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问不出什么。
吴老二从贴身的一个内兜里拿出来三文钱,交到守城士兵手中。
“这是我们兄弟俩,还有这个板车的。”
吴铁柱从鞋底拿出来两个铜板,面上有点羞赧。
悄悄地闻一闻。
嗯,很好,没什么味道。
于是把它交到小兵面前。
“官爷,这是我的。”
看着这个很有味道的入城费,小兵扯了扯嘴角。
手脚都尴尬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从鞋子里掏出来的……
就不用给到他手上了啊!
他也嫌脏来着。
“你,你放桌子上就好。”
小兵想了又想,实在是不敢伸手去接,只好这么说了。
好吧。
吴铁柱小心翼翼的把两文钱放到桌上,可别掉了让他再拿。
他身上可没多少钱。
回头一看,吴老二吴老三两个人低着头。
肩膀一抖一抖的。
憋笑憋的很难受。
“好了,进去吧。”
小兵挥手放行,忙不迭站到了一边。
是什么原因?
为什么感觉这两枚铜钱有点味道呢?
逮住一个刚过来的百姓,指着那两枚铜钱问:“你,这两个铜钱有什么味?”
那百姓缩了缩脖子,有点害怕。
听到小兵的问话,满心的疑惑。
小心翼翼凑过去闻了一下。
没什么味道啊。
他只能实话实说:“没什么味道啊。”
小兵:……
真的吗?
他怎么觉得臭臭的……
“……行,你走吧。”
得到允许,那百姓如释重负的跑走了。
边走边拍自己的胸脯。
嘀嘀咕咕地说道:“这人,跟有病似的。”
有事没事问别人铜钱是什么味道干嘛,难道还有脚味吗?
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很可笑。
一路推板车到了交粮税的地方。
估计是他们来得早,还没怎么排队呢。
等了一会就到他们了。
称粮食的官员斜睨了一眼。
翻起了本子。
“家在哪里?”
“吴家村。”
他点了点头。
从高高的本子里面由上往下看。
在中间看到了吴家村的那一个本子。
拿出来摊开。
眯着眼睛又问了一遍:“户主是?”
吴老二立马回道:“吴守义。”
粮食收获完的时候,村长已经一一称量过,写在本子上上交。
就是有的人家还没收完,这本子上的数据并没有完善。
吴铁柱微微佝着背,笑着说:“小人也是吴家村的。”
还没等他说什么呢,那小官员就说道:“我认识你,你是吴家村村长的儿子。”
因为长得太黑,他对这吴铁柱很有记忆。
认识啊……
吴铁柱心里一松。
听这语气,心情应该不错。
应该会给他们行点方便。
“是是是,正是我。我们三人来交粮税,官爷你看……”
官员抬起下巴,在三个人的缝隙间看到了那两板车粮食。
一辆比较小一点,但是粮食也是堆得高高的。
另一辆要大很多,堆的粮食也多。
已经坐在这个位子上很多年了。
他一看这鼓鼓的粮袋,还有这高度。
就能估出来是达到标准的。
更何况,也没有人会少交,漏交粮税。
除非是那种不要命的。
他只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右手举起来往板车晃了晃,指挥着自己身后的几个衙役。
“去搬下来,直接上秤。”
另个一税官惊讶的看过来。
平时他们办事,那是能有多刁难就有多刁难。
就是装好的粮食也得打开踢一脚再称。
一般都是‘不够’,要补的。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不是个傻的,没有多问。
只是静静地看着衙役们搬粮食。
吴老二三个人心里又惊又喜。
没有想到这次交粮这么顺利。
往常多少都是要多费些口舌的。
吴铁柱面上的欣喜根本藏不住,上前朝两个税官拱了拱手。
“小人多谢两位大人!”
居然没有为难他们!
“一石……”
(查资料一石应该是120斤重。)
“大人,总共四石。”
他们的粮袋,一袋大约装了半石。
(古代小麦亩产三石左右。)
“大人,总共三石。”
两边区别倒是不大。
吴铁柱家之所以比吴老二吴老三家少一点,主要是因为家里人口少。
能使弄的田地少,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田。
“行,过来按个手印就可以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朝吴铁柱三人挥挥手。
今天心情好,就不找事了。
另一边的税官已经投入了另一队人当中。
忙的热火朝天。
“诶,好。”
吴老二喜笑颜开,拉着吴老三就探身去看。
吴铁柱绕到另一侧,在他们两个身边查看。
看什么呢?
其实他也不知道。
那么多年了,字长什么样早就忘记了。
如今也只是做做样子。
税官见他看的认真,不由得问:“你没事看人大河村的本子干什么?”
“嗯,啊?”
大河村?
吴铁柱傻眼,他,他看的难道不是吴家村的吗。
吴老二嘴边扬起一抹假笑,扯了扯吴铁柱的袖子。
把他带到自己身边。
“这里这里。”
吴铁柱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我在想事情呢。”
在想着如何让自己不丢脸,也算事吧。
“行,这里按手印。”
税官随意指了指,低下头继续翻大河村的本子。
“这……”
吴铁柱求救的看向吴老二。
他不认字啊!
税官只是随便一指,他哪里知道税官指的是哪里啊!
吴老二连忙抬起手指在需要按手印的地方。
“这。”
趁着那税官还没抬头,吴铁柱很快的就按好了手印。
“官爷,我们好了。”
“行,你们可以走了。”
税官头也不抬,随便应付了两句。
等他们走后,一个跟税官要好的衙役用余光扫了一眼依旧嚣张的另一名税官。
心里有点好奇。
为什么这次不像之前一样踢粮食袋了。
他看那边那个大人就踢得很起劲啊。
没看那个村的人都快急哭了?
看来是踢出来不少。
“大人,我们为什么……”
没等衙役问出口,一身玄黑色官服的新县丞阴着一张脸从旁边停着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谁给你的狗胆!”
气势有点吓人,作威作福的税官脚一软,就跪了下来。
“大、大人……”
也没说这新来的县丞大人来这么快啊……
他还以为要再等个几天才到呢。
“来人,把他身上的官服脱了!身为百姓的税官,你却做出这种事!”
税官脸都白了。
慌忙摆手:“不、大人,你听我解释……”
另一个税官跟衙役跪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
衙役看了税官一眼,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