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几句后，虞姬也很好奇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没有隐瞒，直接把长发潘的事情告诉她。
“绣纹集体异变的情况极其少见，据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估计是感知到了主人想要封印它们的意图，所以才下意识抵抗反击……不过力量终归有限，并不会给您造成太大的实质性伤害。”虞姬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也就是说，我可以从这里出去了？”我问。
“当然，我这边随时都可以送您离开。”虞姬认真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赶紧让我们离开吧！”长发潘忍不住插话。
虞姬美目流转，暧昧不明地扫了他一眼。
“我是说送主人离开，你，走不了。”她说。
“为、为什么？我们明明是一起来的啊！”长发潘急忙道。
“因为我是主人的绣纹啊，我们某种程度上是一体的。但是你不行，想出去的话，你需要找你的绣纹……哦呵呵，你的绣纹，居然全都跑了啊，这就难办了！”虞姬突然饶有兴趣地起身绕着他转圈。
“什么意思啊，麻烦把话讲清楚！”长发潘越发茫然。
“你的纹身集体出走，所以绣纹目前处于失控状态，你想要成功返回现世，必须得把它们全部找到，然后设法安抚它们，只有它们同意了，你才能从这儿离开。看你皮肤状态，之前的纹身覆盖率应该很高吧？你有多少个绣纹？”
“不记得了……”
“哇哦，那就完蛋了。回不去也没关系，安心待在这里就好，现世有的，我们时间缝隙基本上也都有，包括……美人。”
虞姬伸出手，举止暧昧地搭靠在他身上。
“咳。”我低声提醒。
虞姬立马站直身体，迷离的眼神也瞬间恢复澄明。
“那什么，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学呢。”我说。
“宋引棠，你怎么可以这样？！”长发潘震惊又失望。
“拜托，我是为了帮你才被牵连，能走不走，难道要陪你留在这里过明年春节啊？”我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个白眼。
“那我岂不是，此生都要困在这里了？”他欲哭无泪道。
“怎么会呢，你没听到刚才虞姬的话吗？想办法把你那些绣纹尽快找回来……还是有机会出去的。”我安慰他。
走了两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忍不住问虞姬。
“他应该只是意识留在这边吧？”
“是的，主人。不过身体也要好好保存哦，一旦出了纰漏，那就要彻底死翘翘了。”
长发潘听到这里，眼神越发惊骇。
“宋引棠，拜托帮我照顾好身体，我肯定能活着回去！”他颤声恳求。
“行吧，给你三个月时间好了，如果到时候还不醒的话，我就直接报警处理了啊。”我说。
“卧槽，你这女人要不要这么冷酷？！”他气到跳脚。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我一定加油努力争取提前出去，千万要照顾好我的身体，别给弄坏了啊！”
在长发潘的千叮咛、万嘱咐中，虞姬将我送回了现世。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长发潘，果断上网搜索，然后给附近的残疾人托养辅助中心打电话。
感谢狗头总裁，让我此时小有积蓄，所以连价格都没看。
反正以后长发潘醒了，肯定要自己买单。
如果醒不了，就当我随礼做慈善了。
临走时，我刻意交待，不要动病人的头发。
一个星期后，陆行川自国外回来，连时差都没倒，便再度投入了训练学习。
“要不要这么拼啊？”我拿着礼物小声嘀咕。
“我出差的时候，刚好遇到当地发生暴乱，机场和大街上都是一片狼藉，我们甚至还跟那些家伙发生了武力冲突……”陆行川眼神幽暗道。
“然后呢？”我忍不住好奇。
“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他扬起手，看了看自己坚实的拳头。
是啊，不仅运动会刺激多巴胺分泌，权力和能力也会。
看着自己一点点变强，可以不受人胁迫束缚，还能成为弱者的避风港，那种滋味简直太美好了。
他陪着绣纹一起成长进步时，我也没有闲着，把世界各地的纹身文化都做了详细的了解。
偶尔，前来授课的绣纹会带来长发潘的消息。
“到现在才在石头堆里找到两个几何图形……那家伙铁定没救了。”
“那家伙运气不错，在时间缝隙集结了一大帮涂鸦人帮忙，据说又找到了几个。即便如此，他离集齐绣纹还差得远呢。”
“据说那家伙着急出来，是想给他母亲过生日，老太太中风，行动很不方便。虞姬好像被打动了，承诺要让那些相好的一起帮忙找。”
“小脏辫大概收集了几十个绣纹吧，后面肯定会越来越难，时间缝隙的地形，还有那些抽象的图案，指不定散落在什么地方呢。”
“搞笑死了，他们在一个住户的天花板上找到了曼陀罗绣纹，对方拿来当装饰，死活不肯给他们，没办法，小脏辫只能给人家做了三天苦力，柴禾劈得跟小山一样高！”
“好像还差几个，现在大家睁开眼第一句话，基本上都是今天脏辫的绣纹还差多少集齐，很多人都自发地帮他找，真是无法理解。”
……
伴随着冬日离去，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
陆行川的肌肉，也跟着越发壮观。
“那家伙进步太快了，又到了瓶颈期，现在再排课也没什么意义，剩下的只能由他自己悟了。”英招告诉我。
我看看手机里的余额，偷偷心虚了一下下。
然后把他的话，如实转告给狗头总裁。
“你现在欠缺的是实战，暂时不用排课，好好休息几天吧。”我说。
“可我上哪儿找人实战？”他嘀咕。
我们眼神对上，彼此都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点破。
这几个月跟往常比起来，平静得有些异常。
没有关于冥界的任何消息，我也再没有见过姚迁、青岚、金歌、琼华……甚至任何一个幽人出现。
就好像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之前我们所经历的，都只是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