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惊醒了沉思中的顾长渊。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低声说道:“进来。”
徐凛风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人,找到了!”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城南住着几位老船匠,他们技艺精湛,却因为一些原因被工匠行会排挤在外,日子过得颇为清苦。”
顾长渊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他们对新式造船法可有兴趣?”
“属下已经将大人的想法大致跟他们提过,”徐凛风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钦佩,“他们对大人的构想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听说可以采用新的龙骨结构和船帆设计,更是跃跃欲试。他们说,工匠行会墨守成规,不肯接受新事物,早就该有人打破这种僵局了。”
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知道,这几位老工匠,或许就是突破眼下困境的关键。“明日一早,你便带我去拜访他们。”
翌日清晨,顾长渊和徐凛风轻车简从,来到城南一处破旧的院落。几位老工匠早已等候多时,他们虽然衣着朴素,但眼神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顾长渊将自己绘制的图纸一一展示,并详细讲解了新式造船法的原理和优势。老工匠们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提出一些疑问,顾长渊也都耐心解答。经过一番深入的探讨,老工匠们对顾长渊的方案表示高度认可,并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消息传到陈船匠耳中,他勃然大怒,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岂有此理!这顾长渊,竟然敢挖我的墙角!”他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去,给我找几个人,去‘拜访’一下那些老东西,让他们知道,跟我们工匠行会作对,是什么下场!”
傍晚时分,几位老工匠正聚在一起讨论造船的细节,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伴随着一阵阵的砸门声。老工匠们面面相觑,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其中一位年长的工匠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只见门外站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手里拿着棍棒,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老工匠的声音有些颤抖。
为首的壮汉冷笑一声,“老东西,识相的就赶紧滚出城去!别以为攀上了顾大人,就能跟我们工匠行会叫板!”说罢,他一脚踹开了院门……
徐凛风脸色凝重地走到顾长渊面前,低声说道:“大人,城南的几位老工匠……遭人袭击了。”
顾长渊猛地站起身,手中的书简滑落在地。“怎么回事?”他语气低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徐凛风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禀报,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慨。“据说是工匠行会的人干的,他们砸了老工匠们的工具,还威胁他们离开京城,不许再为大人效力。”
顾长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早就料到陈船匠会从中作梗,却没想到他会如此肆无忌惮。“立刻安排人手,将几位老工匠接到城郊的别院,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另外,派人暗中保护,严防陈船匠再次下手。”
徐凛风领命而去,顾长渊独自一人站在书房中,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与陈船匠的斗争,将会是一场漫长而艰辛的博弈。
城郊别院,环境清幽,远离喧嚣。几位老工匠虽然受到了惊吓,但在顾长渊的安抚下,情绪逐渐稳定下来。顾长渊不仅提供了舒适的住所和充足的材料,还派人日夜守护,让他们安心研究新的造船工艺。他明白,只有让这些老工匠感受到尊重和安全,才能激发出他们最大的潜能。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老工匠们的努力下,新的造船工艺取得了初步成功。改进后的龙骨结构使得船体更加坚固,新的船帆设计也大大提高了航行速度。一艘按照新图纸建造的小型船只在河面上试航,其性能远超以往的船只,验证了顾长渊的想法是可行的。
看着河面上乘风破浪的小船,顾长渊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但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有了新的造船工艺,他就可以打破工匠行会的技术封锁,建造出更多更先进的船只,为他的宏伟计划奠定坚实的基础。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京城。陈船匠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没想到,顾长渊竟然真的绕过了工匠行会,成功建造出了新式船只。他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第二天一早,陈船匠的马车停在了顾长渊府邸门前。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大门,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门房通报后,顾长渊缓缓走出,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陈船匠,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陈会长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陈船匠搓了搓手,满脸堆笑地说道:“顾大人,听说您……研制出了新的造船工艺?”
顾长渊微微一笑,语气不咸不淡:“陈会长消息倒是灵通。”
陈船匠干笑了两声,“哪里哪里,下官也是听闻此事,特来向顾大人道贺。这新式船只,下官也略有耳闻,其速度之快,构造之精妙,实乃我朝造船业之幸事啊!”他顿了顿,眼珠一转,继续说道:“顾大人如此大才,实乃我工匠行会之楷模,下官今日前来,是想代表工匠行会,与大人共同开发这新式造船工艺,也好为朝廷效力。”
顾长渊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这陈船匠前几日还派人打伤老工匠,阻挠新船建造,如今见木已成舟,便想来分一杯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陈会长的好意,顾某心领了,”顾长渊语气冷淡,“只是这新式造船工艺,乃是我与几位老工匠的心血,就不劳烦工匠行会费心了。”
陈船匠脸色一僵,他没想到顾长渊会如此直接地拒绝他。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赔笑道:“顾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这造船之事,历来是我工匠行会的职责所在,您如此单干,岂不是坏了规矩?”
顾长渊冷笑一声,“规矩?陈会长之前派人打伤老工匠,阻挠新船建造的时候,怎么不说坏了规矩?如今见新船建成,便想来摘桃子,这算是什么规矩?”
陈船匠被顾长渊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顾大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重要的是如何将这新式造船工艺发扬光大,为朝廷效力。下官以为,只有我工匠行会才有能力将这项工艺推广开来,造福百姓。”
顾长渊摆了摆手,语气坚决,“陈会长的美意,顾某再次谢过,但此事不必再提。顾某自有安排。”
陈船匠见顾长渊态度如此坚决,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只得悻悻地告辞离开。看着陈船匠离去的背影,顾长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知道,陈船匠不会就此罢休,未来的斗争将会更加激烈。
随着造船工作的顺利进行,城郊别院日夜灯火通明,锤声阵阵。一艘艘新式船只逐渐成型,在河面上试航,展现出优异的性能。顾长渊看着这些新船,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希望。他知道,这些船只将会成为他实现宏伟计划的重要工具。
然而,喜悦之余,顾长渊也渐渐感到了一丝担忧。随着造船工作的推进,资金消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之前为了绕过工匠行会的封锁,他不得不高价收购材料,雇佣工匠,这使得原本就紧张的资金更加捉襟见肘。
他翻看着账簿,眉头紧锁。按照目前的进度,现有的资金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不能尽快筹集到新的资金,造船工作将不得不被迫停工。
“大人,”徐凛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书房的沉寂。他走进书房,脸色凝重,“城郊别院的木材已经快用完了,几位老工匠也反映,工钱已经拖欠了半个月……”
顾长渊放下手中的账簿,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他抬起头,看着徐凛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凛风,你有什么建议?”
徐凛风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大人,或许……我们可以向一些富商寻求资助……”
“向富商寻求资助……”顾长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此举虽有风险,但眼下也别无他法了。”陈船匠的阻挠让他意识到,单凭自己手中的力量,很难与根深蒂固的旧势力抗衡。他需要更多的助力,而那些富可敌国的商人,或许就是他突破困境的关键。
“凛风,你立刻拟一份名单,列出城中所有有可能资助我们的富商,越详细越好。”顾长渊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们需要尽快行动,时间不等人。”
徐凛风领命而去,顾长渊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城郊别院的方向。夜色中,点点灯火如同萤火虫般闪烁,那是工匠们还在辛勤劳作的证明。他知道,自己肩负着他们的希望,绝不能轻易放弃。
接下来的几天,顾长渊和徐凛风马不停蹄地拜访了名单上的富商。他们向这些富商展示了新式船只的模型和图纸,详细讲解了新船的优势和未来的发展前景,并承诺给予他们丰厚的回报。
然而,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大多数富商对顾长渊的计划持观望态度。他们虽然对新式船只表现出一定的兴趣,但却不愿轻易投资。毕竟,造船是一项耗资巨大的工程,而且充满了不确定性。万一失败,他们将血本无归。
更有甚者,一些与陈船匠关系密切的富商,更是对顾长渊冷嘲热讽,甚至出言威胁。他们警告顾长渊不要不自量力,与工匠行会作对,否则只会自取灭亡。
面对这些阻挠和困难,顾长渊并没有气馁。他深知,改革之路必然充满荆棘,想要打破旧势力的垄断,就必须付出巨大的努力。他一次又一次地奔波于各个富商之间,耐心解释,据理力争,试图说服他们投资。
与此同时,徐凛风也在积极寻找其他的融资渠道。他四处打探消息,联系一些与顾长渊交好的官员和士绅,希望能够获得他们的支持。
时间一天天过去,城郊别院的木材已经所剩无几,工匠们的工钱也已经拖欠了将近一个月。顾长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甚至开始考虑变卖一些家产,以解燃眉之急。
就在他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一位名叫李善德的富商,被顾长渊的执着和新式船只的巨大潜力所打动,决定投资他的造船计划。李善德不仅提供了大量的资金,还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帮助顾长渊解决了木材供应和工匠招募等问题。
李善德的慷慨解囊,给了顾长渊莫大的鼓舞。他重新燃起了希望,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造船工作中。
然而,就在造船工作即将完成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顾长渊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深夜,书房的烛光摇曳,徐凛风神色凝重地走到顾长渊面前,低声说道:“大人,李善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