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想到萧若经那副明明痛还强撑的样子,有点想笑,也认可温孤雾白说他怕丢脸的说法,只是很快,她又止住笑,仍不放心地问:“万一呢?”
世事无绝对嘛。
总有意外或是突发情况降临。
温孤雾白觉得岁岁这还是对他的能力不够放心,在宣国公府,他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再说以秦氏的性子,她不可能不知道今日萧若经的动向,也不可能猜不到萧若经在空净院吃瘪一事。
但秦氏没有出面阻止。
这说明秦氏料定他不会把萧若经如何,也说明秦氏不愿干预空净院的事,想跟他继续井水不犯河水,做面上和气又没有血缘的母子。
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秦氏必然会装作不知。
那么这事儿就不会深究下去。
只是这些复杂的心思,眼下的岁岁还不懂。
他也觉得没必要教她这些。
岁岁会进步,会成长,终有一天,她会看懂宣国公府的形势,会看清很多人的心思。
温孤雾白想了一瞬后,换了比较简单的说法:“别担心,今日的事情不会闹大,就算真的出现了万一,落在长辈眼里,也不过是我们小辈间的打闹而已。”
岁岁听得似懂非懂。
温孤雾白不想她再纠结此事,于是用戒尺在书案上一敲,面色一正,道:“开始上课。”
岁岁起身,将脑海里的杂绪清空,抬手作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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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一般的孩童,岁岁开蒙的年纪晚了六年。
岁岁不觉得有什么,她学得很高兴,很认真。
仅一个上午的功夫,她就学完了寻常孩童们三天的书面内容。
她想着自己开蒙晚,自然要多学一些,加快整体的进度。
温孤雾白看出她的企图,也不阻止。
岁岁想学,他便不吝啬地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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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课罢。
温孤雾白将教到的内容进度折叠好,见外面暖阳正好,晒得守在外间的花茔垂着脑袋昏昏欲睡,转而见岁岁还一点不觉困乏后,怕她学的太多一时不能玩笑消化,只好先叫了停。
他走到岁岁面前,忽然说:“我是第一次当别人的先生,所以如果有教导的不到位的地方,你得同我讲。”
岁岁也是第一回当别人的学生,在这方面哪怕见过先生是如何教导村里的孩童的,却记得没有那般详细。
因而当温孤雾白这般说的时候,她愣了一会儿,随后问:“比如呢?”
温孤雾白:“遇事时感到不舒服要说。”
岁岁:“嗯。”
温孤雾白:“受了委屈要说。”
岁岁:“好。”
温孤雾白想了一下,又说:“受了欺负也要说。”
岁岁:“……好。”
温孤雾白目前只能想到这些,便道:“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补充。”
岁岁点点头。
两人出了屋里,并肩走在幽静的长廊之下。
前院午膳备好。
岁岁喝了口汤,尝出今日膳食的味道与昨日不同,汤色浓白,入口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她分辨不出是何食材,咽下后,问:“世子,院中换厨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