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宁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绪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后,宁婉才觉得她爸也是有好的方面的。
其实他也只是不爱她罢了,物质方面对她却毫不吝啬。
宁婉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高中毕业后,银行卡里每个月都会多出六十万的零花钱,从不间断。
十八岁的时候,名下就已经拥有了一整条街的商铺。
但那时的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是爱,对她而言,金钱不过是账户上冰冷的数字,无法填补心灵深处的空洞。
直到此刻,身处异乡,身无长物,她才深刻体会到,金钱虽非万能,但在某些时刻,它的缺席却足以让人倍感无助。
别看她反应那么迅速,表现那么镇定,其实接下来要怎么做,她是懵的……
身无分文,又没有合法身份,甚至小学毕业证都没有。
这些不利因素使得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举步维艰。
她只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对这个时代的认知仅仅来自于电视连续剧中的情节,远远不足以应对现实生活中的问题。
宁婉不禁发愁道:“要是能有个金手指该多好!”
仿佛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窗外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响彻整个夜空。
突如其来的巨响把宁婉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惊慌失措的她用被子将头蒙住,嘴里念叨着:“我想要的是金手指,可不是被雷劈啊!!”
好久,雷声平息,她才露出脑袋……
还是不做梦了……明天她就找个合适的机会,让顾霖帮她办身份证明……
心里装着事儿,宁婉睡的并不踏实,当第一缕晨光初照,她就醒了,怔怔的躺在床上,思索着要怎么开口……
县政府门外。
“哥,可不可以不去……”顾娇娇扒着车门不愿下车。
早晨天刚蒙蒙亮,顾霖就毫不留情地将顾娇娇揪起来,不容她有半点反抗,直接将她塞进车里。
明明昨天她的提议,哥哥没有反对啊,怎么过了一夜就变了。
她现在这么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怎么见徐大哥,茄子脸,熊猫眼,还有一头因匆忙而凌乱的头发。
“做错了事,就得认!”
“顾娇娇,你是想让爷爷亲自教你做人?”
顾霖冰冷的话如铁锤,敲击在顾娇娇心头,促使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车,让爷爷知道,那就得动家法了。
顾霖自己,眼眶周围也是一片淤青,那淤青如墨,深深浅浅地蔓延开来,显然他昨晚也并没有睡好,甚至是彻夜未眠。
妹妹的话,像是一把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哥哥,反正她也不记得了,不如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好了,等时间一长,徐大哥肯定就把她忘了。”
那一刻,顾霖的心湖泛起了涟漪,一丝不为人知的阴暗情绪悄然蔓延。
思绪在脑海中盘旋,编织着一个既诱人又危险的梦:若真如此,那就意味着自己有了机会,能够和宁婉……
然而,这念头如夏日午后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最终,理智如同坚固的堤坝,迅速将这突如其来的洪流拦截在外。
他怎能因一丝旎念,就抢兄弟的女人?
更何况,宁婉她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不应该成为他们兄妹私心的牺牲品。
顾霖那标志性的桃花眼中,依旧绽放着笑,但那笑容之下,却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苦楚。
门卫小李见过两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便没有阻拦,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兄妹二人一路无话地来到了徐砚森的办公室门前。
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短短几日,原本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男人,已瘦了一圈,显得憔悴不堪。
顾霖看到这样的徐砚森,心中有愧。
他示意顾娇娇说话。
顾娇娇手指头搅在一起,嘴巴张了又合,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徐砚森皱眉,他没有时间同他们浪费,“如果,你们没事,可以先出去,我还要工作。”
顾霖瞪着顾娇娇,语气严肃:“快说!”
“…………事情就是这样,徐大哥,我不是故意的。”顾娇娇战战兢兢讲完了。
她屏住呼吸,等待命运的审判。
徐砚森腾地一下站起来,空气中都弥漫着汹涌寒意。
他气势汹汹的样子让顾娇娇害怕不已,她将目光投向了哥哥,希望他能为她说几句好话。
然而,顾霖直接别开了眼,妹妹这次无疑是自作孽,正好趁此机会让她长长记性,以免将来惹出更大的祸事!
哪知,徐砚森脚步生风的从两人面前走过,视两人如无物,只留下一串清冷而决绝的背影,
徐砚森现在没功夫和他们算账,他只想赶快见到宁婉。
……车速已到极限,车辆快到看不到影儿,尘土漫天飞扬。
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生生压缩到三十分钟。
到了医院二楼,徐砚森脚步放缓,颇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他的心跳也随之加速。终于,眼前豁然开朗,宁婉那张熟悉而温柔的小脸映入眼帘,徐砚森那颗无处安放的心,也有了归处。
宁婉正坐在病床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当她循声抬头,望向门口的那一刻,心中冒出两个字:好帅!!
男人185左右的完美身高,身姿挺拔,眉目俊朗,只是,脸色有些憔悴,可是他怎么一直望着她?
没容宁婉多想,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紧紧抱着她,仿若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无尽喜悦:“你没事,太好了!”
宁婉懵了,使劲推他“你谁啊?快放开我!”
没想到这个男人虽然相貌出众,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那冰冷的语气,陌生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向了徐砚森的心。
他愣住了,看着女人黑白分明的瞳仁,心中一痛,难道她……恢复了记忆,却忘记了自己吗?
“婉婉,我是徐砚森啊!”
宁婉皱眉,她管他什么砚森还是墨森的,“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