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跟脚大王谢萨摩。
二夏走进堂屋问:“你怎么来了?啥时候来的?”
谢薄江看她一脑门的汗,立刻站起来,掏出手帕替她擦额头:“刚到,你去哪儿了?晒得脸都红了。”
二夏比划了一下:“今天在婶家里吃了个西瓜,可甜了,一尝就知道是没有打药的,这么点大,青皮花纹,我就去买了点,回头走的时候带上。”
她说完,撇下谢薄江往厨房钻:“婶,等会有人来送西瓜。”
“啊?你买了西瓜了?不要买不要买!家里有!你们明天回去带着就行,还买什么呢?”
节省了一辈子的村长夫人急死咯!
这小孩子家的,身边没个长辈盯着,花钱大手大脚的!
不就是西瓜么?
家里有的是,怎么还买呢?
村长夫人想说几句吧,又想到之前谢薄江送的金链子,跟锁住了舌头似的,说不出口。
算了算了,别惹人嫌了。
等会偷偷给二夏塞个红包算了。
这么打定主意,村长夫人就说:“算了,买就买吧,回头你都带回城里。”
姜二夏看向锅子:“婶,这个好香啊。”
村长夫人立刻开心道:“里面加了一点当归,还有红枣。”
“肯定好吃。”
“嗯呢!对咱们女人好,你看你这小脸瘦得,可得多补补。”
“不不不!”再补又得流鼻血。
晚饭时间,村长总算回来了。
他头上戴着一个草帽,经过一个夏天的洗礼,他的皮肤都成了古铜色。
一进院门,他就叹息一声。
村长夫人听见了动静,急忙走出来:“你干嘛呢?一回家就唉声叹气的,家里来客人了!”
村长抬头:“谁来了?”
“二夏跟薄江!”
“哦哦!他们来了啊!”村长的脸上又有笑容,把草帽挂好之后走进堂屋,看见两个年轻人就笑:“你们怎么有空回来,成绩出来了吧?”
“出来了。”二夏笑着把自己跟谢薄江的成绩给村长伯说了。
谁料这人听完,立刻就红了眼眶。
一个古铜色的汉子,眼眶发红,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可把二夏吓坏了。
“不是,村长伯!你,你这是干嘛呢?”
以前都不知道他这么感性的啊,说哭就哭啊?
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村长抹了一把脸,哽咽道:“你这孩子什么都不懂!我跟你爸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你现在有出息了,他却看不到……”
村长夫人一听就杵他。
在孩子面前说这个干嘛呢?这不是扎人家的心吗?
二夏却实从来不知道这个。
当即就问:“村长伯,你跟我爸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你知道他九岁那年从树上摔下来的事情么?”
村长一愣:“知道啊。”
“我爸当时就死过去了?”
村长皱眉道:“你这孩子就不能说点好的?什么死过去了?就是晕了!你奶……姜家那个老太太也是个狠的,都没有确定你爹没了,就把他给埋了,也是你爸命大,自己从坟里爬出来了。”
“……”姜二夏觉得这事好玄乎。
按照江老头的说法,就是当年他们发现那个西贝货不是自己的儿子之后,立刻赶到了镇南市,找到了姜家人。
却得知他们的孩子前一天摔死了。
这事跟自己那个便宜爸的事迹对上了。
但是……
一个人在土里埋了一天一夜,还能爬出来的啊?
这么牛?
阎王撤回一个孩了么订单??
二夏心中有疑问,就问。
村长伯一听,拧眉:“啥呀,当天就爬出来了啊!没摔死,差点憋死!”
“……”破案了!有人在撒谎!
看江家人那种反应,撒谎的人大概率不会是他们,那就只能是……姜家人!
“然后呢?我爸从坟里爬出来之前,有没有人去找过他?”
村长伯拧眉,回忆道:“有没有去找过他?我想想啊,你爸爸也只比我小几岁,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还真的有点记不太清楚了……”
他陷入沉思,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
“有!”村长伯说:“就是你爸出事那天,你……姜家那个老太太硬是说他死了,当天就把人给埋了,然后我记得那天村子里来了一男一女,穿得特别好。村子里的大人都跑去看热闹了。我还记得,那天,他们开了一辆吉普车来的,我因为你爸摔下树的事情,伤心得没出去看,是我弟弟跑过去看的,你不问的话,我都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
“姜家跟那两个人见面的时候,还有谁在旁边?”
“这个我不清楚,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闲聊呗,这不是你提到我爸,我才想起来了。”
村长夫人又杵他了。
村长伯没有理她,反而对二夏说:“二夏啊,我始终不相信你爸没了,你既然考去京城了,你还是得打听打听他的下落,他当年那个工作,说是啥保密的。当年他出事的时候我去姜家问,姜家不知道内情,我是个没本事的,没办法离开咱们村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替你打听。现在你出息了,别忘了你爸。”
“知道知道,忘不了。找肯定是要找的,如果他死了,我把他骨灰带回来,如果没死,我把他烧成骨灰带回来!”
村长伯一脸欣慰的点点头。
随后又觉得不对劲。
“啊?你说啥?”
“伯!他缺席我家这么多年,你不会觉得我会对他还有好脸色吧?”
就是她刚才说的那样。
如果死了,她给他收尸。
如果没死,那他还是死了算了吧!
这么多年,老婆孩子都不管,跟死了有啥区别?
“你……你这孩子,你,你可不能乱来啊!”村长伯明显是被二夏这想法给吓到。
舌头都大了。
跟喝了假酒一样。
村长夫人都看出来二夏的不满,拍了自己男人一下:“还说这个干嘛呢?洗手吃饭,二夏,今晚还是住这边吧,把房间都给你收拾出来了。”
“不用了婶,薄江不是过来接了我吗?回去还有事要准备,我妈这种情况,再拖下去只怕不太好,我想早点出发去京城。”
村长夫人点点头:“是正事,是正事。那你家屋子上顶的事情怎么说?”
二夏挠头:“你们帮忙办妥行不行啊?”
村长夫人还没开口,村长伯就吼:“想啥呢?你家屋子圆垛,你主人家不在场?”
“那……明天?”
“你当过家家呢!这么儿戏的啊!”村长伯要气死了,怎么有孩子这么熊的啊?这圆垛可是代表这屋子的主人以后能不能过得兴旺的大事,她就这么随便!怎么能这样子呢?
村长夫人在饭桌下伸手掐他,用眼神示意他别说了!
村长伯疼得龇牙咧嘴,问她:“你掐我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