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队长带着人马来到飞燕村,着手调查匪患造成的损失。甲长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队长吩咐他召集村民开会,只见甲长敲打挂在树上的大钟。不一会儿,广场上挤满了人群。
队长喊话:“各位乡亲父老,这是本村历史上很严重的匪患事件,大家要总结经验,检举揭发,提供线索,以绝匪患。知而不报者罚。通匪者,重罚或枪毙。这个村,匪患来时,怎么会知道谁家有枪,对飞燕村很熟,这个村子有哪家出过贼的?”
村民说:“没有。”
队长问:“土匪进村之前有什么情况,本村人员走动情况?”
一个村民说:“有劁猪匠来过。”
甲长说道:“问题是一年来有好多劁猪匠来过,有贩银元、有货郎、有收购这样那样的。”
有人说:“郎中会不会出卖飞燕村?”说这话的人,正是郎中看病,收了他家几文钱,心中不舒服的那个。
一个村民说到:“不会的,她现在都下落不明,他的孩子还在家。”
有人说:“那一天,矮大碗没在家,后来,他回来告诉大家,土匪歇脚的地方。”
“是啊,矮大碗的确不在。”
“难道是他?”
“矮大碗?”
“这矮子真是的。”
众人在议论矮大碗,纷纷投去愤恨的目光。众人有些骚动。
有人问:“矮大碗,你给大家一个说法,你的腊肉是怎么得来的?”
队长发话:“大碗呢,给我拉出来!”
这时,甲长和他的铁杆打手扭着矮大碗走在人群中。人群自然排成两边,中间留出个道。走在道上,听到你一言我一语的咒骂。拳头和口痰唾沫像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很无奈地嚎叫着。大家骂着十分难听的话:
“这挨千刀万剐的。”
“这没良心的。”
“畜牲。”
“有娘养,无娘教的。”
队长叫道:“矮大碗,你给老子说说,怎么回事?”
矮大碗结巴道:“我······我我没有。”
队长说:“你要是交代的话,我从轻发落。”
矮大碗结巴道:“我······我我没有。”
甲长说道:“队长,我有办法让他说,你看我的绝活。”
甲长吩咐几个家伙要来个“老牛拔桩”。
“老牛拔桩”是什么意思?就是在广场上栽一颗树桩,树桩有一米多高,桩头用斧子破开一条缝,用楔子插在缝里。然后把大碗的两拇指第一关节用绳子捆在桩头的顶端,其他手指与掌抱住桩头,施刑者用榔头敲打楔子头,楔子往下走,桩头破开并往外挤压,重者骨折。有句话说,十指连心,通入心脏。受刑者疼痛难忍,忍不住拔桩避开榔头。
大碗正上演这“老牛拔桩。”
一榔头,一声嚎叫。
矮大碗委屈地说:“我······没······有······死了就算······”
第二声榔头。
“我······没有······死了就算。”
众人都围着看热闹,看到大碗脸上苍白,那是痛得厉害,豆大的汗珠都挂着脸面。有人同情大碗,说你就认了吧。但大碗呢,摇摇头。
三声榔头。
“我·····没有······死了就算······”第四声榔头,大碗痛到极点,愤怒将桩头抱起,大声叫道:
“死了······就算······是······是······”因疼痛性休克,倒在地上。场上这一刻,仿佛空气凝固了,安静下来。
队长问:“甲长,是他通匪吗?”
王朝荣说:“不知道。”
队长问:““死了就算'是什么意思?”
王朝荣说:“他以往与人打架,都这么说。”
队长问:“也就说,他不认吗?”
甲长说:“他不认,不能说他没通匪。”
队长说:“他不认,有可能他没通匪,当然两种可能都有。算了,这事慢慢调查,不要把人弄死了。再说,他的确提供的情报是真的。”
甲长心里有点矛盾,队长一刀把绳子砍断。
“哗”的一盆冷水浇到矮大碗的身上,大碗还是没声音,只剩下一丝悠悠气。
甲长招待队长吃饭后,毕竟队长这一仗,有收获。腊肉与酒不少。队长分了一些东西给甲长,心想,枪嘛,带走,免得又被土匪抢了。走时留下一句话:
“枪我带走,土匪来了,你们怎么不开枪?你们就认怂吧,另外你们神医一回来,马上通知我。”
甲长说:“要是回不来呢?”
队长说:“也要通知,我要追查到底。”
甲长说:“队长慢走,不送。”
甲长不明白,是追查郎中还是土匪。队长说我们怂,说实话,谁不怕死?一户人家能对付得了一群土匪吗?而土匪会不会再来骚扰与报复?矮大碗是不是冤枉而怀恨在心?甲长心里七上八下,有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