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漏嘴的老太婆捂嘴都已经来不及。
干脆破罐子破摔。
“你这胡说八道的功夫倒是越来越了得啊！什么两千块，什么三百六，我不知道！”
正常人可能对付不了姜老太这种死不承认的。
但是二夏不管啊。
不认无所谓，反正她不在乎。
她砸！！
砸完了家具砸院墙，砸完了院墙……
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红砖房上。
80年代末起的红砖房。
再住个五十年都没问题。
但是有她姜二夏在，再住三五天都成问题！！
二夏不搭理老太婆，拎着榔头就走了出去。
姜老太：！！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个疯婆子要作妖！！！
她急忙追出来，就看见二夏抡起榔头就要砸屋子的墙。
“住手！住手！你要砸房子，你就先砸了我！！！”
二夏放下榔头，抓住老太婆的头发往旁边拖，把姜老太疼得嗷呜乱叫。
“我给你脸了？砸你？你算什么东西我砸你？我都怕脏了这个榔头。我告诉你老太婆，今天你要么拿钱出来，要么我把这房子砸了，你家再把这地皮赔给我，这事就算完！”
姜老太哎呀呀的叫，捂着头发跟二夏较劲，她想撒泼，二夏手下就用力，疼得她根本不敢往地上坐。
“这屋子又不是我的！你砸这屋子干嘛呀！”
二夏用行动回答她。
“嘭！”
一榔头砸在墙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刘家众人藏不住了，哇哇乱叫着跑出来。
“别砸！别砸！她有钱，她有钱赔你的，这是我家你可不能找错了人啊！！！”姜老太的嫂子刘老太急吼吼喊。
二夏睨着她，很不客气：“你谁啊？”
“我，我是她嫂子。”
“怎么，你家里没个男人了？”
“有有有！怎么没有啊！”刘老太急忙跑进房间把刘大牛拽出来。
刘大牛心里苦啊！
他根本就不想掺和这些女人的事情。
刘大牛瞥了一下姜老太，手指扒拉：“你拿人家多少钱，就赶紧还钱。”
“还个屁啊！我没钱！”
姜二夏：抡起我的大榔头！
“别砸别砸啊！这是我家！你砸我家干嘛啊！！
我举报！她有钱！她有钱啊！！她有好多钱的！”刘老太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姜老太：“你放屁！我没钱！”
“你有，你就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一个存折，天天藏在你的内裤兜里！”
“……你！你！！”姜老太没有想到自己藏得这么隐秘都能被发现，当即瞠目结舌。
她嫂子刘老太得意极了。
“哼！揣着那么多钱，连儿子坐牢都不拿钱出来赔，像你这种人，真该死啊！！”
姜老太当即就跟她吵起来：“他欠别人那么多钱，我就算把钱拿出来赔也赔不完！我一大把年纪了，替自己考虑怎么了？”
刘老太跳起来，拍手骂：“替自己考虑？你教不好大儿子，亏待小儿子，现在还想连累我家，你这叫替自己考虑？我看就是个搅屎棍，到哪儿都被人嫌弃！有钱不拿出来，还想让别人拆我家的房，我欠你的哇！”
“你这个@#￥%！&我艹尼玛个@#￥%”
姜老太的战斗力也不俗，当即使了一招亲妈攻击。
刘老太叉着腰反击。
两个加起来都120岁的老太太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起来。
现场那个唾沫横飞啊。
众人都忍不住避退三舍。
两个老太太吵着吵着，就吵到了当年的事情上。
刘老太抓起一把土冲着姜老太扬过去：“你敢说你当年不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生的？你当年早产，孩子出生三天你就回家去，连孩子都不带走！
你男人后面把孩子抱回去，说是你生的，你没怀疑过？你敢说你没怀疑过？？”
姜老太胸膛起伏，哼，不吱声。
刘老太继续呸：“我当年嫁过来就知道你是什么德行！自私自利的老货。
老公孩子对你来说有用就行，没用的你都不要！姜狗皮九岁那年差点死了，人还没有断气呢，你就把他埋了！要不是他福大命大，早就死了！”
谢薄江轻声问二夏：“姜狗皮是谁？”
二夏睨了他一眼：“你未来老丈人！”
“……”当他没问。
沈锦添听见这名字，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不知道啊！
队长原名居然叫姜狗皮？
可是在部队的时候，队长叫姜佑邦。
两个老太太的骂仗还在继续，你一句，我一句，倒是让三个听众把当年的真相拼凑出来了。
原来当年最先起了换孩子心思的人，居然是早死的姜老头！
这个男人有跟赵晓慧父亲一样的“豁达”，反正都是儿子，他肯定要健康的那个。
发现姜老太生的二儿子身体有残疾，难养活的时候，他就拉着姜老太的嫂子，说出自己的打算。
当时可是把刘老太吓坏了！
时间倒退回几十年，土匪袭村，两个女人生产的那天。
姜老头拉着刘老太说出自己的打算，当即就把刘老太吓得结巴：
“换，换孩子啊？这……这怎么行呢？”
当年还年轻的姜老头说：“嫂子！你也看到了，我家这种情况，连饭都吃不饱，怎么养活一个病恹恹的婴儿？还不如让他跟着有钱人家的爹妈，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唯一能够给他争取的路了！”
刘老太：“不，不行，我做不出来……”
“嫂子！这事只有你能帮我们，不然我们一家子拖着一个孩子，以后少不了还是要经常回来的。”
这句话戳到刘老太的肺管子上了。
还经常回来？
那她自己家还要不要过日子了啊？
姜老头看刘老太心动，加大筹码：“嫂子，事成之后，我给你五十块钱。”
当年的五十块，几斤大米都买不到。
但是能有钱拿，又能甩脱小姑子一家子，她咬咬牙，就干了！
“五十块钱不够，以后每年你还要给我家五十斤大米。我晓得你家那个村子种水稻的，大米对你们家来说不难弄！”
“成交！”
就这样，在这两个人的合计下。
两家的孩子被换了过来。
换过来的孩子，一个被带去沪市。
一个，留在姜家做牛做马。
九岁那年的事故，让姜狗皮——后来的姜佑邦差点噶了，他自己从坟里爬出来之后，如同变了人一样。
每天出去瞎跑，就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回家。
后来他争气，十五岁的时候就进了部队。
再然后，结婚，生孩子，失踪……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当年姜老头的私心——
“你们太恶毒了！！！”沈锦添气得眼眶通红！！
他那么优秀的队长，居然被这些人，用区区五十块钱、每年五十斤大米置换了人生！！
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