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的工作他还在。
这下阮仁珍打定主意坚决不关注他,就让他自讨苦吃,结果听见有人从树上掉下来,摔得可惨要送医院。
她呼吸一滞飞速跑过去看,原来是村里的小孩。
吓死人了。
内心开始心不在焉,用拖拉机把小孩送到县里医院后,返回的路上从后视镜偷瞄,原来他还在一直跟着,走那么远路不累吗?
心情忸怩的变成了她。
开始妥协。
还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吧。
不能再多了。
……
一路上回来就想吓吓他,买手表制造假象,缩回手制造冷漠,沉默是因为好久没吃过他做的饭,太香了不想说话。
吓是吓到了人,没想到他直接昏了。
不过是装的。
这个家伙可狡猾地很呢!
莫时桉侧身躺着凝视她的睡颜,心到处乱跳,兴奋地整个人睡不着,恋爱的感觉太美妙,他边回味还止不住地傻笑。
“嘿嘿嘿。”
嘬嘬嘬嘬嘬。
睡得迷糊的阮仁珍:又偷偷亲我!
媳妇怎么这么软这么可爱这么香这么美,怎么看都看不够,他之前怎么这么矫情。
恨不得去刺杀过去的自己。
眼睛一睁一闭,厂里铃声响起——
阮仁珍感觉身体一轻,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睁开眼手里被塞了牙刷,右手被塞上漱口杯。
镜子里的莫时桉殷勤地给她梳头,手法磕绊给她绑上高难度的双马尾辫。
“你不用这样。”
有点吓人了。
“媳妇我好开心,我就想给你绑头发。”
好吧,你喜欢就好。
……
回到桌子上。
桌上两碗麦乳精和一碟垒起来的肉包子。
他早上铃声没响就起床,兴奋地在厨房里手舞足蹈完才和面,剁肉的时候还在哼歌,花了比以往长半小时做的包子。
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
阮仁珍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把麦乳精喝完。
“很好吃!”
她不吝夸赞,将他的脸捧过来盖个章,忽然联想到爸妈对她的称呼——
“谢谢你的早饭,桉桉。”
被第一次用叠声词叫唤的莫时桉脸色爆红,心趴被戳中软的不得了,身体酥酥麻麻的。
“不,不客气。”
“再最一个。”mua。
准备好小布袋给她,阮仁珍摇头。
“今天放假。”
“?”
莫时桉懵逼,那他一大清早把人叫醒来,都没让媳妇好好睡个觉……
他眉毛形象地垂下来。
“没事,我今天买了电影票,虽然时间有点早,但我们可以先出去走走,好不好啊?”
这是她实施吓人计划的补偿。
“好啊!”一秒兴奋。
忽然想起他在饭店帮工的活,打算先去饭店请了假,但临走前被她拉住。
“要不你别干了,我养你。”
这个念头早就有了,昨晚他暗示地很明显,她也不用将藏着的钱留着当棺材本用。
何况他现在一天只能挣个几毛,中午还不能回来,忙成这样还不如躺平。
至于她的工作就当以后花销的表面来源就成。
他一秒回绝:“不行,咱家没有多少钱。”
“我有很多钱和很多票。”
“25块……有点少媳妇。”
“不是,我在下乡前就有积蓄,钱票总额抵得上跑腿的你工作一百年,现在你当帮工的钱还不如跑腿的,还要再加上一百年。”
“啊?”
莫时桉眨了眨眼,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得说世道弄人,媳妇藏的钱都比挣得都多。
但这个年代他除了投机倒把能挣大钱吗,不能,只有蛰伏等待经济飞腾的那年才有一展宏图的机会。
莫时桉在等,也在逐步接触现在这个经济社会的规律。
他毕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思想差距和经商规则都不一样,这些都可以借岳父来实现逐步的探索,而跑腿这个活动他认识更多到交易链,一切都慢慢游刃有余。
阮仁珍见他不说话,疑惑:“你咋不说话?”
“我在想日后该怎么挣钱做暴发户,给媳妇脖子上缠很多条金链子。”
“哈哈哈。”她被逗笑。
“那为了我的金链子,你这两年好好沉淀吧。”
她没想太多,由于情况有变找到爸妈的可能性更大,阮仁珍迫不及待想快点见到他们。
“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找我的爸妈,舅父那里估计知道,待会写封信过去。”
“好。”
在他出门去辞职的间隙,阮仁珍拿起纸笔就开始跟印象里的舅父写信。
舅父在当年是政府机要领导,在他们家突然被抓起来打成Zb主义的时候主动卸任,力挽狂澜,才勉强保住他们的性命。
阮仁珍是被他安排下来的,但约定没有关乎生命的大事,最好不要主动联系。
……
出厂的路上,两人交谈。
“咱们去药店买点滋补药材和干货,待会寄信的时候一起送过去。”
莫时桉点头:“好。”
将采购的东西都买上,两人到邮局寄东西。
阮仁珍还在药材中塞了些全国通用的生活用票,当初情况紧急,她第二天写完断亲书就下了乡,不知道留给舅父的钱他有没有发现。
将东西寄出去,到了电影院营业时间。
两人走在人少的街道上,阮仁珍忽然问起未来是怎么样的,他轻声在她耳边娓娓道来:
“未来……跟媳妇想的一样,大家都能吃饱穿暖,思想开放,全民教育,我们的国家全面复兴,逐渐跻身于世界顶流。”
这次天道没屏蔽。
毕竟也没说改革开放还有其他历史性变革成就,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阮仁珍哇了声。
“那时候我就可以在街上牵你的手了。”
阮仁珍一愣,内心泛起汹涌的激动和期望,“会有这么一天吗?”
“就在不遥远的将来。”
直到走近电影院阮仁珍才冷静下来,两人决定在附近买点零食带进去,碰见陈秋幸和她姐夫在供销社门口僵持不下。
“姐夫,你是不是早就有了这个女人?不然为什么大姐都不见了,你一点都不着急,还优哉游哉地待在这里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