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收掌而立,目露关切:“小子,你没事吧?”
刘善抹去嘴角血迹,抱拳道:“无妨,多谢老先生手下留情。”
老者微微颔首,眼中赞赏更甚:“你有此韧性,前途无量。”
言罢,转身望向校场入口,郡主身影渐现。
刘善亦随之望去,心中暗自庆幸,这场较量虽险,却未负所望。
长宁郡主对于刘善的到来,还是很意外的,也没想到他会在校场等待。
郡主莲步轻移,眉间微蹙:“刘善,你为何在此?”
刘善拱手行礼后,简要说明了来意。
长宁郡主听后,眉宇间透出一丝深思,缓缓道:“曲大成是父王亲兵营千总,擢升之事并不是我的意思。”
说完,长宁郡主又看向老者,语气柔和地问道:“许伯,父亲何时开始关注曲大成的?”
许伯捋须沉吟,缓缓道:“近几个月,王爷尽管依旧不理政事,但却对曲大成的表现格外留意,时常私下询问他的情况。”
长宁郡主闻言,眸光微闪,轻叹道:“看来父亲已有深意,曲大成确有过人之处。”
刘善不知曲大成是真有过人之处,还是暗中得宠,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地禀报了秦家之事和曲大成的关联。
长宁郡主听罢,眉宇间愈发凝重,沉声道:“私藏违禁兵器非同小可,若真与曲大成有关,必牵连甚广。”
刘善抱拳道:“郡主明鉴,下官愿竭力彻查此事。”
然而,长宁郡主却轻轻摇头,目光深邃:“此事复杂,非一人之力可解。更何况亲兵营并不归我直接管辖,你先回去,我会暗中调查,待时机成熟再做决断。”
刘善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领命。
这时,许伯轻声插言道:“郡主,刘善虽年轻,但其忠诚与能力不容小觑,只担任县丞一职,实属屈才。”
长宁郡主显然很重视许伯的意见,她眸光一转,若有所思:“许伯所言极是,刘善之才,确应重用。”
许伯微微一笑,继续道:“若郡主信得过老夫,不妨让刘善暂代沧州同知一职,历练其才,亦能助郡主分忧。”
长宁郡主沉吟片刻,苦笑道:“许伯,从正八品县丞擢升为正五品同知,跨度太大,恐引起众人非议。”
刘善站在一旁,都听呆了,直接擢升为正五品同知?
这玩笑开得可有点儿大。
尽管宋伯文被革职后,沧州同知一职空缺,但如此提拔确实闻所未闻。
许伯却从容道:“郡主,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策,刘善若能胜任,非但无碍,反能震慑宵小。”
长宁郡主眸光闪烁,终是摇头拒绝。
她沉吟片刻,开口道:“许伯,自李破虏擢升沧州通判后,忠武校尉一职一直空缺,我欲让刘善兼任此职以观其能,若表现优异,再作进一步安排。”
许伯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郡主英明,如此安排既稳妥又能考察刘善之才。
”刘善闻言,心中激动,抱拳道:“多谢郡主与许伯信任,定不负所托。”
长宁郡主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好,望你勤勉尽责,勿负厚望。待此事查清,再行论功行赏。”
刘善领命退下,尽管此行的目的没有达成,但却意外获得了从六品武散官职位,这样至少可以与曲大成分庭抗礼,便于暗中探查。
待刘善远去后,长宁郡主对许伯道:“把对我的救命之恩用在刘善身上,值得吗?”
许伯淡然一笑,并未回答,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长宁郡主默然片刻,再次问道:“许伯,你就这么看好刘善的潜力与未来?”
许伯笑了,反问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郡主应该是把他当心腹来培养的吧?”
“哦?何以见得?”长宁郡主问道。
许伯捋着白胡子,“听说郡主与刘善合股经商,并且他还欠郡主三个要求,这难道不是心腹之证?”
长宁郡主微微一笑,并未回答,但她脸上的笑意却透露出默认之意。
许伯见状,心中更加笃定,缓缓道:“郡主慧眼识珠,刘善定不负重托。”
长宁郡主目光深远,轻声问道:“刘善武功如何?”
许伯沉吟片刻,答道:“刘善武艺不凡,虽非顶尖,却也踏入二流高手之境,足以自保。且其智谋过人,临危不乱,实为难得之才。郡主若能善加利用,必成大器。”
长宁郡主笑问道:“许伯,只是校场切磋,你就如此替他美言?”
许伯从容答道:“非也,切磋只是诱因,刘善在关键时刻展现的冷静与智谋,才是我看重他的根本。”
长宁郡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其实,还有一点许伯未曾明言,他认出了刘善修炼的内功心法,乃是失传多年的《九转玄功》。
此功法世所罕见,若被外界知晓,必引风波,而且如今会这门功法者,只有他曾经的小师弟——萧焱。
……
刘善返回金华县不久,来自康王府的两封擢升文书便同时送达。
一封是任命曲大成为金华县知县的,另一封则是擢升刘善为从六品忠武校尉的。
尽管这忠武校尉只是个没有实权的武散官,但在这个关键时间点儿提拔刘善,无疑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和暗示。
保护自不用多说,暗示则更为微妙,意在告知各方势力,刘善已得康王府青睐,不宜轻举妄动。
这就有意思了,擢升曲大成为知县,显然想要打压刘善,而提拔刘善,显然想要牵制曲大成……
关键这两封擢升文书,还都出自康王府。
这很难不让人猜测,康王府内部是否已有派系之争?!
与此同时,尹南天正和李破虏、何琼面面相觑。
半晌后,李破虏试探着说道:“难道,康王除了长宁郡主外,还有私生子?如今,这私生子回来夺权了?要与郡主分庭抗礼?”
何琼看白痴似的看着李破虏,这家伙果然又破又虏,说话不经过大脑,就刚才那句话,只要传出去,李破虏不死也得脱两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