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站直身体,把山上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其实跟于心月说的差不多,只不过何叔讲得更详细些。
“嗯,即便是这样,以后你们也要注意安全。”那可是野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顶一下可是会死人的。
老太太的训话,让众人心中一凛,确实,那可是野猪,可不是阿猫阿狗,一不小心可是会要命的。
得知孩子们没有撒谎,老太太总算是松了口气。
叮嘱完大家,众人便开始忙活起来,忙活着给野猪褪毛。
人多力量大,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把二百多斤的野猪卸成了大大小小的几十块儿。
内脏也都清洗干净,堆放在厨房里了,今天实在太累,做美食的事儿,只能等明天再继续了。
忙活了一晚上,累的腰酸背痛,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汗味儿。
洗了个热水澡,于心月拖着疲惫的身体钻进了被窝。
这一天过的可真够精彩,又是上山砍柴,又是打野猪的,忙的不亦乐乎。
可能是因为太累的缘故,躺下没一会儿,于心月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直到太阳晒屁股了,于心月才缓缓地醒来。
知道她懒,又不喜欢起的太早,所以大家就没喊她。
磨磨蹭蹭的起床,洗漱完,于心月就往厨房里钻,要不是肚子饿的咕咕乱叫,她还能再睡一会儿。
今天依旧是个大晴天,阳光把院子里照的暖洋洋的。
老太太起得早,已经在院子里带着大家忙活起来,忙活着把分好的猪肉,一部分做成腊肉。
一头二百多斤的野猪,分割下来,光是干净的肉,也有一百多斤了。
短时间内也吃不完,老太太就弄出来了一部分,做成腊肉。
“那边没有抹匀。”
“啊?哪边?”
“肥肉的那边。”盐巴是混合着大料一起炒香的,要给每条猪肉都均匀的涂抹一遍。
涂抹好后,还要腌制一段时间,等腌入味后,才能挂起来晾晒。
盐巴里加大料的做法,是于心月教给老太太的,按照这个年代的习俗,大家基本都是直接抹盐巴。
毕竟缺衣少食,吃顿肉都很难,能留下来做成腊肉的肉,少之又少,能抹点儿盐巴保持不坏,就不错了。
还大料呢,普通人家根本就没这东西,也就于心月喜欢没事儿倒腾各种美食,家里才有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过放了大料的,明显比只用盐巴腌出来的腊肉,味道要好,香味也更加浓郁,而且一点儿也不腥。
大铁锅的篦子上,摆着一碗稀饭,两根红薯和一个鸡蛋。
于心月伸手把饭端出来,不管是饭还是鸡蛋,温度都是刚刚好。
最主要是,旁边的案板上,还有于心月最爱吃的辣白菜。
填饱肚子,于心月就把何叔剔下来的猪大骨,挑出来了几根,扔进大铁锅里煮上了。
不为别的,人都在,天气又好,家里又杀了猪,不是正好适合吃火锅嘛。
不管是不是找理由,总而言之,于心月是想吃火锅了。
依旧还是做了两种口味的汤底,一个猪大骨汤底,另外一个就是麻辣的。
家里有老人,必须得有清汤的,他们吃不了那么重的麻辣味儿,偶尔尝上几口还可以。
不过昨晚从野猪身上取下来的猪心、猪肝、猪肚、猪肺、猪大肠…都可以涮锅吃。
就连种植箱里的青菜,最近也有巴掌高低了,正是鲜嫩爽口的时候,刚好用来涮火锅。
帮老太太腌好肉的众人,也跟着转战了战场,从院子里挪到了厨房里。
听说中午要涮火锅吃,几人都高兴得不能行,特别是程俊。
厂里的伙食也不错,但那也只是“也不错”,跟家里的伙食相比,还是差得远。
这里说的不仅是食材,更多的是味道。
“青青姐,薅青菜这事儿就交给你啦。”于心月把竹篮递给柳青青。
“好嘞,没问题。”柳青青爽快的接过竹篮,转身就要走。
“我跟你一起去。”于思远像个跟屁虫似的,跟了上去。
程俊坐在小板凳上给灶台添柴火,炖汤的火也不需要太大,偶然添进去一根两根就够了。
剩下的几人,都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儿,何叔的刀工很不错,因此切肉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程俊在添柴,于思寒则跑去隔壁去喊刘婆婆。
多一个人,也就是多添一副碗筷的事儿,吃火锅,人多了才热闹。
况且于思寒也好久没有见到那个慈祥的老人了。
她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也怪让人心疼的。
等到刘婆婆过来时,于心月已经炒好汤底了。
这年头儿,厨房里还没抽油烟机,辣椒的辣和麻椒的麻,混合在一起,把屋子里的几人,全都呛的逃也似的跑出去。
“阿嚏。”
“阿嚏,阿嚏。”几人被熏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擦完眼泪和鼻涕,众人对视了一眼,笑起来。“哈哈…”
平时一个个的不是都挺能吃辣吗?怎么一点儿辣味就被呛哭了?
还是月月那丫头最厉害,离锅最近,锅里冒出来的辣味儿,首当其冲就是她。
现在呢?他们都被熏跑了,人家却还在厨房里炒料呢。
锅底端出来时,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
左边是奶白色的骨头汤,上面飘着晒干的菌类和小葱。
右边是红亮诱人的麻辣汤,汤里若隐若现的飘着红辣椒、干麻椒、姜葱蒜、八角等各种香料…
调好蘸汁,大家都迫不及待的上了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堂屋里已经被热气熏的香喷喷了。
盘子里,是何叔切好的肉,还有柳青青洗好的青菜,就连豆芽,也装了两盘出来。
不愧是当兵的出身,做任何事都要做到极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何叔有强迫症呢。
就比如眼前这肉,连于心月一个热爱美食,经常做饭的人,都切不成这种薄厚。
每一片儿的厚度几乎一摸一样,就跟机器切的似的。
你说他平时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儿也就算了,切个肉,还摆成整齐的形状,这就很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