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谢薄江笑嘻嘻地脸出现在门后。
姜二夏也笑:“干嘛?还不回去。”
一个硕大的塑料袋递过来:“都是给你的。”
谢薄江递过来的塑料袋中装满了零食。
姜二夏伸手接过,谢薄江松手的时候,她的身子就往前一踉跄。
她震惊:“你给我买了砖头吗这么重!”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在前面小卖部一样的买一点,有罐头什么的,你吃不完可以分给你的同学,喜欢吃的跟我说,我下次再给你买。我走了啊,你关好门窗,除了我,谁来都别开门知道不?”
他伸手扶住姜二夏,叭叭叭叮嘱了一大串,眼神就没有从她的脸上离开过。
姜二夏认真地听着,乖乖点头:“知道,听你的。”
谢薄江瞬间美得冒泡。
“回吧,赶紧的,开车注意安全。”姜二夏难得叮嘱他。
“好咧!”
谢薄江离开招待所的时候,蹦蹦跳跳的,那前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撑着下巴:“真好,让我想到我当年谈恋爱的时候了~”
谢家
谢薄江晃着钥匙,嘴里哼着歌走进门。
站在门口的阿姨冲他拼命挤眉弄眼,以一秒钟三百下眨眼的速度在警告着谢薄江:快逃!
谢薄江却好像看见什么天下奇观,一脸震惊的凑过去:
“哦吼沈姨,你居然还有这本事,了不起,了不起。”
沈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你老子回来了,你就等着挨骂吧。”
谢薄江:“告状了?”
沈姨压低声音:“你把她新买的包用来装垃圾,把人都气哭了,怎么可能不告状。”
真是败家子!
谢薄江撇嘴:“小气吧啦的,花的是我老子的钱,四舍五入以后都是我的。她哭什么哭?”
沈姨吓死:“在你爸面前,这话可不能说啊!”这不是盼着他死么?
“知道了沈姨,我保证不气死他。”
谢薄江笑嘻嘻,对待这个几乎照顾了自己整个童年的保姆,他对她的态度向来比对谢家人还要好。
谢家在镇南市新城区的别墅区内。
这一片区域自从前几年发展起来后,就成了暴发户跟土财主买房的第一选择。
谢家的别墅属于中等别墅——老头子到底是从底层爬上来的,舍不得买最高级的那一套。
但是就算是中等别墅,在这年代也属于豪气万丈的级别。
谢薄江吊儿郎当的走过玄关。
客厅中光明几净,水晶吊灯明晃晃的,很刺眼。
谢薄江眨巴眨巴眼睛。
才分开没有一个小时,他就想他家二夏了,哪怕是开车在乡间的小路上慢悠悠的感受岁月的流淌,也好过在这种灯火辉煌又处处充满算计的屋子里浪费时间。
他把自己砸进沙发中,偏过头去,看向怒目圆瞪的谢老头。
“哎呦,老头子在家呢,我还以为你在公司不回来了呢。”
谢老头看见他这样子就来气,闭了闭眼睛,忍着性子,沉声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
谢薄江手一摊,无所谓:“这不是很明显吗?人样啊!”
“你给我站起来!”
谢老头气得顺手就砸了个杯子,杯子中滚烫的茶水溅在白色长毛地毯上,瞬间就把地毯弄湿了一片。
褐色的茶汤迅速被白色的地毯吸收,一大块的污渍,可难看了!
坐在谢老头身旁的蔡淑娴见状就一阵心疼。
她才买的地毯,好贵的!
心疼钱,还要哄老头子。
“薄江还小呢,你生什么气啊?就不能好好说?你不顾别的,也要想着自己身体吧?你气坏了,我跟亦江怎么办?”
四十多岁的人了,哼哼唧唧地钻进谢老头的怀里撒娇,保养得当的手在谢老头的心口揉啊揉,看得谢薄江:“呕!!呕呕!呕呕呕!”
谢老头才被娇妻哄得舒坦一些,就被这个逆子气得血管要爆:“你什么态度啊你!给我站起来!”
“干嘛要站?坐着多舒坦啊,我在外面累了一天,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罚我站!老头,你就算偏心眼,向着家里的狗崽子,也没必要这样虐待我吧?”
蔡淑娴的脸都绿了。
谢薄江口中的狗崽子,可是她生的!
“老公!你消消气,薄江年纪小,不懂事,你别生气……”蔡淑娴拉长音调,一个劲瞟着谢薄江。
要是以往,谢薄江已经跳起来骂她,骂她臭女人装什么装。
每当这个时候,她只需要柔柔弱弱地在谢老头的怀里躲着就行。
可是今天,谢薄江这个死杂种就这样看着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回事?
这死杂种这两天没回来,跟变了个人一样!
谢薄江突然就站起来。
在蔡淑娴兴奋地眼神中,谢薄江睨了谢老头一眼,意味深长道:“老头,少生气,有些人嘴巴上说得好听,只怕巴不得你早点死呢。这么简单的挑拨离间你也看不出来,啧,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说完这句话,也不给谢老头跟蔡淑娴反应的机会,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
谢老头愣住了。
呆愣地看向蔡淑娴。
蔡淑娴也一脸懵。
这……怎么是这种操作?他怎么不生气?他怎么不闹?
他不吵不闹的,怎么衬托她人淡如菊,怎么衬托她的儿子乖巧懂事?
蔡淑娴瞥见谢老头考究的眼神,立刻变了一副担忧的表情。
“老公~薄江这是去疗养院看了大姐,受刺激了?都是我不好,每次薄江看过大姐回来都会这样子……是我这个做后妈的不到位。”
谢老头:“哼!别管他,这个逆子,迟早气死我!”
“别气别气!老公,亦江前几天还说要带他的女朋友回来呢,就是羊城服装大王家那个小闺女,咱们家不是一直想着往羊城那边发展么?到时候有亲家在那边帮手,咱们也方便点。”
“亦江决定跟那姑娘结婚?”谢老头的语气都柔和了下来。
“那可不嘛,你上次跟亦江提过之后,他就想明白了,咱们家这么大一个公司,以后不还是靠着他们兄弟两个人撑着?薄江这孩子,性格倔强,你慢慢教就好。”最好别教了,一个死杂种,活着都是抢我儿子的财产!
蔡淑娴心中的阴暗几乎要藏不住,可是她的眼睛却还是笑着的。
这种面热心硬的人,这么多年没有把谢薄江玩死,都是谢薄江太滑手!
谢老头突然沉脸道:“你以后少跟他正面起冲突,他在家的话,你避着点。”
蔡淑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上的假笑都差点维持不住,她捏紧拳头,忍了又忍,垂下头,用45度的侧脸颔首:“嗯~知道啦~”
二楼听见这一切的谢薄江撇撇嘴,翻白眼,无声模仿蔡淑娴地矫揉做作:嗯~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