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淼恼了:“你以为你算哪根葱啊?”竟然敢嫌弃盛哥哥。
雁亭擦了擦指上的水珠,擦完后直接扔在角落里的垃圾桶里,语气慢吞吞道:“葱最起码能上桌,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在别人眼里只是垃圾桶里的一团废纸而已。”
她很少语气这么尖锐。
但是盛元泽这人雁亭是打心眼里不喜欢。
一个烂黄瓜而已。
有什么好值得喜欢的。
沈淼是个脾气暴躁的,她直接拎起自己的香奈儿包包砸向雁亭。
谁知道却被雁亭躲闪了过去。
香奈儿包包掠过她直接砸向了对面出口外的白色墙壁上。
“……”
雁亭抬了抬眼睫,琥珀色瞳孔覆盖上一层淡淡的冷鸷,恍惚之下,她此刻的神色跟陈嚣冷脸时竟有些重合。
沈淼脊背猛地一寒,她往后挪了一下脚尖,竟有些畏惧此时的雁亭。
“你……你想干嘛?”她的语气有些磕巴。
雁亭拎起自己的包直接朝着沈淼砸去。
沈淼下意识尖叫一声。
她躲的很快,但是包上的铁链子还是重重擦过了她的额头,留下了痕迹。
“你居然敢拿包砸我?”沈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雁亭。
雁亭:“跟你学的。”她朝着沈淼的方向走过去。
沈淼下意识往一旁躲,她盯着雁亭又惧又恼:“你不怕我爸妈找你麻烦。”
雁亭捡起包来,不温不热的语气道:“随便你。”
轻描淡写的语气,哪里有一丝丝害怕。
“你——”沈淼气得直跺脚。
而雁亭懒得再看一眼神色难看的沈淼,直接拐弯走出了卫生间。
沈淼气得吐血。
她掏出纸巾对着镜面擦着额头的血迹,恨恨道:“雁亭!”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忽然在镜面一处顿住。
沈淼猛地回头一看。
就发现里面的那白色墙壁上竟不知何时裂开几道裂缝来。
“……”
沈淼惊住。
——
“怎么去趟卫生间去那么久?”谭意看着折返回来的雁亭,下意识问道。
雁亭坐回坐席上,淡淡道:“遇到了点麻烦。”
“什么麻烦?”谭意担忧:“没事吧?”
雁亭不愿多说:“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她看着正在进行的拍卖会,心想,跟陈嚣待的时间久了,为人处世,行事作风多少都会沾染上对方的一点点影子。
要是换作以前的雁亭,在面对任何人的挑衅时,可能更多的是要学着忍耐,学着退让。
总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殊不知越是这样越是让对方觉得你是个软包子,很好欺负。
谭意看中了一款镶嵌红色宝石的冠冕,最终以52万价格拍下。
雁亭瞥了一眼那冠冕,对着谭意道:“很适合你。”
谭意笑笑:“我也觉得。”
拍卖会进行到尾声后,雁亭便离开了席位来到了这座楼的二楼,至于谭意则有事先行离开了。
她对着销售员道:“麻烦你帮我把它包的精美一点。”
销售员点头:“好的。”
珠宝的包装也是具有讲究的。
盒子四周都裹着黑丝绒,一看就是高档货。
销售员戴着黑绒手套轻轻地将蛇骨项链放好,“小姐这是打算送人的吧?”
做销售的一般眼光都比较敏锐。
更何况是珠宝销售冠军。
雁亭颔首:“嗯,送男朋友的。”
“难怪。”女销售员笑笑:“那小姐你的品味很好,这款蛇骨项链虽然是小众款式,但是销售量一直都是销售榜前十里的。很适合送给男朋友戴。”
“谢谢阿槐。我很喜欢这款。”听到声音的雁亭下意识回头。
然后就看见了走进VIp招待宾客房的顾浅秋跟陆槐。
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回头想想也正常。
盛家公司举办的宴会,陆槐自然也是要来捧场的。
陆槐在看见雁亭时,眼眸微微闪烁。
他其实早就知道雁亭在这场珠宝宴会上。
毕竟来参加宴会的名单上都是有名有姓的,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顾浅秋自然也看见了雁亭,她神色有些异样,但很快的她就对着雁亭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雁小姐,还真是缘分。”
“……”雁亭并没有搭腔。
她选择无视对方,连个眼神都欠奉。
顾浅秋见陆槐的目光一直都注视着雁亭,笑容不由得敛了几分。
这时销售员走过来:“雁小姐,礼盒已经包装好了。”
雁亭:“谢谢。”
陆槐扫了一眼那礼盒,误以为是雁亭买给自己的珠宝,他开口道:“多少钱?”
销售员微愣:“什么?”
这位陆总她自然是见过几次的。
跟她们盛总是朋友。
陆槐蹙眉,有些不耐:“盒子里的珠宝多少钱?”
销售员语气有些磕巴道:“陆总,这是拍卖品,总共八十多万。”
陆槐淡声道:“这钱我替她付了。”
“不用。”雁亭只觉得这人神经。
“我已经付过了。”说着她瞥了一眼面色有些僵硬的顾浅秋,淡淡道:“还有陆总之前送给我的那些奢侈品珠宝我都会原封不动的还给陆总你。”
她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
要断就断的干净点。
要不是这次珠宝晚宴,雁亭差点儿忘记那些还没有被她还回去的礼物。
陆槐眸色晦暗:“你非要跟我闹的这般生分吗?”
雁亭奇怪的看他:“我们现在本来就是陌生人,生分不是很正常?”
陆槐沉默片刻,冷淡道:“那些东西我给你的就是你的了,你不用还我。”他还没有那么小气。
雁亭不置可否。
在钱财这方面上陆槐的确不小气。
这点雁亭要承认。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女人想要倒贴陆槐。
但是雁亭这个人向来都是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还对方十分。
现在不一样了。
别人对她三分好,她赠对方九分好, 剩下的一分是留给自己的。
这些年来雁亭在陆槐身上不单单付出时间精力,其实还有大量金钱。
就单单拿些从各个地方购买的名酒来说,她就花费了不下于几百万。
这还都是从她自己的小金库里掏出来买的。
想到这里,雁亭突然觉得亏的是自己。
但是陆槐这人非常自负。
她不把东西还回去,恐怕这人会以为她对他余情未了。
顾浅秋忽然挽着陆槐的胳膊,像是在宣示主权一样对着雁亭浅笑道:“雁小姐,一会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个饭?”
雁亭回拒道:“不用,我只跟人吃饭。”
“……”
雁亭离开后。
陆槐抽开自己被顾浅秋挽着的胳膊,眉眼间的情绪看不出是不高兴还是其他,总之周遭的气氛有些微妙的沉寂。
顾浅秋看着头也不回就走了的陆槐,沉默两秒后,连忙追了上去。
——
陆老盯着眼前的一摞资料,问道:“就这些了?”
管家回答道:“适龄的富家千金资料都已经在这里了。”
自从上次陆槐上次住院过后,陆老就不打算再惯着陆槐。
这次是铁了心要让陆槐成婚。
男人嘛,只有成家后才能慢慢的收心稳重起来。
陆老挑了挑,看中几个家世背景还不错的,“这几个还可以,到时候可以安排他们见个面吃个饭。”
管家扫了眼被陆老挑中的女孩,无一例外都是温良贤淑,能够操持家里大大小小的世家千金。
他点头:“老爷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
——
雁亭没想到雁家会再一次找上她。
看着眼前的大管家,她慢慢地停下脚步来。
“雁亭小姐。”哪怕雁亭跟雁家的关系再尴尬,这位大管家的态度依旧没变,相对雁家其他人来说他已经很温和了。
“找我有事吗?”雁亭到底是心软,对于这位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老人还是有几分尊敬的。
大管家毕恭毕敬道:“麻烦雁亭小姐现在跟我回一趟雁家。”
雁亭盯着他,语气慢条斯理地道:“我已经跟雁家一刀两断了,雁家现在跟我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才对。”
大管家微微一笑,眉眼依旧慈祥,但说的话就没那么慈祥了:“雁亭小姐这是哪里的话,你从小就在雁家长大,户口是雁家一起的,何来的一刀两断。”
“……”雁亭面色平静。
她的确有考虑过迁户口这件事。
但是这时雁山突然派人过来接她,肯定是别有目的。
见雁亭迟迟不作声,大管家笑了笑:“在法律上,你现在仍然还是雁家人,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雁亭眯眼。
这是在威胁她?
雁家是做娱乐产业,涵盖影视圈,小说圈,编剧圈,艺人明星等这类领域产业。所以在舆论这一块她并不占优势。
仅仅靠二十多年的养恩,雁山就可以占据道德制高点上来攻击她。
但雁亭偏就不让他如愿。
“管家先生。”雁亭礼节性的道:“麻烦你回去告诉一下雁总,有机会我会登门拜访的,但绝不是现在。”
大管家笑容依旧:“雁亭小姐变得比以前任性很多。”
“雁亭小姐真的不愿跟我回去一趟吗?”他又笑眯眯的问道。
雁亭咬字清晰:“不愿。”
“……”
大管家面上的笑慢慢地变淡:“是吗?”
半晌。
他看着眼前的雁亭眯了眯眼:“我知道了。”
雁亭看着离开的管家和司机,若有所思。
——
“卧槽,这张脸绝了。”
“头一回见粉发霸总。”
雁亭一进办公区域,就瞧见很多职员正在激烈讨论。
她好奇心不重,走到咖啡机冲了杯咖啡,准备醒醒神。
有人倒是注意到了雁亭,“雁总。”
其余人见状立马纷纷喊道:“雁总。”
雁亭点点头,她浅酌一口咖啡,顿时头脑清醒了几分。
“你们慢慢聊。”
说罢,她不紧不慢地走进了谭意的办公室区域里。
谭意正在审批邮件。
在看见走进来的雁亭时,她停下手中的工作,“亲爱的雁总,你有点重色轻友啊!”
雁亭有点懵:“啊?”
谭意挑眉:“你还跟我装,你看看这条新闻,这难道不是你的那位陈先生?”
雁亭一脸疑惑的走向前去,目光落在屏幕上。
然后就看见一则当地的财经头条新闻。
【揭晓,星耀集团幕后掌权cEo总裁的真实面貌。】
新闻下面配了张照片。
应该是媒体抓拍的。
照片里,陈嚣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的坐在讲台前,浓艳的眉眼一贯的肆意慵懒。
但是又比往日里透着几分锐利。
雁亭有些惊愕。
真的是阿嚣。
谭意见雁亭是真的不知情,问道:“你不知道吗?”
雁亭有些迟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因为陈嚣在家里工作时从来不避着雁亭,所以她前两天是有听到一点关于陈嚣接手产业这方面的讯息,但是没想到跟星耀有关系。
星耀是家遍布全国各地的公司,它囊括了旅游,酒店,医药,游戏等各种项目。
星耀幕后的真正掌权者在外界媒体眼里一直都是非常神秘的存在,谁也没想到它幕后的真正掌权者居然是陈嚣。
“啧啧,星耀以前是真的低调。”谭意知道的比雁亭多点:“当年的星耀资本势头可不小,虽这几年一直都没什么太大的动作,但实际上在商界一直都是备受瞩目的存在。”
“这会儿突然高调宣示掌权者,星耀绝对是要搞大动作。”
“……”雁亭有些失神的盯着照片看。
“对了,”谭意突然间问道:“上次那个叫高盐的傻逼没对你怎么样吧?”
距离高盐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雁亭险些都淡忘了这世上还有这么个人。
“没事,我的能力你最清楚不是吗?”
“也是。”谭意提起高盐时面色有些厌恶:“我早看那家伙不顺眼了。”
仗着有点背景就嚣张跋扈的,什么人都招惹。
雁亭倒是反过来担心谭意:“开除他对公司有没有影响?”
谭意云淡风轻道:“他的一个舅舅是旗雪的大股东之一,当初开除他的时候,他舅舅第一个不同意。”
“但是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高盐能力人品样样都不行,在旗雪里待着就是一个祸害公司的蛀虫。
不过得罪了那位股东肯定是真的。
而首当其冲受到牵连的自然是雁亭。
不过雁亭也不在意就是了。
顶多就是一些商业上的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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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的猫贵妃突然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雁亭有些慌张,但很快的她就冷静下来。
紧接着她反复查找周围所有猫贵妃可能会待的地方。
但是都没有看见猫贵妃的着落。
屋里更是仔仔细细翻了一遍。
依旧寻不到猫贵妃的踪迹。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雁亭掏出手机,点进信息一看,是张照片。
照片上的正是猫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