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棠追问:“谁杀人了?你说清楚,你在哪里?”
温栖凛神志不清言语含糊,凑近些,隐约听到血液滴溅在地板的诡异声响,以及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音。
“大哥杀人了……”
啪嗒~
手机滑落在地。
慕初棠浑身发抖面色瞬间苍白憔悴。
无论是爸爸妈妈弟弟,还是温阿姨,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死亡她都接受不了。
眼泪决堤,泣不成声,慌慌张张捡起手机低声问:“谁死了?”
电话被温栖凛挂了。
再拨过去,已经无人接听。
慕初棠着魔般一遍又一遍固执拨打,喃喃自语:“不会的,他是坏,但他不是那样丧心病狂的人,不会真动手,误会,里面一定有误会……”
“为什么不接电话?”
失去耐心的慕初棠指甲疯狂敲击屏幕发出声响:“接,快接电话,你快接……”
指甲因太用力而断裂。
冒出鲜血。
薄幕遮抢回手机放进正装口袋,用力扣住慕初棠肩膀:“冷静点。”
“给我。”
慕初棠凑上去翻找他口袋,鲜血沾染昂贵布料:“手机还给我,快给我……”
薄幕遮无奈。
扛起人折回医馆。
远远的,撞见辛禧搀扶季末嫣出来。
四目相对。
季末嫣眼睛发亮。
预感到两虎相争即将发生争吵,薄幕遮头疼决定不去医馆,待会直接请医生去他院子里诊治。
男人带着慕初棠离开。
“该死的贱人,为什么倾墨哥哥、薄老爷和大少爷都袒护她?”辛禧不服气。
季末嫣嫉妒到指甲险些掐碎礼服:“到底是谁走路风声暴露了慕初棠女佣身份?”
破坏了订婚礼。
还勾搭上薄老爷和大少爷两座靠山,成为人人羡慕的薄家掌上明珠。
“女佣?”辛禧懵掉:“慕初棠在云檀做过倾墨哥哥的女佣吗?”
季末嫣破败不堪没心情解释,电话联系司念:“倾墨在哪?”
“三少爷在祠堂受罚。”
“缘由?”
“私下勾结生母。”
一波接一波坏消息袭击季末嫣,身形剧烈摇晃:“不可能。”
司念深深后悔:“人是慕初棠带来的,伪装成了她大学同学。慕初棠逃跑失败被老爷抓住,碰巧识破这层隐秘关系,老爷雷霆大怒喊走三少爷,听动静还动了枪。”
“倾墨受伤了?”
“没有,伤的是那对母子,老爷命令三少爷开枪与她们彻底断绝关系,否则就打断筋骨剔除族谱。”
寒风吹散季末嫣发髻,飞舞长发和她此刻心情一样凌乱无章:“原来,这才是订婚礼取消的原因。”
并非倾墨移情别恋,而是薄老爷在借此惩罚倾墨。
仇恨种子扎根季末嫣内心:“慕初棠,你毁了我,也毁了倾墨。”
.
深夜祠堂。
男人双膝跪地身影清瘦又凄凉,礼服后背是一道道皮鞭抽打留下的痕迹,涌出来的鲜血早已凝固在布料上散发出腥涩气息,地面上更是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季末嫣捂嘴哭泣。
跪久了。
薄倾墨身体僵硬麻木彻底失去知觉,浑身冰凉,嗓音沙哑:“天寒,你身子弱,回去休息。”
季末嫣舍不得离开。
他受伤了,她带了药品和衣服过来,但是周围有佣人看守不准许她上前照顾,只能远远看着。
狠意疯狂潜滋暗长。
“倾墨,是慕初棠毁了你,如果她没有逃出订婚礼,没有把不该带的人带过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夜色幽幽。
男人舔舐掉唇角干涸血渍,今日帧帧画面在脑海逐一闪过,最终,定格在慕初棠衣着华丽站在父亲身边享受万众瞩目的高光场景。
“我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她最在意的父母和弟弟还在他手里。
.
阴雨绵绵。
慕初棠醒来时头疼欲裂,周围环境干净又陌生,看样子是一处卧室。
“六小姐醒了。”
穿着薄家女佣制服的漂亮女孩微笑,端来洗漱盘恭恭敬敬站到床边。
“请用。”
慕初棠记起自己以前也是这样做事,每天在薄倾墨醒来时端上温水,伺候他做晨起后第一次洗漱。
后来和薄倾墨熟悉了,他觉得麻烦,偷偷取消了这个规定
如今轮到她享受了。
真是可笑。
不想对方难做挨罚,慕初棠拿起水杯象征性漱漱口想吐掉,早晨口渴得厉害,一不小心咽了下去:“你是谁?”
“我是老管家调拨过来伺候的院女佣,我叫司瑶。”
和司念同一辈。
慕初棠又问:“这是哪?”
“这是六小姐的院落,以后六小姐就在这里生活,有事请尽情吩咐司瑶。”
“我要见老爷。”
司念面露为难之色:“老爷今早出国了不在家中,归期未定。”
慕初棠不挑:“我跟他通电话。”
“老管家说六小姐身子弱,不宜使用电子产品,所以我们院子里没有安装座机和手机等通讯设备。”
昨晚在医馆内说的话并非儿戏,老管家言出即行隔天就做到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慕初棠退而求其次:“不打电话也行,我要见大少爷。”
司瑶低头:“没有老管家允许,任何人不得私自会见六小姐。”
“你们囚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