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芷完全没有发现两人的异常,她简单的和欧御丞打过招呼。
视线扫过互相搀扶着的几人身上,秀眉轻蹙,“皇叔这是在做什么?”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这男人发什么疯!
把他们都打残了,明日的剿匪谁去。
她面色霎时就不太好看了,微微瞪着他,面露谴责,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不满。
影四几人心下感动,还真以为她是为他们抱不平,刚泪眼汪汪的准备帮主子解释一番,就听见少女说了一句让他们错付的话。
她说:“皇叔要训练属下直接把他们丢去暗卫营便是,何必在当下动手。”
“噗!哈哈哈…”
冀南诀率先忍不住笑出声,不怪他,实在是影卫们太搞笑。
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男子,灰头土脸的站成一排,因为少女一句话双眼骤亮,感动的两眼泪汪汪,然而没过多久,就幻灭般垮着一张哀怨脸,如丧考妣。
就像那街上要骨头没要到的可怜大狗,耷拉着脑袋。
哈哈哈,不行了,可乐死他了!
欧御丞和月茗几人也是浅笑出声。
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墨宸,都扬着浅浅的微笑。
“欢儿说的是,最近你们也确实懈怠了,回京后便按小姐说的办。”
“啊—不要啊主子!”
影卫们哭丧着一张脸,影四甚至开始羡慕起了被留在王府的影三。
明芷见状也浅浅的笑。
她其实刚开始见他们鼻青脸肿是有些生气的,觉得墨宸抽风不看时间。
但转念一想,他做事一向稳妥,应该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断手臂。
果然,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影二几人只是看起来伤重,其实都是些皮外伤,不打紧。
唯一看起来严重些的影四,也并没有真正伤到筋骨。
只是明芷有些疑惑,这男人怎么一大早这么大的火气?还亲自出手,专往人脸上招呼。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少女怀疑的眼神墨宸自然看见了,不过她不问,他也不会说。
若是让她知道他昨晚……
看着少女如画的容颜,脑中酡红的小脸和她妖媚入骨的嗓音一闪而过。
男人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以掩饰自己的心虚狼狈。
对于这一切明芷自然不知道,对于男人的反常,她虽疑惑但却并不想了解。
“既然大家都起了,就一起吃早膳吧。”
摄政王开口,自然无人拒绝,影大着手准备下去安排,就听见一旁站着的明芷淡声道。
“你们吃吧,我刚才已经吃过了,初来皋城我想出去逛逛。”
闻言,众人抬起的脚步顿住,所有人视线一致看向她,再看向墨宸。
欧御丞更是难掩惊讶。
他曾亲眼见过少女面对摄政王是如何的明媚似火,可从方才相见以来,她都表现淡淡,丝毫没有往日的亲昵。
这让他不由得觉得疑惑,难道是两人吵架了?
和他有相同想法的还有现场的众人,当然不包括冀南诀和影大以及墨宸本人。
前两者是已经见过,所以寻常,后者嘛……
冀南诀看向墨宸,看他要怎么处理。
谁知男人只是淡淡的颔首,并没有觉得惊讶,如果忽略他蜷缩下的手指的话。
“我让影大跟着你。”
“不用了,我带上自己的侍卫就行。”
她带来的那几个侍卫都是千羽卫中的佼佼者,武功能力都不低于影卫,况且还有能和影大一较高下芊影,安全自然不必担忧。
“那好,本王稍后会去一趟府衙,若有事可去府衙寻本王。”
明芷闻言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就连冀南诀都难掩诧异。
而说话的人本人像是没有发现自己说的这番话有多么令人遐想一般。
只是专注的注视着她,好像非要等到她的回答。
少女睫毛轻颤,敛下眼底所有情绪,淡淡嗯了一声,才转身离去。
她没有发现她离开时,身后男人专注宠溺的目光。
冀南诀和欧御丞明显发现了,两个男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下各异。
早膳后,趁着出门前,冀南诀把墨宸拉到一边,眼下只有他们二人,就连影大都被他支走。
他迫不及待的询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明丫头有什么不可见人的想法!”
他眯着桃花眼,紧盯着他。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放了很多年了。
只是这人伪装的太好,他也是在最近才彻底确认。
尤其是方才几人吃饭的时候,这人就像有什么大病一样。
桌上一共五菜一汤一甜品,他每样都说了个遍。
什么欢儿最喜欢食醉蟹,但又不喜欢动手,每次看到都会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撒娇般的看着他,软糯糯的让他给剥才肯罢休。
还有什么翡翠玉饺,欢儿侍女弄了个什么蛋饺,她觉得好吃,便兴冲冲的跑到厨房要亲手给他做,最后弄了一身的灰,像个小花猫。
就连他们手上端着的酒都没放过,什么这个酒不好喝,没有他家欢儿特意给他酿的石榴酒好喝。
他就呵呵了,那个酒是特意给他酿的吗?
虽然明芷那丫头是什么好的都想着他,但他可知道,那石榴酒纯粹是她自己喜欢,送他只是顺便!
顺便!!!
平时少言寡语,今日嘴多的跟炮竹似的,啪啪啪的炸个不停,搞得他和欧御丞两个男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一顿饭尴尬至极。
偏巧这个人跟个无事人一样,还能云淡风轻的请人家帮忙,也不知道脸皮怎么这么厚!
他可看见了,欧御丞那小子脸色别提多僵硬难看。
真是他都能替他感到尴尬。
墨宸可不知道他的想法,对于他的问题也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觉得欧御丞这人如何?”
冀南诀生气,“我说你不要转移话题啊!”
他像是没听见般继续说:“玉树临风,才貌双全,有能力,有手段,最主要忠诚专情,这样男子,她会喜欢的吧?”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极轻,仿佛在嘴边低喃,冀南诀并没有听清。
但前面他夸赞那人的话他可听见了。
他瞪大眼不可思议,认识他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他如此夸赞过一个人,还是这般高的评价?
这待遇,别说他了,就连上京的那位皇帝陛下都没有吧?
这欧御丞真有这么好?
他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