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
白果现在没有了任何疑问。
是了。
两个男人之间，达成了某种共识。
这种共识是在她不知道，可她却是共识里最重要的内容。
凉风拂面。
思绪清明。
拿出手机，给古煜洲打电话。
响了许久，对方才接通。
“我的大小姐，怎么了？”
电话那头有些吵，他好像在走路。
听到‘我的’，白果的心漏跳了半拍。
白果犹疑了下，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稍等。”
“地址给我。”
旬阳湖边。
隔着远远的距离，白果看着男人颀长的身影如松柏，宽肩窄腰，风华绝代走来。
他路过的地方，有几个女生，笑着上前，有人壮着胆子要他的联系方式。
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那个女生朝她看了过来，神色有些不满。
古煜洲逆着光，在女生的目光中，来到身边。
“这么晚找我到湖边来，想让我跟你一起殉情？”
……
“你跟我爸说了什么？”
白果声音有轻微发颤，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她心绪复杂，没控制好发声。
“你觉得我们之间能说什么？”
男人站在身边，手肘倚靠在后面湖边的栏杆上。
漫不经心的，一副不可靠的样子。
“或者，你希望我们之间说些什么？”
见她眸底暗黑，男人的嗓音也变得深沉。
心中蠢蠢燃烧起来的火苗，在江风中摇曳，随时可能会熄灭，又随时可能会起燎原之势。
男人眸色墨色加深。
“我不知道。”
白果的心很矛盾。
论外貌，她即便称不上倾国倾城，却也算得上花容月貌；论能力，退役舞蹈家，家中有一整面墙的大大小小的荣誉；论家室，虽是苏家的女儿，却和苏家没有任何关系，从小在市井中长大。
古家这样的家庭，不需要联姻巩固地位，但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公主。
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千百年来只有那一个故事，不是吗？
“是你不知道，还是你不想？”
古煜洲睨着她，看向她露出的一小段白皙天鹅颈。
莫名想起她在舞台上宛若天鹅飞舞的模样。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起了她。
白果眉眼下垂，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古煜洲，生来桀骜不驯，路边的狗看着他都得绕路走，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
“你对我其实是那么一点点感觉吧？”
白果壮着胆子，看着男人逐渐沉寂的脸问。
男人转身，朝前走了。
白果嘴角动了动。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这对我有些重要。”白果回答。
不知道他们俩说了什么，原本是想找他来问个清楚，现在却觉得，更加模糊了。
~
星光汇聚。
古昱城坐在VIp位置上，白果坐在他旁边。
“这一次是你最后一次帮我了吧？”
古昱城看着台上的演出，问的是身边人。
“嗯。”
白果不疑有他，回答。
“你和老三，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果转过头，看向他。
“不记得了。”
白果低下头去，喃喃着回答。
怎么算开始呢？刚认识的时候？还是两人确定是那种关系的时候？
“看来我猜错了，你不喜欢白色。”
古昱城目光仍旧看向台上，变脸是京剧精华的一部分，观众席有人用力鼓掌。
他的声音不大，足够她听见。
白色。
白果脑海里忽地闪过那一束白玫瑰。
原来，他是那个意思。
“我喜欢黑色。”
白果回答。
自从知道自己是被亲生父母抛弃后，她就喜欢上了黑色，曾有段时间，看见黑色，就让她感到平静。
“白色不耐脏。”
白果说完，自顾自笑了。
古昱城转过头，看着她嘴角的弧度，眉眼不着痕迹的弯了弯。
老三就喜欢白色。
喜欢不需要理由，同样，不喜欢，也不需要理由。
“好好表现，今晚有神秘嘉宾。”
古昱城没由来的一句。
“好。”
白果知道他的工作神秘，非一般人能胜任，也知道他每次带来的人，非富即贵。
把他的提醒当做了叮嘱。
“你接着看，我去准备了。”
白果见他身边的位置空着，临时过来检查工作，两人聊了几句，她不宜久留，该走了。
古昱城点点头，目送她走远。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随意搭着的手，交握，揉了揉。
今天这个见面方式，是他想出来的办法，希望能帮到她。
“二爷……”
秘书从远处回来，看着他留恋的眼神，不由得在心底暗暗为自己的老板可惜了一把。
“你今天的安排，是为了白总？”
古昱城看了他一眼。
“不要乱说话。”
“是。”
秘书再不说话了，回到位置上，随时待命。
想到古昱城说的话，白果对着镜子，仔细检查过妆容、服饰，同时命各部门在节目前都再检查检查。
灯光暗，音乐起。
黑天鹅动作飘逸、灵动、优雅。
观众席上有人缓慢现身，鹰隼般锐利的眸光看着台上，没多久，逐渐变得柔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流露出欣赏。
白果换好服装走出后台，看到古昱城身边的秘书。
“怎么样？”
白果知道自己交了完美的演出，见他站在这里，没忍住问出口。
“不错。”
秘书面不改色赞完，做了请的手势。
这代表着，古昱城要见她。
白果没有多想，跟着往前走。
星光汇聚给长期的优质客户准备了贵宾休息室。
看到到了停车场，白果有些意外的看向秘书：“二爷人呢？”
“他去参加家宴了。”
秘书替她打开车门：“白总，请上车，老爷在等着您。”
看着秘书坚定的眼神，白果脑海里有疑问，却仍坐了进去，刚弯身，身子一下顿住。
里面有一位老者，神色凛厉，眸光似有穿透力，正凝视着她。
和古煜洲有几分相似。
却比他更有王者风范。
古煜洲，透着股混不吝的气息。
白果想退，但又觉得不礼貌。
“您好。”
打完招呼，白果抬头，看向秘书，用目光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弄错了？”
“白总，他是古老爷。”
“请上车。”
听着秘书公事公办的语音，白果忐忑不安的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