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卉的额头泛着疼意,她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扶着她的沈言心,瞪向沈松,近乎咆哮道:“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她当年肯放低身份嫁给她,是沈松走运,凭什么如今他说休就休?
沈松见她那架势又要冲上来再打,这会儿气愤上头,也管不得身上多处被踢打的痛。
他是男子,力量怎么都胜过女子,方才忍让,不过是碍于老夫人在。
在宣国公府众位女眷面前,他必须得维持风度。
可当休弃的话一说,沈松懒得再想其他。
什么风度不风度,面子不面子的,他统统不要了。
沈言心唤道:“父亲……”
沈松笑着看向沈言心,绝情道:“你别叫我父亲,你从小到大跟着你母亲,每次我跟她争吵你都只会偏袒你母亲。你既然是我的女儿,怎么每一次都不站在我这里?”
沈言心:“……”
沈松的话,如刀子一般锋利,割得沈言心生疼。
萧有瑢见沈言心受委屈,跟着出声:“姑父,您怎能如此说沈妹妹?”
沈松气笑了,懒得同一个小辈争执,他身形往后退去,整个人置身在茫茫大雪里,看了一眼老夫人后,目光又扫过国公府的所有女眷:“沈某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沈某,你们都觉得萧卉嫁给我是委屈了她!”
众人:“……”
确实。
她们的确是这么想的。
沈松说完,换了口气,继续说:“还有你,老夫人,你如此识大体,如此懂得治理后宅,怎么不多用点心思教导一下你的好女儿,反而把她养成狠毒又骄纵的性子?”
老夫人面色沉郁。
对萧卉,她是管教不严。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想要萧卉下嫁。
沈松早看出来老夫人的想法了,以前不挑破,是留着情面,但这次撕破了脸,干脆摆到明面上说:“老夫人舍得萧卉下嫁,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知道她是什么脾气?就她这性格,嫁高门只会把日子过得更糟!因为高门谁也不乐意忍她,让她!”
老夫人气得心口疼:“……”
沈松这厮,倒是句句说在了点上。
秦氏关切地看了眼老夫人,想上前替她顺气,老夫人对她一摆手。
她心知沈松是不想再忍了,索性让沈松发泄个彻底。
“老身承认,对于卉儿,是老身管教不严,纵容太过。但你跟卉儿夫妻多年,总该是有情分在的吧?你明知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今日还说要休弃,你可曾顾及过跟卉儿的半分情分?”
康姨娘附和道:“是啊,老夫人说的对。“
是个屁啊。
萧卉那性子谁受得了?
沈松忍到现在,已经算忍耐超群了。
萧卉奔进雪里:“沈松,你喜新厌旧,你宠妾灭妻!”
沈松不在意一笑:“骂吧,尽管骂吧,幺娘的事,我不会这么就算了,我会一查到底。萧卉,你且等着,过往姬妾流产的事我找不到证据,或许会一再忍你,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一次,我一定要查出真相,将你的狠毒心肠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