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站在沈家祖宅的庭院中,望着那株已经生长了百余年的梅树。初春的寒意还未散去,枝头的梅花却已经悄然绽放,粉白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向她诉说着什么。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了树干粗糙的表皮,感受着那岁月留下的痕迹。
“小姐。”身后传来丫鬟小荷的声音,“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沈清澜收回手,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她的脚步很轻,裙摆却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阳光从廊檐的缝隙中洒落,在她的衣襟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书房里,沈父正在翻阅一本账册。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在为家族的生意发愁。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女儿进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清澜,你来了。”沈父合上账册,示意她坐下。
沈清澜在他对面落座,目光落在了案几上的账册上。她心中隐约猜到了父亲找她的原因。
“最近府上的生意出了些问题。”沈父叹了口气,“你二叔那边的店铺被人抢走了几笔大单子,我们这边的绸缎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沈清澜微微蹙眉。她早就察觉到家族生意的不稳,只是没想到情况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父亲,您有什么打算?”她轻声问道。
沈父沉吟片刻,道:“我想让你接手一部分生意。你自幼聪慧,又在外面见过世面,或许能想到些办法。”
沈清澜没有立刻回答。她知道,家族的未来已经岌岌可危,而她作为沈家的女儿,确实有责任扛起这份重担。但她也清楚,这并非易事。
“父亲,我愿意试试。”她终于开口,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沈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好,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从书房出来后,沈清澜径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坐在书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关键词:绸缎、瓷器、茶叶。这些都是沈家经营的主要产业,但近年来却每况愈下。
她的目光落在了“绸缎”二字上,脑海中浮现出了萧煜的身影。他曾经提到过,北方的丝绸市场正在兴起,如果能打通那边的渠道,或许能扭转局面。
“小荷,去把李掌柜请来。”她吩咐道。
不一会儿,李掌柜便匆匆赶来。他是沈家绸缎铺的老掌柜,经验丰富,但最近却因为生意不顺而显得憔悴了许多。
“小姐,您找我?”李掌柜恭敬地问道。
沈清澜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李掌柜,我想问问,最近铺子里的生意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李掌柜叹了口气,道:“主要是南方的丝绸供应出了问题。我们以往都是从苏州那边的织坊进货,但最近那边的织坊都被萧家垄断了,价格也涨了不少。”
“萧家?”沈清澜眉头一皱。她听说过这个家族,近年来在江南一带风头正盛,但没想到他们已经把手伸到了丝绸行业。
“是的,萧家的二公子萧瑾瑜手段了得,据说他用了不少手段,把苏州的织坊都收归旗下。”李掌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沈清澜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对策。她知道,如果继续依赖南方的丝绸供应,沈家的生意只会越来越艰难。唯一的出路,就是另辟蹊径。
“李掌柜,北方的丝绸市场如何?”她突然问道。
李掌柜一愣,随即摇头道:“北方的丝绸品质不如南方,价格也低,我们以往从没考虑过。”
沈清澜微微一笑,道:“或许,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李掌柜,你派人去北方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织坊可以合作。”她转身吩咐道,“另外,准备一些样品,我亲自去北方的市场看看。”
李掌柜有些吃惊,但还是点头应下。“小姐,您要亲自去北方?”
沈清澜点点头,目光坚定。“只有亲眼看到了,才能知道那边的市场究竟如何。”
当天晚上,沈清澜坐在灯下,提笔给萧煜写了一封信。她简单说明了家族的情况,并提到自己即将前往北方的计划。她知道,萧煜在北方的势力不小,或许能给她一些帮助。
写完信后,她将信交给小荷,吩咐她务必尽快送到萧煜手中。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澜开始为北上的行程做准备。她查阅了大量关于北方丝绸市场的资料,还特意请教了几位曾经去过北方的商人。她的计划逐渐成形,心中也多了几分信心。
然而,就在她准备启程的前一天,府上却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萧瑾瑜派人送来了请帖,邀请沈家参加三日后的丝绸商会。
沈清澜握着手中的请帖,眉头微微皱起。她没想到萧瑾瑜会在这个时候邀请沈家。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小姐,您要去吗?”小荷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清澜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去,当然要去。我倒要看看,萧瑾瑜究竟想做什么。”
三天后,沈清澜带着李掌柜和小荷来到了丝绸商会的会场。会场设在苏州城最大的酒楼里,装饰得极为奢华。她刚一进门,便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
“沈小姐,这边请。”一名侍者恭敬地引着她来到了一间雅间。
推开门,沈清澜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萧瑾瑜。他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袍,手中把玩着一只玉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沈小姐,久仰大名。”萧瑾瑜站起身,微微颔首。
沈清澜淡淡一笑,回了一礼。“萧公子客气了。”
两人落座后,萧瑾瑜开门见山地说道:“沈小姐,我听说贵府最近在绸缎生意上遇到了一些困难。”
沈清澜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平静。“萧公子消息灵通,不知有何指教?”
萧瑾瑜轻笑一声,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我有个提议,不知沈小姐是否感兴趣。”
“愿闻其详。”沈清澜不动声色地说道。
萧瑾瑜放下手中的玉杯,目光直视着她。“沈小姐,若贵府愿意与我萧家合作,我保证你们的生意会蒸蒸日上。”
沈清澜心中冷笑。她早就猜到萧瑾瑜的意图,无非是想吞并沈家的生意。但她并未表露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说道:“萧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沈家的生意自有打算,不劳费心。”
萧瑾瑜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沈小姐不必急着拒绝。或许,改日我们再详谈。”
沈清澜站起身,微微颔首。“抱歉,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离开会场后,沈清澜的心情却并未轻松。她知道,萧瑾瑜不会轻易放过沈家。而她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否则沈家的未来将岌岌可危。
回到府上后,她立刻召集了家族中的几位长辈,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虽然有人质疑她的决定,但最终还是在沈父的支持下通过了。
“清澜,放手去做吧。”沈父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满是信任。
沈清澜点点头,心中却更加坚定。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家族的未来,更是为了证明自己。
第二天一早,沈清澜便带着李掌柜和小荷踏上了北上的旅途。马车在官道上颠簸前行,她却无心欣赏沿途的风景。她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接下来的每一步计划。
“小姐,您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小荷担忧地说道。
沈清澜摇摇头,目光坚定。“不累,还有很多事要做。”
她知道,前方的路并不平坦,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