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歉忒没诚意,可刘善也不好揪着不放,他45度仰望天空,逼气十足地喝道:“滚吧。”
张铁男虽心有不忿,但一瞧见李婉清的眼神,到底还是管住了嘴。
赵廷肖显然更识时务一些,点头哈腰、觍着脸赔笑道:“这就滚,马上滚。”
小插曲过后,刘善明知故问:“为何揍他们?”
李婉清傲娇地轻声道:“我的丈夫,即便百无一用,也不许他们嘲讽,他俩也配?”
刘善点点头,正如他所料,李婉清在大是大非上,也还算是拎得清。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娶的这位妻子,也还算不赖。
抵达狩猎场后,李婉清忙着指挥众人搭建临时营地,刘善则非常自觉地带头忙乎。
因为有丰富的野营经验,在临时营地的搭建上,刘善往往有独特的见解,这让李婉清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很快,临时营地便在众人**协力之下,搭建好了。
营地中心燃有篝火,营地外围也撒满了一圈雄黄粉,这在刘善看来,此处营地已经能够驱赶绝大多数的蛇虫和小动物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搭建营地时有些草率,没有事先观察周围的环境,也没有搜寻附近是否有大型野兽的足迹、粪便和巢穴。
不过他觉得问题应该不会太大,毕竟每隔半年,众人就会来此地狩猎,而且每次搭建临时营地,大差不差也都会选择此处。
索性刘善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开始商议狩猎规则的少爷小姐身上。
此次狩猎来了十几家将门二代。
这些人里,领头的自然是李婉清,唱反调的则是赵廷肖和张铁男。
在刘善眼里,这俩货完全就是记吃不记打的二傻子。
众人商议好狩猎规则,便迫不及待地策马扬鞭,三三两两地冲了出去。
因为此处是狩猎场的外围,又比较靠近官道,平常几乎不会有大型野兽出没,所以胆大的愣头青们,仗着耍过几天刀剑,便丝毫不把此地的野兽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李婉清也瞬间认真了起来,她勒住马,瞅了一眼刘善,“还不赶快上马?”
刘善骑上老马,跟在李婉清身后,施施而行。
李婉清心急,怕猎物被别人抢了,数次转身催促。
刘善无奈耸肩,他倒是想快些,奈何胯下老马实在过于稳健,步履总是不疾不徐。
李婉清不知原因在老马那里,想要呵斥几句,可闺蜜就在身边,在外人面前,她总会给刘善留几分颜面。
不会平白说些让人瞧不起的话。
李婉清憋着不说话,但她两个闺蜜却忍不住放慢骑速与刘善并肩而行。
刘善认识这两个姑娘,左边蓝色裙子的叫林南嘉,右边粉色裙子的叫卫琇莹,都是李婉清的好姐妹。
沧州不似京城,此地民风开放,且二人也出身于武将之家,与那些养在深闺的世家小姐不同,她们又与李婉清亲近,所以说话行事毫无拘束,在面对刘善的时候更是口出虎狼之词,毫无忌惮。
“姐姐的守宫砂竟然还在,姐姐那么美,姐夫你是怎么忍住的?难不成你有什么隐疾,比如不举?”
“我听说,不举是种病,要看郎中的,你们男人啊,切勿讳疾忌医。”
两人一唱一和,让李婉清听得是满脸通红,她娇声斥责,“你们两个未出阁的姑娘,胡说八道些什么?快闭嘴,否则小心我撕了你俩的嘴巴。”
面对好闺蜜的“威胁”,两个姑娘依旧笑嘻嘻的,浑不在意。
“姐姐,可别嘴上逞一时口快,我俩可不是被吓大的,有本事来撕啊。”
“对,来啊、来啊。”
李婉清既生气,又无可奈何。
虽说她这两个好闺蜜都是武将之女,但打小不愿习武,都是弱不禁风的纨绔女子,若对她们动粗,李婉清自然是下不去手。
见“摆平”了李婉清,林南嘉抿着嘴,若有所思地瞧着刘善,“姐夫,你是从出生就不举呢,还是后来因病不举的?有请郎中看过吗?”
卫琇莹闻言,眼神里突然充满了对刘善的同情。
“你也别太担心,有病就治嘛,我这里有个特别厉害的郎中……”
眼见两个姑娘不依不饶地揪着“郎中”的问题不放,索性刘善就坡下驴,直言:“说起郎中来,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关于郎中的故事,在此讲给二位姑娘听。”
林南嘉和卫琇莹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又是生在娱乐生活极度匮乏的古代,平日里听戏、听曲、听评书就是二人最为钟爱的消遣方式。
眼见有故事听,二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刘善见此,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这是一个修炼成人形的蛇精与郎中的曲折爱情故事……话说有一个郎中,名叫许宣,排行小乙,自幼父母双亡。他性格善良、老实、敦厚,年方二十二岁。忽一日,许宣在铺内做买卖,只见一个和尚来到门首……”
两个涉世未深的姑娘,瞬间被引人入胜的故事吸引住了。
就连李婉清,好似也不急着赶路了,甚至不着痕迹地放缓了速度。
正当刘善讲到起劲儿的地方,深山中突然传出一声好似牛吼的炸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
毫无预兆的变故让几人惊骇不已,也让几人胯下的马匹瞬间受到惊吓,狂躁不止。
刘善和林南嘉、卫琇莹瞬间就被马儿掀下背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李婉清比这三人稍强一些,但也强得极为有限,她也只是勉力不被惊慌的马匹掀翻而已。
片刻之后,周遭的一切终于再次归于平静。
此时,惊慌失措的马匹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林南嘉和卫琇莹更是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轻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卫琇莹有些惊疑道:“地龙翻身?”
林南嘉也有些不确定,“跟书上描述的是有些像。”
唯有李婉清骑在马上,肯定道:“这就是地龙翻身。”
刘善挠了挠头,这不就是现代人口中所说的地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