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此能拔出萝卜带出泥,说不定能找到对付郭臻的方法。
程文允对此了解不多,只能默默地喝茶,等着程文允和程少君说话。
江瓷接过周明礼递过来的热乎橘瓣,放进口中,含糊不清,“或许我将这事不着痕迹的告诉柴司长也可以,他家的人,总不至于不清楚郭臻有什么仇人。”
只要把消息传出去,有心人自然而然会去打听。
“我记得是有几家和郭臻不太对付,这事你不要去做,越是名不见经传的人办越不引人注目。”程文允对江瓷说。
为官自然是要保护羽翼的,更何况是江瓷想做强做大,前期一定不能留下把柄。
“这个消息会往郭臻仇人的耳朵里传的,就算拿捏不了他,也能让他暂时松懈对你们的步步紧逼。”
江瓷和周明礼相视一眼,点点头,“好。”
说完正事儿,程少君往后靠了靠,却听外面小孩子高兴的叫声,“下雪啦!”
程文允起身,开了窗户,果不其然,外面又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
程少君烤着火,喟叹了一句,“要是来杯热红酒那就更好了。”
程叶寒闻言,苍老的目光看向李爱莲,说,“家里还有红酒吧?”
李爱莲笑道,“有的,我去拿。”
程少君立马来了精神,“小婶!什么样的红酒?啥年份啊?家里有橙子吗?”
“有有有,都有,红酒是你小叔的外国朋友送的,我们也没喝,什么年份我也不清楚。”
程叶寒起身,说,“该做的正事儿别忘了,剩下的时间你们这些小辈玩吧,我这把老骨头就不掺和了。”
他也七十多岁了,老人经不住熬,自然要去休息。
“小瓷,你扶着我。”
已经起身的江瓷很快就走到程叶寒身边,扶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一老一少走在四合院的连廊上,看着黄折月和程可带着两个小娃娃,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也不嫌冷。
“瑞雪兆丰年,老爷子,明年一定是一个朝气蓬勃的新年。”
寒风卷着雪落在江瓷的肩头,她丝毫不在意,侧头对程叶寒说。
“是啊,瑞雪兆丰年。”程叶寒专注的看着雪色,语气平缓,“我年纪大了,顶不上什么用,但说的话,还能让那些人听上一听。”
“小瓷,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总不会让别人看你身份低而去打压你,抢你的功劳。”
江瓷一愣,“老爷子……”
“我虽然不知道外交部内具体有多少明争暗斗,但柴家……我有一些了解,虽然他们家也不乏清风明月之人,但为了往上走,抢夺手下功劳据为己用的人也有,你且走且小心。”
程叶寒带着温润的笑,轻轻拍了一下江瓷的胳膊。
他依旧是那么一位一丝不苟的老人,后背挺得笔直,一双眼眸沧桑又澄澈。
江瓷紧抿着唇,扶着程叶寒的手又稳了几分。
“哎。”
程叶寒回屋休息,江瓷回去时,发现他们转移了阵地,从书房到了堂屋。
周明礼切了橙子,柠檬,又往红酒里放了肉桂和丁香,糖,一瓶红酒都倒进了壶里,咕噜咕噜的煮着。
李爱莲在给孩子们分烤好的红薯,柿子之类的。
四个孩子眼巴巴的围在炉火前,向李爱莲报自己想吃什么。
一个说要吃柿子,一个说要吃红薯,还有人说要吃橘子,得到自己想要的食物之后,便欢呼雀跃。
热红酒倒进了茶瓷缸里,六个大人举杯,笑着碰了一下。
又围着火炉聊了有一个多小时,红酒喝完了,孩子们也玩累了,江瓷和周明礼这才带着孩子离开。
周阳和周苗在路上就睡着了,黄折月也在打哈欠,跟在江瓷和周明礼的身边。
“玩得尽兴吗?”江瓷脸上挂着点红晕,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懒散的看向黄折月。
黄折月又没喝酒,人也是清醒的,看向江瓷,就见她有些慵懒的神色,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自在高贵。
黄折月脸上微红,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好……等搬了大房子,你会更自由自在。”
江瓷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又打了一个哈欠,“周明礼,什么时候到家?”
她还背着睡着的周苗,话语含糊。
“快了。”周明礼一只手抱着周阳,一只手扶着她,侧头对黄折月说,“你江姨酒喝多了,回去之后你帮阳阳和苗苗洗脸刷牙,可以吗?”
黄折月立马点头,“可以!”
周明礼和黄折月二拖三,也算是回到了家。
暖水瓶里还有热水,黄折月带着周阳周苗去洗脸刷牙。
周明礼把江瓷抱回了屋,开了灯,将人放在床上,周明礼清晰的看到她泛红的面颊,如三月桃花,美的惊人。
周明礼没有忍住,在她唇上轻啄。
“先躺一会儿,我去把苗苗的被子铺上。”
江瓷没有说话,脑袋一转,留给周明礼一张侧脸。
周明礼眉眼染上暖色的温柔,大手帮她理了一下头发,起身去了旁边的房间,把给周苗买的被子铺上。
周苗洗漱完,他帮周苗脱掉身上厚重的棉袄和裤子,小姑娘穿着秋衣秋裤,钻进被窝。
周明礼给她拉了拉被子,掖好被角,转身又对黄折月说,“你和阳阳也早点睡。”
“好,周……叔叔晚安。”
周阳困得脑袋直点,“爸爸晚安。”
周明礼一笑,揉了揉他们的脑袋,“晚安。”
帮他们关了灯,门在周明礼出去后,一起带上。
周明礼将热水倒进脸盆里,打湿了毛巾,帮江瓷擦脸。
温热的柔软触感在她脸颊上擦过,江瓷脑袋混沌,扭头睁眼。
“周明礼。”她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飘。
“嗯?”周明礼将她黏上脸颊的发丝别开,“头疼?”
“不疼。”江瓷定定的看着他,忽然抬手揽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
力道不大,却轻易将周明礼拉近。
她的头发散在床上,脸好红,像是用了上好的粉红腮红,一双澄净的眼眸仿佛一捧澄澈的水,静静倒映着周明礼。
唇也是红的,应该是被红葡萄酒的汁液染红的。
江瓷抱着周明礼的脖子,说,“周明礼,我好像又见到我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