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妻子的话,也是丈夫应尽的义务。”裴喻宁拿着挑好的裙子,走到他面前。说完,越过他身侧,走进浴室换裙子。
商砚辞垂眸,转动无名指上的婚戒。
裴喻宁换好裙子,拉开浴室门:“阿砚,进来遮牙印。”
“好。”商砚辞缓步走到她面前,体贴入微地说,“夫人可以先化好妆了再帮我遮。”
“不用,你这个牙印遮得很快。”裴喻宁显然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调了个跟商砚辞脸部皮肤相近的遮瑕色,把牙印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
商砚辞神情淡淡,手指勾起裴喻宁腰间的钻石链条。
放在洗漱台的手机响了,商砚辞拿起来,看了眼备注:“周衍。”
裴喻宁:“接。”
商砚辞接通电话,摁了免提。
对面的声音急切切地穿透手机:“裴喻宁,再怎么说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那儿摆着。昨天商衡看见你们纳征送聘的热搜,晚上喝酒喝进医院,现在都不成人样儿了,你能不能打个电话劝他两句?我知道许薇这事儿是商衡做的不对,但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他已经知道错了,不会再犯。他如今一个人在港……”
商砚辞不悦地打断他:“你所谓的‘情分’,就是明知道商衡出轨,却还要厚此薄彼地让我夫人去劝慰一个失去后才故作情深的渣男。周衍,关于商衡进医院这件事,你最该给他父母打电话,而不是给我的妻子。知错就改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全权负责,而不是依靠借酒消愁,逃避现实。”
周衍沉默片刻:“……商先生,您是商衡的亲小叔,不是吗?”
商砚辞淡声道:“我没有哄劝侄子的义务,我的妻子更是如此。”
裴喻宁懒得再听对面废话,不客气地说:“周衍,既然你那么喜欢可怜别人,那就把你家全部的钱拿去做慈善。普度众生,离苦得乐。”
周衍:“……”
商砚辞温声询问:“夫人还有话说吗?”
裴喻宁摇头。
于是商砚辞利落地挂断电话。
裴喻宁抬起商砚辞的下巴,仔细端详他脸上牙印的位置:“阿砚,好了,可以下楼了。”
商砚辞垂眸,注视着她:“我等你一起下楼。”
“行。”放下遮瑕工具,裴喻宁拿起手机解锁,把周衍拉进黑名单,是非不分的人,不配待在她列表里。
裴喻宁化好妆,商砚辞端起桌面上的托盘,和她一起走下楼梯。
听见声音,外婆抬头看过来:“宁宁,睡好了吗?还是困的话就接着睡,明天你奶奶陪我们也是一样的。”
裴喻宁:“睡好了,奶奶明天陪,今天我陪外公外婆。下周四京北大剧院有音乐剧,外公外婆到时候赏光去看看。”
外公外婆笑着应下:“好。”
一家四口出行,商砚辞开车,裴喻宁坐副驾驶,外公外婆坐后座车厢。
因为是周末的最后一天,再加上不是寒暑假的旅游旺季,博物馆的人不算多,昨晚提前在官网预约了讲解员,戴上不入耳式的耳机,跟随讲解员聆听上古来音。
外公的脖颈上挂着一台摄像机,看见好看特别的藏品就拍几张。
裴喻宁看见,开始夸夸:“外公拍得好漂亮,框架、构图、留白、角度都十分高级。”
外公笑道:“宁宁要拍照吗?我拍人像也还可以。”
“好。”裴喻宁站到一个玻璃格挡起来的青花瓷瓶前,自然地摆好动作。
外公找准角度,摁下快门键:“好了,宁宁看看。”
裴喻宁走到他面前,低头看摄像机里自己的照片:“外公太谦虚了,把我拍得这么好看!”
闻言,商砚辞垂眸去看那张照片。
外公笑道:“模特好看,才能拍得好看。”
裴喻宁看向外婆:“您不拍吗?”
外婆摇头:“不拍。”
外公轻叹一声:“被我拍烦了,早就不让我拍了。”
裴喻宁忍不住笑,挽上外婆的胳膊:“外婆,您和我一起拍张合照,纪念一下,好吗?”
外婆喜爱她,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好,听宁宁的。”
于是外公开心地给两人拍了张合照。
继续观览博物馆,结束后,在附近的特色餐厅用餐,稍作休息,下午去了颐明园。
走进园区,金灿的琉璃瓦片,朱红的竖立圆柱,雕梁画栋的古代建筑,走过长长的宫道,灰色的石阶,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时间的空隙。
穿过长廊,商砚辞看见几棵合欢树,青色的枝叶繁茂簇簇,粉色的合欢花灿若云霞。
他捏了捏裴喻宁的指尖,温声询问:“我们在合欢树下拍一张合照,可以吗?”
裴喻宁眨眨漂亮的眼睛,嗓音清甜:“可以呀。”
外公举着摄像机:“我来给你们拍照。”
“好。”裴喻宁牵着商砚辞,走到合欢树下,伸出左手,比了半个爱心,刚准备开口让他配合自己的动作。
爱心完整了,商砚辞十分自觉地学她比了半个爱心,靠近她指尖。
外公摁下快门键,画面定格,永恒留存——
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奶油蛋糕,空气里是清新怡人的浅淡花香。
裴喻宁穿着浅青色的连衣裙,初夏的风吹拂她的裙摆,像水波粼粼的湖面。商砚辞穿着墨色的笔挺西装,端方矜雅,贵不可攀。
两人一手十指相扣,一手比着一颗完整的爱心。
裴喻宁看向镜头,眉眼弯弯地笑,商砚辞没看镜头,垂眸温情地注视她,嘴角弧度微微上翘。
岁岁合欢,朝朝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