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躺在床上看手机,江又恩在旁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棠棠,我现在看到余诗文心里就难受,明天还要再跟她演戏吗?”她小声问。
“没关系,待会儿你就不难受了。”我冲她勾勾手指。
“在看什么……啊?!你居然在余诗文房间装了监控?!”江又恩一脸震惊地低呼。
“别胡说,我明明是在每个房间都装了监控!怎么,做主人的这点权利都没有?”我理直气壮道。
“啊?不好意思哦,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棠棠不气……”她用手轻轻拍打我的背,小心翼翼的样子,简直可爱死了!
画面上,余诗文正在自己动手打地铺。
一边嫌弃地铺的被褥,一边不停地咒骂。
“都怪江又恩那个神经病,好端端的非要跑到这里来!什么破烂地方,要什么没什么,甚至连床都没有!还不如睡车里呢,这被子看上去又脏又破,还有股霉味……那个宋引棠,也不是个好东西!她以为自己会懂点歪门邪道的东西,就很了不起吗?最好祈祷有天别落到我手里!”
她絮絮叨叨地骂了很多,全然不知一切都被我和江又恩尽收眼底。
不过,这两天的长途跋涉也让她累坏了,没多久她便躺倒进入了梦乡。
另一间房子里,司机、助理和摄影师三个男人挤在一块,不约而同地沉默玩着手机。
山里人少又黑得早,十点钟户外已是万籁俱寂。
看了会儿,约是觉得无聊,江又恩突然提议想看看陆行川这会儿在干嘛。
“这可是你想看的啊,可不是我故意偷窥他。”我事先声明。
“有什么关系?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她眉梢透着狡黠。
陆行川没睡,这会儿居然在照镜子,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大晚上在这儿臭美,我哥居然这么自恋啊!”江又恩震惊。
那是自恋吗?分明是焦虑烦恼到快要炸毛了……
两个女生在一起,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江又恩跟我说起陆行川的过往,简直眉飞色舞,骄傲到爆了。
“你不知道,我哥那会儿在学校,长得帅,又有钱,还是学霸,桃花运简直好到不行!他比我大几个月,所以从小到大我们基本都是一起,他都是被女生追着跑,却从来没有主动追过谁……想想还真是不对劲,怎么会有人对异性不感兴趣呢?”她狐疑道。
“很奇怪吗?”我皱眉。
“不奇怪吗?”她反问。
这个世界有意思的东西那么多,我也很难理解,怎么会有人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男女之间那点破事上……
夜逐渐深了,江又恩却越说越亢奋,讲到激动处居然坐了起来。
我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再看看监控,包括陆行川在内,几乎所有人都睡下了。
哦不,他的那个眼线司机还醒着,而且还很敬业地每隔几分钟,便要抬头审视一圈。
最后,我将画面切换到了余诗文房间。
“她都睡了,棠棠你还看什么?”江又恩好奇。
“等下不管看到什么,都捂好嘴巴不要发出声音。”我提醒。
盯着手机,江又恩睁大了眼睛。
画面里,正在开灯酣睡的余诗文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无意识地伸手抓了抓脸。
片刻后,她抓脸的频率越来越高,最后烦躁地睁开眼,结果却被屋子里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此时她的脸上、身上、地板上、墙壁上,不知何时竟然爬满了甲壳虫,绿的、红的、黑的,密密麻麻蠕动着……
伴随着一声尖叫,她拼命地拍打起身上的虫子。
虫群被惊得乱飞,这让余诗文越发惊慌失措。
她想跑,却双腿发软,竟连脚步都不敢迈,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
“救命!柳五,快点过来!”余诗文惨叫求救。
听到动静,隔壁的助理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进门的刹那,他的脸色也变了。
不过却很快恢复平静,并将手腕上的白水晶流珠摘了下来,放在手中飞速拨动着,同时口中念起咒语。
流珠发出淡淡的白光,并将光芒传递给了柳五。
虫子感受到他身上的能量后,全都识趣地退开,最终流珠辐射的区域越来越大,虫子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那么多虫!”余诗文面容扭曲道。
“夏季山中,有虫很正常,更何况你睡觉时还开着灯,很多虫子都有趋光性,把灯关了就会好很多。”柳五说。
“开什么玩笑啊,在这种地方睡觉,我怎么敢关灯?要不是因为开着灯,我都没办法及时发现它们!”余诗文强力反驳,然后恶狠狠地把我们诅咒了一遍又一遍。
“好了,夜里静,万一被人听见了怎么办?”柳五严肃警告。
“快点结束这种日子吧,我真的受够整天跟在江又恩那个蠢货屁股后面跑了!”余诗文压低了声音骂。
她不敢一个人睡,非要助理留下来陪着。
柳五皱眉,却也没有拒绝。
“我留下来可以,你得把灯关了,鬼知道待会儿还会吸引什么东西过来。”他说。
“不要!”余诗文固执地坚持。
两人对峙了会儿,柳五选择了妥协,他搬来凳子,神情不悦地在门口坐下来。
余诗文也不敢睡,两人漫不经心地闲聊着。
“棠棠,咱们这屋会不会也有虫子?”江又恩忧心忡忡道。
“放心吧,我已经放置好了药包,别说虫子,就连蚂蚁都不会进来。”我告诉她。
黑暗中,江又恩目光炯炯地望着我,然后把头抵在我的肩膀上。
“棠棠,跟你在一起,好有安全感哦……”
下一秒,她又捂住了嘴巴。
余诗文房间里,突然出现了数只硕大的鬼面飞蛾,个个都有掌心大小,绕着电灯打转,以至于整个房间的光线都忽明忽暗。这些飞蛾是白色的,身上却有细密的黑色纹路,每只后颈都有骷髅图案,看起来非常吓人。
余诗文吓得要死,柳五生气地将灯关掉。
“让你关灯,你不关,现在知道怕了?女人,真是麻烦!”男人再次摘下流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