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城门外。
这日早朝后,谢璟瑞得到消息,说谢璟默将于晌午时分抵达南城门。
他禀告了父皇,赶在午时前,领着几位弟弟等在了城门外。
可是,午时都过了也不见人来。
谢璟瑞等得有些不耐烦,“袁淞,你去瞧瞧,三弟怎么还不来?”
“是。”袁淞骑上快马飞奔了出去。
谢璟容暗笑,让你自作聪明,被三弟摆了一道也活该。
他打趣道,“大哥,莫不是三弟的马车坏了吧?”
谢璟瑞脸一沉,眨眼间又恢复了一副和善的面容,“二弟莫要说笑,三弟此去南诏数月,一路辛苦,走的慢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大哥说的是。”谢璟容说完,不再多说一个字。
不就是等吗?他等着就是。
不过大哥这副伪君子的做派,实在是令人作呕。
几人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袁淞才回来。
“王爷,战王的马车坏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修不好。”
“还真被我说中了。”谢璟容的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
大哥端着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岂不是白装了?
他这么想着,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四皇子谢璟轩和五皇子谢璟祁也想笑,可他们没有二哥的底气,只能憋笑。
谢璟瑞黑了脸,“二弟,三弟的马车坏了,你也不必这么高兴。”
谢璟容懒得与他绕弯子,“大哥,我府中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不等谢璟瑞说什么,他一转身,几步上了马车,进城了。
谢璟轩与谢璟祁,两人紧跟二哥的步伐,也各自回府去了。
谢璟瑞铁青着脸站在城门口,缓了好一会儿,才回府。
半个时辰后,谢璟默领着夜平与几名隐卫打马进了城。
他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进了宫。
清心殿上,他一撩衣袍跪了下来,“儿臣,拜见父皇。”
龙椅上,当朝皇帝谢君恒拧着眉头,“你的马车不是坏在半路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父皇,儿臣怕父皇久等,就骑马赶了回来。”
谢君恒的眉头舒展开来,“你起来吧。”
“谢父皇。”
“璟默,你大哥去城门口接你,你知道吗?”
“袁淞跟儿臣说了,可儿臣赶到城门口的时候,没见着人。”
谢璟默一摊手,意思很明显,这事儿我完全不知情呀!
谢君恒揉了揉眉心,心想,就老大这个榆木脑袋,白占了个嫡子的身份。
他端起龙案上的茶碗,喝了两口,而后轻轻一放,“说说吧,此去南诏有什么发现?”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南诏皇室内斗得厉害,跟大夏皇室没什么区别。”
谢君恒的心情好了不少,“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儿臣实话实说而起,没什么不敢的,不过……”谢璟默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话锋一转,“不过,儿臣有了意外发现。”
“说来听听。”谢君恒了解这个儿子,一旦认真起来,事情定不会小。
谢璟默一拱手,“请父皇屏退左右。”
谢君恒一挥手,除了卫敬贤,其余人都退了下去。
谢璟默看着卫敬贤,犹豫起来。
谢君恒道,“这里就三个人,若你说的事儿传了出去,朕就把他五马分尸。”
卫敬贤一听,跪了下来,“皇上放心,奴才若是泄露出去半个字,定当死无全尸。”
谢君恒看向自己的三儿子,“可以说了吗?”
谢璟默正色道,“父皇,儿臣要说的是关于镇南侯楚玄寒的死因。”
谢君恒疑惑道,“他不是病死的?”
“不是,他的死跟南诏皇室有关。”
“什么?”谢君恒惊得站了起来。
他在龙案后是来回踱步,好一会儿才重新坐了下来。
“说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事儿,儿臣是从南平关守将高清啸的副将楚逸口中得知的。”
“楚逸?”
“嗯,他是楚玄寒的义子……”
紧接着,他把楚玄寒的病症和南诏的皇室秘药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
谢君恒听了,认真思考起来,“璟默,南诏皇室秘药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就要从儿臣中了蛊毒开始说起了。”
“你中了蛊毒?”
“嗯,儿臣差一点儿就回不来了。”谢璟默眼眶微红。
谢君恒稳了稳心神,这个儿子他还是很看重的。
“仔细说说……”
“是,父皇。”
谢璟默抬头,直视谢君恒的眼睛,“父皇可听说过八年前,南城外的那场大火?”
他跟妘璃商量过了,要想给秋晚卿讨诰命,妘璃的身份是瞒不住的,否则就是欺君。
而查清妘青宇的底细和扳倒萧家,就必须把皇帝拉到自己这边。
他们在赌,赌皇帝对谢璟默的不一般,并且没有一个皇帝允许自己的江山被惦记。
谢君恒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儿,听说妘青宇的发妻和嫡女就是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他是皇帝,很容易就猜到了,“你的意思是,这母女二人没死?”
“正是,救了儿臣一命的就是被妘青宇赶出家门的嫡女,妘璃。”
这种家宅里的阴私,谢君恒见得多了,“她会解蛊毒?”
“是,当初秋晚卿母女被一高人所救,这才死里逃生。”
谢璟默说完,面色一紧,“父皇,她们母女怎么活下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秋晚卿的父母也是中了南诏皇室秘药才死的。”
谢君恒明白了,“也就是说,楚玄寒与秋晚卿的父母都死于南诏秘药?”
“是,所以儿臣才会在南诏遇上妘璃,才会捡回一条命。”
谢君恒沉默了……
谢璟默静静地等着,说实话,他的心有些忐忑。
他怕阿璃猜错了,怕自己赌输了。
他输了不要紧,可阿璃就危险了。
良久,谢君恒才开口,“把秋晚卿与妘青宇之间的事儿跟朕说说。”
“是。”谢璟默忐忑的心平静了,他和阿璃赌对了。
秋晚卿与妘青宇的事儿不是秘密,他如实说了出来。
谢君恒听了,也不得不佩服,“妘青宇也是令人刮目相看。”
抛妻弃子的,他见过很多,赶尽杀绝的,倒是不多见。
何况那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璟默,父皇一向疼爱你,你可不要欺瞒于朕。”
谢璟默一撩衣袍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是为了大夏的江山,而且……”
“而且什么?”
“父皇不是知道吗,儿臣不喜欢女子,跟皇位无缘,所以,不该有的念头,儿臣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