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气,薛氏索性连饭也没回畅远堂吃,直接在畅心堂和乔乔做了伴。
谢珩回来时,妯娌俩已经吃过了,另给他留的饭都摆在了前院。
男人一头雾水,却又不好和大嫂争辩什么,只得自己一人在前院吃了晚饭。
味同嚼蜡吃完,谢珩便让安顺去问后院丫鬟,白日间府上发生了何事。
安顺跑了一遍,不多时就带回来了打探得到的消息。
“大夫人和大爷拌了两句嘴,夫妻俩闹脾气,谁也不理谁呢。”
谢珩听完眉头直皱:“他们闹脾气,扰夫人做甚?她还有身孕呢,如何能为别人的事劳神?”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常峰的禀报声,“三爷,大爷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谢琛面色不虞,大步流星而来,手伏在蔽膝落座。
谢珩:“大哥不是自诩深谙夫妻之道?怎的还有和大嫂拌嘴吵架的时候?”
谢琛斜了他一眼。
谢珩:“这方面,大哥不妨也学学二哥。”
谢琛嘴角一抽,“学他什么?学他眠花卧柳流连青楼?”
谢珩无声一笑。
“二哥虽私德有亏,但在对二嫂的态度上却无可挑剔,这一点值得大哥学习。”
谢琛不以为然,“那是他心里愧疚,所以才在这些小事上不和二弟妹计较,好让他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罢了。”
谢珩:“不管因为什么,二哥在夫妻之道上的驾轻就熟,你难道不服?”
谢琛没好气:“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能和他一样吗?”
谢珩沉默。
谢琛气急,“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和弟妹闹脾气有矛盾的时候,我和你大嫂鞍前马后的给你们俩说和,怎么现在反过来,你就只知道看热闹?”
谢珩一顿,“……这事哪里还用别人说和,大哥自去赔个不是,不就万事大吉了?”
谢琛撇了撇嘴角,“每次有口角都是我赔不是,这次我分明没错,为何还是我?”
谢珩沉默。
谢琛:“你怎么又不说话?”
谢珩无奈叹气。
他是真的没话说,而且也不知道说什么。
幸好谢琛也没指望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
“你说,我不过是请同僚好友吃个酒而已,一应事情都有丫鬟婆子忙活,能让她操多大的心呢?”
“怎么说就是不同意,嫌我不体谅她,可她怎么就不体谅体谅我呢?官场上要想办事顺利,人情往来肯定是少不了;而且我也不是圣人都请的,能请到家里去的,肯定都是和我极为要好相熟的啊。”
“你大嫂却连这个面子也不给,非说什么中秋节她打点各处已经很累,让我不要给她添乱。三弟,你说句公道话,我这难道不是正经事?我这是添乱吗?”
谢珩:“既是要请酒,为何不去酒楼?”
谢琛:“请客还席哪有去酒楼的?这太不体面。”
谢珩:“可是图每逢年节,大嫂的确十分辛苦,打点各处,事必躬亲。”
谢琛:“我没说她不辛苦,可就一个还席的席面,难道就非要驳我?”
谢珩好像觉出了什么,“大哥的意思是觉得大嫂料理内战家务不如你在外辛苦?”
谢琛抿了抿唇,没说话。
谢珩:“我虽然没有料理过家务,但随静姝住在崔府给老太君过寿之时,却曾目睹过崔府几房主母张罗宴席的场景;不说多么繁琐劳累,但也绝谈不上轻松。”
“大哥,大嫂的性子咱们都很清楚,最是个要强不容被人说她不好的;自从大嫂嫁进来,家里大事小情,一应人情往来,哪一样不是经她的手,从来也没听她抱怨过半个辛苦;这次若不是实在应承不过来,她也断不会驳你。”
“大嫂和西院的璟大嫂只差一岁不到,但你看两人的气色悬殊,就可知大嫂平日有多劳神?你怎么都该体谅她才是。”
一番话说得谢琛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已经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了。
谢琛有些惊奇的看着弟弟,“你何时也能抽丝剥茧分析这么一大长串的话了?”
谢珩:“我不过实话实说,讲一些我心里的看法罢了,谈不上什么抽丝剥茧。”
谢琛霍然起身,在屋内徘徊了两圈,便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送走大哥,谢珩在书房看了会书。
一刻钟后,安顺进来禀告:“三爷,大爷将大夫人接走了。”
“夫人呢?”
安顺:“大夫人一走,夫人就由秋荷她们服侍睡下了。”
“夫人自从有孕后,格外嗜睡些。”
谢珩起身去了后院。
床榻上的人儿抱着软枕,兀自睡得香甜。
两腮睡得粉粉嫩嫩,长长的睫毛于眼睑覆下一片阴影,忽闪忽闪的,仿佛随时要醒来一样。
视线在床上转了一圈,见她气色一如往常,谢珩才放下心。
最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两个家里都不太平。
她娘家那头二姐出了事,这边大哥大嫂又吵架闹上了脾气。
偏都在她如今不能动气劳神的时候。
谢珩觉得心累。
换下衣衫,他上床将人纳入怀中。
床榻陷下的瞬间,乔乔察觉到什么似的,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的睡眼,“你回来了?”
谢珩将帘帐放下,遮住光线,以免她觉得刺眼。
乔乔抱着他,在他怀中蹭了蹭。
这样的待遇,对如今的谢珩来说,堪称折磨。
但他也没有松开环住她的手。
乔乔:“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谢珩:“陛下有意巡营塞外,禁卫军要对巡边路线沿路进行设防步营,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巡边?”乔乔顿时睡意全无,“陛下居然要巡边?”
谢珩也觉得很意外。
景帝对战事从来都是逃避和消极的态度,然就在上次对乌桓和西羌的战役大胜后,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开始频频过问各处和边防戍边士兵。
乔乔笑道:“大概是你们那场仗打得太漂亮,让陛下看到了我朝尚有杰出英武的武将,是你们给了陛下信心。”
君臣本就是互相成就。
明君贤臣缺一不可。
那双桃花眼水盈盈的,定定地看着他,俏皮又明艳。
谢珩看着心中一动,俯身亲了下来。
含住红唇,饶有兴致的品尝了半晌。
但除了这个,他什么都不能做。
乔乔依偎在他怀里,在他覆下来的瞬间闭上眼睛。
这样任君采撷的模样更是刺激了谢珩。
他的手终是没忍住从她衣襟的下摆钻了进去。
不多时,男人的呼吸更粗重了。
这才两个月,他怎么觉得她身子已经发育了不少。
乔乔也被他亲得起了心思,浑身不自在,但她还有理智,按住他肩膀将人推开,覆着一层水光的红唇亮晶晶的。
她嘟着唇表示拒绝。
谢珩的视线犹如野狼看着嘴边的食物,“我就亲一下,也不行?”
乔乔无奈笑了,“你别给自己找罪受好嘛?”
又亲又抱的,他不可能不难受。
而她现在是关键时刻,一点险都不能冒。
谢珩长长的吁了口气。
乔乔也不知道怎么表示:“……辛苦了。”
谢珩倏然睁眼看着她,“柳太医说过了前三月就可以。”
乔乔惊了,“……你还向柳太医问了这个?”
谢珩还是要脸的,“我没主动问,是柳太医自己叮嘱交代的。”
乔乔红着脸,“柳太医说,是他身为医者的正常交代,你还真好意思不成?”
谢珩默默埋首在她的肩窝,贪婪的吸了一口。
“你就当心疼心疼我。”
这可怜巴巴的语气,乔乔觉得还真的很难拒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