹温孤雾白不喜,忙用手捂嘴,见菜被倒掉以后,皱起了眉:“……”
世子好浪费啊……
就算他不吃,她也是可以吃的啊。
温孤雾白见她又将视线落到剩下没倒的饭菜时,抬指在案几上轻敲两声。
门外候着的花茔与其他人听到里间传出的动静后,面面相觑。
花茔现今是除去岁岁以外留在空净院伺候的唯一丫鬟,样貌不错,又是在这个后院伺候的人,这点落在其他下人眼里便具有了一定的特殊性。
比如:世子待她很不一样。
又比如:花茔姑娘有当未来主子的潜质。
花茔翻了个白眼:呵呵。
一群智障。
忽略掉这些人的眼神后,花茔出现在门口,不待她开口询问温孤雾白有何指令,少年便随意地一挥袖,在岁岁的注视下无情地说:“撤。”
花茔:“是。”
她挥手让几个下人进屋收拾。
岁岁干巴巴坐着,眼巴巴瞧着:“……”
空净院的下人做事效率极高,一会儿功夫就将案几清理干净。
花茔去到一边的角落里将即将燃完的熏香换掉,驱散了残留在屋里的饭菜味道。
很快,涌入岁岁鼻腔的,只有馥郁悠长的香气。
花茔点完香,端过一旁尚还温热的汤药,走到岁岁身边,恭敬道:“岁岁姑娘,该用药了。”
案几上,摆了一小碟蜜饯。
恰好还摆在温孤雾白面前。
岁岁望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想到自己还有些哑的嗓子,对上少年沉静的目光,她接过花茔递来的碗,屏住呼吸,将药一口接一口灌进肚子。
真苦。
还难闻。
都是她不喜欢的味道。
然而岁岁想要早点复原,必须得喝。
再说眼下生病了有药喝就很好了。
以前她病得快死时,都只能用散发着霉味的被子裹住自己,安静地待在破败的屋子里等着病情自己愈合。
岁岁喝完药,嘴里一片苦涩。
温孤雾白的指间捻了颗蜜饯,在花茔又一次退下时,将那颗蜜饯送到了岁岁面前。
岁岁反应迟钝,随即在温孤雾白的示意下张嘴,将蜜饯含进嘴里,顿时被涌入口腔的甜意治愈。
他将整盘蜜饯往她面前一推:“都是你的。”
岁岁含着蜜饯,望着盘子里的。
舌尖尝到的甜意,扩散到她的脏腑,连带着心尖儿都仿佛被裹上了一层糖浆。
她含糊道:“谢谢世子!”
温孤雾白望向外间。
院中积雪已经清理完。
泱十自小跟在温孤雾白身边,知晓他不喜欢见到太多人在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遂带人悄然退下。
一缕金色的光破开云层,落在雪融后凝成水珠的叶尖儿上,照得那滴要坠不坠的水珠折射出金珠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