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哪里去了,在你眼中,本世子便是这么一个饥不择食之人?”沈诗琪都要气笑了。
也不看看他什么颜色,她自己什么颜色。
就她目前顶着的镇北侯府世子的这张脸,便是自己每日洗漱时,都忍不住在铜镜跟前赏心悦目的端详一番。
看得上这一把骨头?
“你放一万个心,你这把骨头,当柴烧本世子都觉得硌,万不会对你起什么歹念。”
赵青风木着脸:“世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还是婉拒。
沈诗琪也不急,继续道:“你还欠我二十两银。”
“我也没什么想问的了。这样吧,你桌上那几篇策论,我买了。你再写两篇新的策论与我,我若满意了,这银钱便算是相抵。如何?”
赵青风想了想,答应下来:“好,世子出题吧。”
“一曰:痛革官弊。”
“二曰:筹饷。”
沈诗琪淡淡说道。
待赵青风取来往日的几篇策论,沈诗琪拿在手中十分满意:“你既然没病,三日之后,我来取你新写的策论。”
“这三日内,每日我会派人给你送吃食与炭火。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未能写出我满意的策论,这些吃食与炭火,算你欠下的。若是我满意了,这些便一并算作酬劳。如何?”
赵青风登时警惕起来:“炭火与吃食我自备便是,不必劳烦世子。”
“不行!方才大夫也说了,你这身子太弱,天气又冷,就你这冷锅破灶的,病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拿到一份过了病气的策论,嫌晦气。没得商量!这些吃食炭火你必须收!”
“世子莫不是又在给我下套?若是你一直不满意,我岂不是越欠越多,永世不得翻身了?”赵青风冷笑。
这黑心世子果然没那么好心。
“自是不会,你只需拿出该有的水平来,就类似治水这篇的水准,便能合格。”
院中,停歇片刻的雨又渐渐下了起来。
松竹撑起一把大伞,为沈诗琪将风雨遮得严严实实。
沈诗琪却主动走出大伞,将马车上另一把油纸伞取下来,亲自撑开,递给赵青风。
不是他之前去桃李书局时打的那把半旧的油纸伞,而是一把簇新的。
“旧伞残破,换把新的吧,不收你钱。”
雨中的赵青风拧着眉,半天没作声,沈诗琪手都撑酸了:“快接着呀!不管策论写的如何,都算是爷送你的,省的你外出着寒过了病气到我的策论上。”
赵青风望着世子沾湿的衣襟,眉心微动,最终还是拱手接过伞,自己撑了起来。
“愿世子说话算话!”
“得,那我先回了。”
雨越下越大,眼看着就要起风,沈诗琪也不多留,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外头赶车的松竹忍不住插嘴了:“爷,您自己都考不中白麓书院,这赵秀才,您还能给安排到书院么?”
“滚!谁说爷考不中了?爷那是不屑于与这些穷文人们抢夺名额罢了。白麓书院,爷想进随时可以。”
说到书院,沈诗琪倒还真想起来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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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玉兄,你这是?今后也要住在书院了么?”
宣平侯府三公子苏执中惊讶的看着顾瑾瑜带着书童大包小包的搬东西。
润玉是顾瑾瑜的表字。
“是啊,春闱在即,我近些时日就在书院住了,专心应考。”
顾瑾瑜勉强笑着,与这个自己相熟数年的同窗打招呼。
“你脸上这是?”苏执中看着顾瑾瑜脸上的两道伤。
“哦,从架子上取一本书,不慎摔了一跤。”顾瑾瑜笑容收敛,淡淡道。
苏执中不疑有他,主动上前帮忙搬些小的物什:“那得仔细养着了,别等到殿试时还留疤,影响名次。”
又悄悄凑到顾瑾瑜身边低声道:“你搬到书院来也好,听闻侯府里那位日日养着戏子唱唱打打的,也影响你温书不是?”
顾瑾瑜笑笑,没有否认:“自是书院里头更清净。”
——
稍后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