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真一点不记得了?”
梁善轻轻摇了摇头。
“酒剑客先生,我对您的记忆,就只有当下的一面,这身特殊的装扮,想不记住你很难。”
“唉......”
酒剑客长叹一声,略显惆怅。
“当年我们兄弟闯荡江湖,潇洒快意,可惜,如今四分五裂,活着的不知道还剩下七个八个,躲躲藏藏,如丧家之犬,想死不能啊。”
酒剑客话中所透露的消息含量惊人。
梁善快速地分析出来。
这家伙的年龄,至少超过了五百岁,而且和他同样年龄实力的家伙,至少还有八个人,这其中,就包括了梁善的老师,那个老牧师!
也就是说,老牧师确实是名副其实的传奇,这个猜测完全可以验证。
然后,现在这些人很可能都还活着,只不过在躲避或者逃避着什么,不敢露面,也不会轻易去找其他人碰面。
可这和我有个锤子的关系!
梁善心中叹息,怎么就和这些大佬这么早扯上关系了呢,虽然有机遇,可是危险显然也不小啊,十分不稳妥。
一不小心,那就是抹杀的局面。
现在他认识了酒剑客,阴影任务但凡给他发布击杀酒剑客的任务,那他就是两头都是死!
即使属性超凡,梁善也不觉得自己能打过面前这个喝酒的道士。
就凭他随意按下的压声法阵,这他娘的就是连高级法师都拿捏不了的手法!
“还早,还早。”
酒剑客像是魔障一般地自己嘟囔了两声,随后一把搂住了梁善的肩膀,轻声说道:“记住我的酒葫芦和剑。”
一边说着,酒剑客一边向着他的斗笠指了指。
“明白吗,记住,阿...梁善,对吗这个名字,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尽快找我,如果我死了,就找我的酒葫芦和剑。”
梁善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酒剑客说的...似乎不是他的葫芦和剑。
而且他明显把自己当成什么救命的稻草了,他觉得自己会死。
噌——
一声金铁交鸣打断了酒剑客的含蓄,薛三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把大剑对着酒剑客就劈了过来。
但酒剑客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稍微移动肩膀,就用他背着的那把剑的肩膀挡住了大剑的劈砍。
薛三花的力量丝毫无法撼动酒剑客哪怕一步,反而是将她自己反震出去。
酒剑客像是和梁善交代完了后事,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又开始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小姑娘令我欢喜!送你个葫芦~”
嗖——
酒葫芦在酒剑客的手中高高吊起,酒水倒灌至空瓶,随后被他一把丢出,砸向了薛三花。
浓浓的酒香味有些刺鼻,精通草药学的梁善几乎一瞬间就判断出来,这酒,就是血林堡最普通的麦酒,没有任何其他成份的添加。
这还真是个好酒的道士?
薛三花不管不顾,小脸一片狰狞,拎着大剑对着葫芦就是砍,这一次,她的力量似乎更大了,一剑之下竟然将葫芦砍砸在地。
这一手让酒剑客也不禁抬了抬眉毛。
“哦?”
酒剑客似乎又发现了好玩的事情,瞬间欺身,冲到了薛三花的面前,稍微打量了一下薛三花的状态,接着就在薛三花反应过来之前,照着她的脑门弹了一个脑瓜崩。
咚——
薛三花直接被弹飞出去,大剑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薛三花摔倒在地,丝毫没有停顿,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奔着她的大剑冲了过去。
酒剑客没有阻拦她,只是看着她拎起大剑,重新冲了上来,摇了摇头,看向了梁善。
“这姑娘似乎有病,我劝你给她看看,别哪天摸上你的床,给你脑袋剁喽~”
说完,酒剑客就原地起跳,一个闪身回到了钳蚁的头颅上。
影魔还像之前一样,温顺听话地为酒剑客倒满了一碗酒,他端起就喝。
“啊——”
薛三花似乎上头了,拎着大剑对着钳蚁就砍了过去。
那怎么行,这钳蚁现在可是酒剑客的坐骑兼酒桌啊!
酒剑客再度挥手,酒葫芦拦向了薛三花,将她逼退,随后轻轻一拍,钳蚁一改往日的笨拙,突然大幅度转身扫起了一片灰尘,接着向远处冲出。
烟尘散去,钳蚁,影魔,酒剑客都不见了踪影。
“三花,好了,他已经走了。”
梁善见薛三花拎着大剑就要去追,立马叫住了她。
但薛三花回过头,小脸狠狠地看着梁善,哼了一声。
“我不是三花,我,是九根。”
......
“阿善牧师!哎?什么时候回来了?阿善牧师你还好嘛?”
薛三花晃了晃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正巧梁善推门而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
“三花,你撞了脑袋,昏过去了,我给你熬了些安神的药,尝尝,不苦的。”
“哦,我尝尝~”
薛三花开心的接过药碗,一点都没有怀疑,大口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梁善站在床边,一脸笑意地看着薛三花喝下汤药,心中却沉的很低。
薛三花果然不正常。
她不记得九根出现的情况,或者说这部分记忆被她屏蔽掉了。
九根说完话就陷入了昏迷,接着一个下午的时间,薛三花都没有醒来。
龙战天下清扫血林的任务并不是一天能够完成的,所以天色黑了之后,就退回了血林堡,梁善则是将薛三花抱了回来。
汤药,不过是一些甜水,薛三花这种情况,可不是什么单纯的精神类疾病。
这是一种罕见到原本的世界都几乎不会出现的情况——嵌合体。
因为母体之内的婴儿被兄弟姐妹吸收了营养导致缩减和死亡,最终形成嵌合体,这其实是比较常见的,但嵌合体表现出嵌合特征,几乎无法找出什么先例。
九根根本就不是三花所说的孤儿院的三个孩子之一,孤儿院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小孩,薛三花。
也就是说......
梁善开始有些头疼,又对自己泛起了怀疑。
六号床知道自己有病,并且六号床说薛三花也有病。
事实证明,六号床确实有病,三花也不是个正常的小孩儿。
但六号床也说过梁善有病,那梁善......
奇怪的事情,未知的事情,和必须做的事情在一瞬间堆积到了一起,梁善感觉到了无比的烦躁。
这时,阿狗走了进来。
“阿善牧师?三花醒了嘛?那个...城主大人说您回来了,想见您。”
呼——
梁善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整理好心绪和表情管理。
“阿狗,你先照顾三花,我去趟城主府。”
妈的很烦啊现在!艾洛蒂是吧,你死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