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容澜神情清冷,冰眸如止水般平静,实话实说地回答:“她是我的徒弟。”
老伯闻言,明显是愣了一下。
云溪也没有觉得失望,毕竟现在的师父确实还只是师父。
不过等她与师父成亲后,师父自然也会变成她的夫君。
从老伯这里买了两个糖画后,云溪又拉着容澜走了。
来到一处人流比较少的河岸边,云溪将其中一个糖画塞到了容澜的手里。
容澜看着手中的糖画,微微蹙起秀眉,冷淡地道:“为师不……”
云溪突然将自己手中的糖画塞进了容澜的嘴巴里。
容澜:“……”
云溪眉眼略弯,嘻嘻一笑,勾唇道:“师父不喜欢吃自己手中的糖画,那肯定是喜欢吃徒儿手中的糖画,你看徒儿多孝顺,都亲自喂你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容澜的手中抽出原先塞给容澜的那个糖画,然后自己吃了起来。
容澜看了云溪一眼,见她笑靥如花,便也没有再拒绝了。
不过这种东西,他也是第一次吃。
正如他第一次走在这么热闹的大街上。
给他的感觉,都是属于新奇的。
晚风吹拂过来,他的一身胜雪白衣翩然而起,墨发轻轻地飞扬,风姿清雅无双。
云溪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会显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为她增添了几分可人的甜美。
尤其是现在,她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
容澜看着她脸颊上的小酒窝,突然抬起素手,用白玉般的指尖轻轻地戳了一下。
云溪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容澜。
看着她傻傻呆呆的样子,容澜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一抹浅浅的笑容从他清逸的脸庞上一闪即逝。
其实这个徒弟……有时候也是傻得可爱。
却不知他的这一抹笑颜,狠狠地牵动了云溪的心。
云溪看到他的笑容,呼吸禁不住一凝,表情看起来也更加的呆傻了。
“师父,你刚才是不是笑了?”云溪满心欢悦地拉着容澜的衣袖。
容澜冷淡地回答:“没有。”
“师父说谎。”云溪轻哼了一声,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又幸福。
与师父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见到师父的笑容。
这是多么值得纪念的一天啊!
容澜:“……”
便在此时,突然有一阵琴音传来,只见在河面之上,有一艘画舫正行驶而来。
画舫上有一女子,以轻纱掩面,她的坐姿端正,身前摆放着一张七弦古琴。
纤纤玉指正轻拂着琴弦,琴音倾泻而出。
她的容貌即便是被轻纱遮掩住了,但看到她身姿的人,却依旧是被震撼到了。
在她的身上,仿佛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潋滟美态。
无论是身在何处,她似乎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在女子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容貌不俗的侍女。
周围不少的男子,都纷纷朝女子投去了目光。
云溪看着画舫上的女子,忍不住嘀咕道:“还是师父的琴音更好听。”
容澜对画舫上的主仆都没兴趣,甚至连看也没有看一眼。
云溪眼珠子一转,却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我看见容硕了。”云溪用手肘轻碰了一下容澜的胳膊,然后便指向了前方不远处的如意坊。
云溪在看到容硕的时候,容硕是刚走到如意坊的大门口。
容硕的身边还有一位男子,也是云溪之前见过的赵易凡。
容澜的表情很淡漠,他的眼眸里也是无喜无悲的,转头看向云溪,道:“见到他又怎样?”
云溪撇了撇嘴角:“我看到他就想要打他一顿。”
容澜不解地问道:“他得罪你了?”
云溪回答:“他是得罪了我那么一点点,不过我也是纯粹地看不惯他的虚伪样子。”
无论是第一次在街道上相遇,还是第二次在皇宫里见面,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都是虚伪至极。
更何况,那还是一个卖国贼呢!
容澜淡淡地道:“既然不喜欢他,那么去杀了他便是了。”
他丝毫不在乎容硕的生死,哪怕对方也是容氏皇室的血脉。
云溪眯了眯眼,道:“今晚便算了,下次再见到他,那就直接蒙头一顿揍。”
师父难得陪她出来逛夜市,她可不能在其他人的身上浪费时间。
而另一边的容硕,却是被画舫上的女子给吸引住了,原本想要踏入如意坊的脚,就这么停顿了下来。
站在他身边的赵易凡,似乎也被画舫上的女子给吸引住了,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箫声。
琴箫合鸣。
云溪没有被箫声吸引住,倒是转头问容澜:“师父会吹箫吗?”
容澜回答:“会。”
云溪顿时高兴地道:“肯定是师父的箫声更好听。”
容澜:“……”
云溪叹息道:“只可惜,师父都不愿意教我弹琴。”
不然她也可以与师父琴箫合鸣。
容澜面无表情地道:“为师还不想死。”
云溪:“……”
唉!
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诚实啊!
云溪轻咬着糖画,与容澜走在河岸边。
但容澜所过之处,都是引人注目的。
甚至连原本在看着画舫上女子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到了容澜的身上。
其中女子居多,但却也不乏男子。
与此同时,在某栋楼阁的围栏前,站着一位玄衣男子。
此人正是北阳国的大皇子北堂越。
他站在楼阁的第三层,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的景象,轻挑了一下眉梢,目光随后便落在了容澜的身上,语气玩味地道:“没想到沧澜国居然还有这等人物,不但没有被皇妹的琴音迷惑住,甚至还压过了皇妹的魅力。”
站在北堂越身边的中年男子,也将视线移到了容澜的身上,倒是不以为意地道:“殿下,若是让他见到公主的真容,只怕也会成为公主的裙下之臣,公主的美丽是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毒药,而天下男子皆好色,他们注定都是会爱上公主的。”
北堂越眯了眯眼,轻喃道:“是吗?”
中年男子十分肯定地道:“殿下,公主的美丽,你是见到过的,应该要相信,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在公主的面前把持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