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主城城门外汇集了一众大臣和百姓,都在迎接大胜归朝的魏王爷。
魏王爷就是魏长泽,他骑着骏马,气度不凡地娓娓而来。
他为人明辨是非,能力又强,治国安邦,名声在外,霁蓝国举国上下谁人不知。
他的呼声远超当今陛下,都希望他登上皇位,而不是那个暴君。
可谁也不敢说出心里话,当出头鸟。
魏长泽翻身下马,卫丞相走上前迎接。
“陛下怎么没来?”
魏长泽眼神晃了一圈,没看见那抹黑金色的身影。
他和霁蓝国陛下算是同母异父。
冷卿寒比他大三岁,从小就不招人喜欢。
他属于金窝窝里宠大的,除了母亲,所有人都哄着他宠着他。
冷卿寒自小就被忽视,前任陛下甚至让他住冷宫,不让任何人接近。
母亲因此恨上了所有人,包括他。
魏长泽没看到陛下,心里难免失落,毕竟是世上唯一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陛下……正忙。他应该在宫里等着您。”
卫丞相支支吾吾,也不好当众直说,陛下陷入了甜蜜窝里不可自拔。
他都不敢确保陛下去不去宴会。
魏长泽点点头,又重新翻身上马,骑马进入城内。
百姓们夹道欢迎,纷纷呼喊着魏王爷,撒花庆祝又一场胜利。
场面空前盛大,受欢迎程度远超他人想象。
“这般招摇,传到陛下耳中,怕是不太好。”
雷尚书抚摸着自己的长胡子,昧着眼睛看着魏长泽一队人马,老神在在道。
卫丞相:“呵,闹得越大越好,到时民心所向,昏君不退也得退。”
“你可小声点,你不要命我还要命,陛下眼线可到处都是。”
雷尚书见他大放言辞,悄悄离远一点,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装作不认识。
“他还不敢动我。”
卫丞相自信满满。
“听老夫一句劝,陛下疯起来可不会顾你身后是谁。”
雷尚书抚着胡须,背着手,四平八稳地回宫,去参加庆功宴会。
卫丞相脸色难堪,咬着嘴唇,眼中充斥着恨意,暗暗发誓。
父亲,无论有多难,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他眼前仿佛又重现了当初血腥恐怖的场景。
“陛下,魏王爷已经到了宴会,还请移驾季乾宫。”
林侍卫得到季乾宫太监禀报,挥手让他回去。
然后转身深吸一口气,敲了敲宫殿门,低声禀报。
“滚!不去。”
砰一声,一个瓷器砸在门框上,碎成渣渣。
林侍卫仿佛看到自己的下场一般,吓得身子一颤,哪怕他经历了多次,还是习惯不了陛下的突然袭击。
“是。”
他赶紧退下,立在一旁装木头人。
“哈哈,你也有这一天!”
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躲在树上,看到他这惨样,嘲笑一声。
林侍卫瞪他一眼,一声不吭。
等他休沐,等着。
他担心一说话就被陛下捉到,那后果很严重。
“陛下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寞亦绕到陛下身后抱住,看着他批阅奏折。
一沓沓的奏折快速批阅,堆放在右侧。
废话连篇,无用的奏折就丢弃一旁不管。
“不想看他们虚伪的脸面,百姓都饥不果腹,他们还铺张浪费,办什么庆功宴。”
“懒得去虚与委蛇,免得又要见红,传出去我又成了那个有罪的暴君。”
冷卿寒搁下笔,头疼地往后靠。
脑袋轻轻蹭着寞亦的脸颊,下意识地撒娇举动。
一提这个就头疼,哪一次都没好事,他们要一个暴君,自己就满足他们。
现在实权在手,他也不想装了,过好现下再说。
“瞧把陛下委屈的,听得奴家一阵心疼。”
寞亦轻笑一声,亲了亲他的额头,
“陛下讨厌谁,我可以帮你干掉他。”
后面这句,那语气可谓是霸气侧漏,冷酷嗜血。
“所有人都讨厌,难不成你要灭世?”
冷卿寒心中涌起暖流,有这一句话就够了,其他的无所谓。
他满足地叹一声。
“若陛下不喜欢这个世界,灭了又何妨。”
寞亦认真思索,觉得可行。
正好灭了就走人,还不用做任务。
世界意志瑟瑟发抖中,不敢吭声。
“只要有你在,人世间还是值得一活。”
冷卿寒眼眸中充满了笑意,仰头亲了亲近在咫尺的唇瓣。
寞亦加深:“嗯哼,行吧,陛下变得真快,暂且放过它吧。”
世界意志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松懈下紧绷的神经。
一吻完毕。
寞亦:“那还去宴会吗?”
“去,看看他们葫芦里又卖着什么药。”
冷卿寒心情愉悦,起身抚抚衣袍,一身轻松,迈着轻快地步伐前往季乾宫。
他一脸笑意朝寞亦伸出手,打算牵着他一起去。
寞亦盯着他的手,没动。
冷卿寒手顿住,变脸如疾风,一下子垮下来,眼中怒火逐渐升起:“你什么意思?”
“陛下不怕闲言碎语?”
寞亦倒是不怕他,直视他的双眼。
“你怕?”
冷卿寒咬紧牙根,强忍着突然涌上来的委屈,冷声问道。
“我主要是怕陛下受到打扰。”
寞亦见他眼尾红晕,眼眶蓄满的泪,可怜见的,实在不忍心,快速将手搭在他手心上,
“我可不怕。”
说一个杀一个。
“还没人敢议论朕。”
他威名赫赫,起码没人敢舞在他面前。
冷卿寒紧紧握住手中的温润,宛如绝世珍宝,生怕有人会抢走。
他微微抬头,骄傲挺胸。
“瞧把你得意的。”
别人巴不得美名传世,他却凶名在外,还得意洋洋。
寞亦无奈地摇摇头。
“我不光要牵,还要抱住才好。”
冷卿寒顺势一拉,将寞亦拉入怀中。
“再抱下去,宴会就散席了。”
寞亦由着他,也不催促,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得不提醒。
“好吧。”
冷卿寒满脸惋惜,十分舍不得二人相处时间。
但一想到坏人正暗戳戳地想计谋,搬他下马,奋斗的心又燃起了。
他必须得给寞亦保障,若他死了,寞亦下场可不好,这可不行。
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反正两人不分离。
一刻钟后,他们到达了季乾宫。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