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亭有空就去约见了谢砚之。
谢砚之说他没空,叶溪亭就主动跑去找他。
青墙绿瓦,流觞曲水,一派文人学子相互交流。
叶溪亭的出现引来了一阵目光,但他们只是打量了她一眼,又去各做各的了。
谢砚之温和一笑,走上前来迎接叶溪亭:“想必这位就是叶指挥使吧?”
叶溪亭看了他一眼,长相还挺端正,就是看上去心机深沉。
叶溪亭握住了他的手腕,却被谢砚之使劲抽了出来。
叶溪亭粗略探查了他体内一番,应该是个有武功的,实力和拓跋归差不多,没有什么威胁。
“指挥使约我有什么要事?”谢砚之不动声色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着把叶溪亭引到前座。
“有什么要事,不过是官员之间多走动走动,谢大人现在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我自然要来巴结一下。”
叶溪亭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眯眯地看着谢砚之。
“叶指挥使这话说的,您还需要巴结臣?您一年之内就能走到这个地步,想必身后的靠山不少吧。”谢砚之呵呵一笑,带着一丝玩味。
“谢大人,您这话说的,您不也是一年就爬上了吏部侍郎的位置?那您的靠山又在哪里呢?”叶溪亭摩挲了一下瓷杯,抬头看了一眼谢砚之。
“呵呵呵……臣开个玩笑,指挥使不会当真了吧?”谢砚之看向院子初放的迎春花,转移了话题。
叶溪亭看着不少耳朵都朝他们这边竖过来,她站起身来:“谢大人可否进屋对弈一番?”
“在下棋艺不精……不过也可以下。”
谢砚之刚要拒绝,就被叶溪亭抽出三分的剑身逼得改了口。
叶溪亭刚提着谢砚之的衣领往前走,就被一个少年打断。
“等会,谢公子你去哪啊,带上小爷一起去啊。”
“是你!裴影姐姐身边的花娘?”
少年看到叶溪亭的脸,惊呼一声。
叶溪亭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她脸盲认不出人很正常。不过提及裴影,她又想起了不少。
“小爷可是柯攸,你个蠢货记不得小爷了?”
“这安京就没有不认识小爷的人,来人,把这个女的拖下去打三十大板!杀了,全杀了!”
柯攸叫叫嚷嚷,叶溪亭面无表情拖着谢砚之往屋里走。
“你敢无视我?没有人敢无视我!”
柯攸漂亮的脸蛋瞬间皱起来,他挽了挽袖子,丢了扇子,就要去抓叶溪亭。
“别烦我!”
谢砚之刚要逃跑,叶溪亭就把人抓了回来。眼见柯攸扑了过来,她一个没控制好力度,就把人踹到池塘里去了。
一堆仆人连忙下水去捞柯攸,柯攸泡在池子里也不安生,吵吵嚷嚷让叶溪亭陪葬。
一个好好的冬日宴,就被几人搅得一团糟。
叶溪亭关了门,将一切声音都隔绝在门外。
“谢大人怎么就以为梦府通敌了?”
叶溪亭上来就开门见山。
“贵族玉饰,北魏书信,不是通敌是什么?”
谢砚之进了房间,反而放松了下来。
叶溪亭微微一笑,双手托腮:“你是说只要有这些,就能确定通敌了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昨晚,我在你家书房,就放了这些东西。”
“我现在去检举你通敌,陛下会不会相信呢?”
谢砚之挑眉,显然他并不害怕:“叶指挥使的手段还是太高明了。”
“不过……指挥使应该知道,有些话,文臣说得,武将就说不得了。”谢砚之手执黑子,在棋局中落下一子。
“那我也告诉你,有些事,武将做得,文臣不一定做得。”叶溪亭冷笑,反手就掀翻了棋盘。
……
柯攸刚从池塘里爬出来,就听到屋内传了一声惨叫。
他连忙带人撞开门,只见地上昏倒着两人,棋子散落一地,叶溪亭的胸口插着一把谢砚之的匕首。
柯攸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脸色都冷了冷,大骂几声蠢货。
“我看谁敢救!”柯攸拿出了扇子摇了起来,挡在了门前。
他摆明了是想耗死叶溪亭。
“五爷,这次不行啊,这个毕竟是朝廷命官……”有人小声劝着。
“是官又怎样!你不说我不说,她死了谁知道!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柯攸瞪了他一眼,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半刻之后,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子走了进来,她进门就推开了堵在路上的柯攸,把叶溪亭抱了起来。
“这不是裴老板吗?她认识叶指挥使啊?”有人小声嘀咕。
柯攸上前试图跟裴影搭话:“裴影姐姐别来无恙啊,要去哪里啊?”
想不到裴影理都不理他,她直接抱着叶溪亭就去了医馆。
柯攸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使劲跺了跺脚:“可恶啊,你怎么还不去死!快点去死啊!”
……
“谢谢裴姐姐。”叶溪亭被裴影抱着走出来之后,才悄悄睁开眼睛。
“别说话……小心伤口流血。”
裴影面色阴沉,她一直生活在安京,前些天就接到叶溪亭的书信,说是有个小忙需要她帮,她以为是多大的难事,没想到只是在冬日宴上捞她一把。
以身入局,叶溪亭真的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
可她也会心疼她的。
“我知深浅的。”叶溪亭搂住她的脖子,笑着说道。
“我知道的,以你的身手,定不会受此重伤……你这一剑,是自己做的吧。”
裴影看着怀中瘦了不少的叶溪亭,摇了摇头。
“……不完全是。”
叶溪亭想了想,还是没隐瞒,她不会隐瞒裴影的。
叶溪亭拿起剑就要去谢砚之的时候,他拿出了匕首。
他想喊人的时候,却被叶溪亭喂了颗哑药。
叶溪亭几个致命刀法都露了个破绽,就是为了营造一种打得过她的错觉。叶溪亭这样做果不其然把人逼急了,他一匕首戳中了叶溪亭的心口。
谢砚之他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想逃的时候却被叶溪亭打晕了。
叶溪亭看着伤口太浅,自己又往里面扎了扎。
“就是这样。”
叶溪亭看着越听眉头越紧的裴影,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心。
“裴姐姐可不要担心我啊……我有分寸。”
“那你就别做让我担心的事。”裴影刮了刮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