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普世大会堂，看到蔡卓和九月正在边走边聊，他轻咳一声，对木信说道：“我走后面，你先走吧。”
木信心下疑惑，当看到九月，瞬间明了。
“我跟你一起。”木信跟过去，两人重新反回大会堂，从后门出来，乘电梯到十六楼，通过玻璃桥回到普世大厦。
“小蔡说，九月参观文化节，是你允许的？”木信问道。
“对。”
“你明明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样冷漠，刻意躲着她，不以尚云这个身份与她接触，我觉得这不像你的作风。”木信说。
“你不懂。”尚云似乎不愿聊这个话题。
木信扑哧一声就笑了：“我都成家有孩子了，你一个单身说我不懂感情。”
尚云跟木信之间，并非传统上下级关系，两人共同经历那么多起起落落，早就像亲人一样。因此，木信私底下偶尔会说别人不敢说的话。“董事长，在心理学上有一个‘粉色大象效应’，心理学家说，越是告诉你别去想房间中那只粉色的大象，但你脑海里就越是自动出现它。你现在就是自己的感情实验品，九月是那只粉色的大象。你如果真的不在乎，她来来去去你都不会受影响，也不会有强烈的应激反应。只能说明，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她，偏偏要在心里强调必须放下。结果适得其反。”
尚云停住脚步不悦地瞪他，木信挑挑眉，看着他被猜透心思的无奈表情。
“木信，你什么时候修的心理学？”
“不用修，这是常识。”木信忍住笑回道。
尚云在这个话题上落了下风，他不再恋战。回头站在指定区域，普世的信息系统快速识别他的身份，智能锁开启，两人进入普世大厦。
“诶，等等我。”木信走过去，门却合上了。
他退回到系统区域，接受检验。
尚云跟木信说了九月的想法，他算是听明白了，“董事长的意思是要与九月个人合作？”
只要在公司，无论在场只有两人还是多人，木信一律遵守公司规定，称呼尚云职称。
“你觉得呢？”尚云将问题抛回给他。
“于公于私我都乐见其成。她一直是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木信坦诚说道：“只是董事长会突然改变想法，我感到非常惊奇。之前她来普世面试，你并不认可九月目前的能力。”
尚云承认：“我现在依然保留当初的意见。”
“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同意尝试跟她合作，一是基于过去她的确有优秀表现，二来我们与她并无盟约，她所有的方案与想法，想要落实于我们普世，都会经过高层会议和专项团队的考核判断，而非照单全收，听令行使。这与聘用她是完全两个概念，前者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后者则是盲目信任，放权让她去做。”尚云这番话成功说服了他自己，也说服了木信。
实际上，他在后来的合作中，的确是这么做的。九月每一项提议都会受到他严厉质疑，合理反对，直至九月想方设法说服他为止。
木信点头，他还是相信九月不会让他失望。“既然这是一项前无仅有的合作方式，一切都只能暗中进行。我们派什么人跟九月进行接洽呢？你我都太显眼，小蔡的身份实际上也是代表你，跟她经常联系肯定容易曝光。”
他突然想到一个人，说道：“跟九月有默契的人还有文菌，要不派文菌充当沟通桥梁？”
“不行。文菌在今后肯定会被置于镁光灯下。”尚云立即否定。
木信反应过来，这次文化节的文创故事原创作者就是文菌和肖宏，看今晚的热度，估计她接下来一定会大红大紫。
“如果其他人，别说跟九月需要磨合默契度，也达不到这样的高度，如果没听明白九月想要表达的真实意境，话传来传去就失去本真，不利于合作。”木信也为难了。
“由我跟她接洽。”尚云沉吟道。
见木信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解释：“她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一直以为我就是于归的工作人员。而且，我跟她仅限于私人微信和邮件沟通，不会有太多接触。”
木信不知道他们之间还发生过如此曲折的故事，想笑又极力忍住笑意：“哈，好啊。这就两全齐美了。周末我们组个局，一起去户外活动，也不容易惹人注目。”
后半句没问题，尚云刚想点头，突然觉得前面那句“两全齐美”来得蹊跷，还没问他哪来的“两全”，听木信又道：“既然事情敲定了，那我就下班回去陪陪家人。时间不早，董事长也早点回去。”
“陪家人归陪家人，于归的体验调查整改你跟于归的劳总要跟紧一点。过段时间我会再去转转。”尚云知道他话中有话，故意拿任务压他。
木信脚下退向门口，嘴上正儿八经的回道：“是，我们会抓紧，欢迎董事长常去于归充当工作人员。”说着，人已消失在门口。
这小子学会话中带调侃了。尚云被他气笑了。
木信离开办公室后，尚云紧接着打电话让小蔡通知九月，本周末见面聊聊合作细节，到时有人会去接她。
蔡卓刚送九月到楼下，九月还没上楼，就被他叫住：“九月，这周末有空吗？”
九月回想起那天拒绝凌典的周末邀约，不敢随便应话，问道：“这周末吗？怎么啦？”
“哦，是这样的。公司已经同意你那天跟我说的提议了。所以，想约你周末谈谈细节。但毕竟是私底下的合作，尽量避人耳目，到时可能会约你去户外。”蔡卓见她戒备的样子，想了想又道：“你放心，有几个同事一起。我也会去。”
这么重要的邀约，九月自然很愉快地答应了。“可以呀，我没时间也得挤出时间嘛。”
蔡卓见她同意，松了一口气：“那到时公司会派人过来接你。可能会比较早，在星期六早晨六点半左右就出发。”
“好，有点期待啊。”九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