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没想到赵有柏有种让她滚,泪水在眼睛打转,在屋内的众人脸上扫了一周。
“好啊,你们赵家,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说完,她就跑出了屋。
赵富看着桌上的银子,松了一口气。
总算能解决白家的事了。
赵南星拿起桌上的荷包,递给周氏,“三婶,这钱你拿回去吧。”
周氏接过荷包,含笑看了赵南星一眼。
“南星,你是如何找你外婆要回钱的?”
她听说,伍家老太太爱财如命。想要从老婆子口袋里拿钱,难如登天。
赵南星低头一笑,“就在她院门口闹了一下,外婆爱面子,怕惹来邻里,就给我了。”
众人看赵南星的目光,多了几分爱怜。
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让她不顾一切去伍家。
刘桂兰点点头,“只要拿回来了就好。”
赵富把那十两银子拿给赵有柏,“老大,这钱你好生收着,明天梁媒婆来了,你去跟她处理白家的事。”
“好。”赵有柏接过银子。
刘桂兰嘱咐道:“可别让你媳妇拿走了。”
“我会藏好。”
赵南星从屋子出来,赵星觅走到她面前,“姐,外婆没打你吧?”
在他记忆中,姐姐被外婆打过好几次。
赵南星摇头,“没有。”
她左右看了一眼,拉着赵星觅走进厨房。打开锅盖,拿着她洗完碗后,放在锅里的包子。
“快吃。”
赵星觅两眼放光看着大包子,“姐,你哪儿来的?”
“还能哪里来的,街上买的呗。”
赵星觅皱眉,眼底有担忧,“可你哪里来的钱啊?”
赵南星神秘一笑,拿着包子塞进他嘴里,“你别管,反正不是偷的,快吃了。”
由于伍氏不管家里的农活,赵星觅十岁就跟着老爹下地干活,风吹日晒,是家里最苦的一个孩子了。
赵星觅咬了一口,只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正想再咬一口,忽想起赵南星肯定还没吃。
他把包子递给赵南星。
“姐,你也咬一口。”
赵南星摇头,“我今日吃了一个,这个专门留给你的。”
赵星觅不信,硬是要让她再咬一口。
她无奈,只得小小地咬了一点,“我真的吃过了,剩的你吃。”
赵星觅又咬了小半口,“那我给青娃留一半。”
他如珍宝般,把剩的半个包子揣进怀里。
赵南星看着他,眸光流转。
两人正要走出厨房,突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赵星觅以为是伍氏找过来,下意识将赵南星拉到身后。
赵茯苓捂着肚子,跑进厨房,看见赵南星和赵星觅都在厨房。
她面色苍白扶着门框,“二哥,你出去。”
赵星觅蹙眉,“做何要我出去?”
看见月光下,赵茯苓惨白的面色,赵南星很快猜出赵茯苓来了月事。
“觅娃,你出去。”她去扶住赵茯苓进来。
赵星觅也反应过来,飞快走出厨房。
赵茯苓捂着肚子,弯着腰,摊开手,“姐,我肚子太疼了,你帮我放些柴灰在上面。”
赵南星拿起她手里的布带。
农家女子来月经,都是用长布带,放上草木灰或柴火灰,用两根布条系在腰间。
她用布带,包了一包柴灰,看着赵茯苓抱着布带跑出了厨房。
先前,赵南星也是这样处理姨妈的。
在白家那几个月,她怕身上脏了被白家人看到,都会选择去河边的水里泡一个时辰。
如此,她的血,就流得没有那么多了。
赵南星觉得心里悲哀又无奈。
以后,她也要用柴灰了。
柴灰多不卫生啊。
她走到茅房,一阵恶臭扑鼻,她实在没法进去上厕所,一转身,跑到院子外面的地里小便。
这一刻,她要挣钱的想法,无比迫切。
只有挣钱了,来了月事才能用纸。
只有挣钱了,才能修个干净的厕所。
夜里,赵茯苓在她身旁翻来覆去。
直到后半夜,她才渐渐睡去。
天还没亮,赵茯苓起身的动静惊醒了她。
昨晚都没睡好,赵南星是真的起不来啊。
看见赵茯苓忍着疼痛出了屋,赵南星用力掰开眼,弹坐起来。
摇了摇头,下了炕。
今日依旧是土豆稀饭。
赵南星喝了一碗,去隔壁鸡圈,把鸡笼打开,把鸡放出来,赶到院子外面,让鸡在周围吃点虫子和杂草。
这样夜里能少喂一些鸡食。
天微亮,赵家人陆续起来。
伍氏抱着赵沉香出屋,瞥都没瞥赵南星一眼,冷着脸就进了厨房。
赵南星背着背篓,准备去后面山上,看看有没有能种辣椒的地方。
赵空青从厨房出来,“姐,我今日不用去师傅那里,我陪你一起去砍柴。”
“姐,砍柴是我的活啊。”赵常山端着碗跑出来。
赵常山是二房的儿子,平日里,砍柴和挑水,是他和赵泽兰的活。
赵南星笑了笑,“我不砍柴,我去割草,鸡食快没了。”
“南星,你今日别出门。”赵有柏走出来,“今日梁媒婆要来,你就在家里等着,她来了你就来地里叫我。”
赵南星刚放下背篓,就听见外面嘈杂的响动。
厨房的人,都跑了出来,走到院门口。
“梁媒婆来了。”赵有柏转身,看向院中的几个男娃。
“都干活去。”
赵富和刘桂兰走过来,看着外面的一行人。
“那不是白家老太太吗?她带着那些人是谁?”
赵富面色沉重,“白家这么大阵仗,是怕我们不答应退婚。”
他扭头,对着赵有柏三兄弟吩咐,“都去屋子里坐着。”
他目光最后落向赵南星,“你去厨房,别出来。”
赵南星看着院门口的长辈,点了点头,转身往厨房去。
伍氏站在厨房门口,嫌弃地白她一眼,冷漠地转过身子,抱着赵沉香走到院里的空地坐着。
十几口人,纷纷散开。
赵南星站在厨房里面,看着院里的情况。
梁媒婆尖锐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赵富,桂兰,你们在家吗?”
白老太太面色一沉,推开梁媒婆,迈步进院。
“先前说了要来退婚,赵家人若不在家,那就是故意躲着不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