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牢房失火!?”
第二天退朝之后,墨非白正打算出宫去亲眼看看边乌寻,或者想想什么法子再把他弄出来呢,就听到了牢狱那边急急忙忙送来的消息。
墨非白只觉得眼前一黑,人都差点儿站不住,“那边乌寻呢?”
跪在地上的人浑身颤抖,已经快要不敢开口了,可不说又不行,只能硬着头皮回话,“回,回皇上,戎国质子已葬身火海,等到我们扑灭大大火,戎国质子的牢房中,就只剩下一具焦尸了!”
“什么!?”
墨非白只觉得胸口一痛,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撕扯衣襟,下一瞬,就觉得一转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晕倒了下去。
“皇上,皇上!”
晕倒前,他晕晕乎乎好像听到了小贵子焦急的呼喊。
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到墨非白再次苏醒过来,依旧觉得胸口闷痛不已,太医院的太医已经跪了一地。
“皇上,您醒了?”
小贵子一喜,“太医说您是身体本来就没补养过来,又急火攻心,以致晕倒。您现在好点了吗?”
墨非白费力地抬了抬手,“边乌寻,朕要出宫,朕要去牢房中,朕不相信他死了,除非,朕亲眼看到他们所说的焦尸!”
他从昨天彻底对祁随没了所有幻想,而又看到边乌寻为了他收回权柄做的事后,就隐约有了一种感觉,也许,他要找的人,其实一直都在他身边!
不是丞相方鸿,不是将军段青,当然也并不是并肩王祁随,而偏偏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的戎国质子,边乌寻吧?
可惜昨日他的内心还不完全明朗,正想去见一见边乌寻确定自己的猜想,却,却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这一场晕厥,反而让他的心豁然开朗了,以前边乌寻种种看向他的眼神儿都一下子变得清晰,是他!
边乌寻!
可,好不容易确定了这一点,却立刻就要面对边乌寻已死的事实,他怎么接受的了。
边乌寻是为了他,是为了他啊!
是为了帮他收回京畿卫才以身犯险,才进了牢房,现在又被人害死了不成?
他不相信。
“皇上!”
刘太医担忧地看着他,“皇上刚刚苏醒,万万不可再忧思过虑啊,您的身体,如今必须要才好好静养才行啊!”
墨非白无力地摇了摇头,“朕不相信他死了。小贵子,你告诉朕,这都是那些人弄错了。”
小贵子硬着头皮上前,“皇上,已经让牢房的人查明了,说是昨晚后半夜,王府的一个小厮提了食盒说是奉并肩王的命令要见一见边乌寻,他走后没多久,牢房就起火了。”
唉,事情已经发生了,小贵子只希望及时查明的真相,能让皇上不那么生气。
“祁随!”
墨非白咬了咬牙,“又是祁随,朕昨夜留下他的封号,已经是给够了他面子,他竟然连边乌寻都不肯放过!小贵子,拟旨,褫夺祁随一切封号,他不再是王爷了!”
等到这件事情彻底查明,数罪并罚,他就是要了那个狗屁祁随的命也是应该!
墨非白气得胸膛发抖,脸色又白了几分。
吓得太医都慌了,“皇上息怒,息怒啊,切勿大动肝火啊!”
墨非白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床上,“朕多久可以下床?朕要去看看他。”
哪怕,真的是焦尸。
…
“王子殿下,您这样脱身,大庆皇帝会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此时的城北,三匹快马在山林中飞奔,那领头的马匹马背上坐着的人,俨然正是本该已经成为了焦尸的边乌寻。
边乌寻转头看了他一眼,“他要是真有在乎我这个质子,就好了。可惜,他大概是不会把我放在心上的,听到我死了,最多感叹几句便过了,怎会过多探究真相?”
那牢房里的焦尸,是他让人找来的与他自己身形极为相似的人,哪怕是谁亲眼看了,恐怕也不会怀疑真假的。
“殿下,既然他并不在乎殿下生死,殿下为何却似乎对他极为——”
黑衣人顿了顿,才找到措辞,“殿下何必把属下手里的人,都留在大庆京城暗中保护他呢?殿下此次回到戎国,可正是用人之际。”
边乌寻的眸光一冷,如同阴凉的刀锋一样擦了过来,“你话太多了。我的事情,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来质疑了?”
黑衣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快速低下了头,专注手里缰绳,“是,属下不敢。”
边乌寻抬手摸了摸衣襟坚硬的玉佩,再抬头,已经放眼北望。
他要回到戎国去了。
他隐忍十几年,其实早就暗中势力不小。
可他表面依旧是那个任人摆布的三王子,然而今年年初,老国王重病,他的两个哥哥开始暗中汹涌。
他本以为可以安安静静装懦夫,谁知那两个人还是隐约有点儿怀疑他了。
大哥更是有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想要先除掉他再说的念头。
这种情况下,边乌寻很清楚,设法远离戎国,跳出那滩水,反而更有利。
于是,才有了这场质子往庆的所谓和谈。
他想,在他不在的这几个月里,他的两个好哥哥相互撕咬,已经锐气大减,无论谁已经压了谁一头,等到他这个不起眼的质子回去,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轻轻松松把已经斗的疲惫不堪的两位好哥哥弄掉。
“驾!”
边乌寻一甩缰绳,直冲西北。
墨非白,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无所顾忌地把你拥入我的怀中,再也不会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