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什么都没捞到,就算是惩罚的。
云婠夏给池黎阳种了点小东西。
这东西就像是一种禁制,只要他和一个人走得近,他身上就会散发出像如同腐烂的肉一样的腐臭味。
没人受得了这样的味道。
陌生人并不会闻到,但和他关系越亲近,闻到的越会清晰。
除非有人能忍受他身上的这股味道或者是他能找到一个失去嗅觉的人,否则,他这一生都要无亲无友、无爱无情。
谁让他打从一开始挑选女友的时候,把小璃作为对象,就是有预谋的呢?
要不怎么说——精挑细选呢?
小璃家庭条件简单,她的父亲晚来得女,对小璃过分宠爱,导致小璃心思单纯。
而且小璃的母亲从生了孩子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小病不断,根本没有心力为小璃操心,能让池黎阳有机可乘。
最开始他并没有具体要做什么的想法,只模糊地想找一个单纯好拿捏的。
后来发现小璃不但单纯好骗,还出手大方,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之后,他起了歹毒的心思。
池黎阳口口声声说爱段奕,可能确实有浓厚的感情在里面,但也许更多的,是被阻拦后的逆反心理,是不甘心。
直播结束之后,云婠夏久违地出门了。
天气更加寒冷,外面四处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贴纸、年画之类的饰品,原来是快要过年了。
云婠夏难免产生了一丝悲凉的感觉,自己熟悉的那些人,都和自己相隔无数的时光。
还没等云婠夏感慨,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emo。
拿出手机,竟然是那位老者。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慈祥、平缓,带着老年人独有的宠辱不惊:“你出关了?”
云婠夏顿了顿,还是没多问,只说“是”。
那边又寒暄了两句,才转到正事上来:“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从那种陡然升起的悲凉状态出来后,就很难继续那种状态,找回之前的心绪了,云婠夏也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人,干脆正经做其它事去了。
云婠夏找到沈姨,沈姨年纪很大了,生了病,身体也不好,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只能待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
找到她的时候,沈姨正坐在客厅里发呆。
客厅里放了个火盆,火堆已经临近熄灭,只剩下零星几块木炭。
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放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电视剧,沈姨就在沙发上坐着,但她的眼神没有落在电视机上,而是没有聚焦地在神游天外。
因为是那种带小院子的农家自建房,平时白天的时候,都不会将门锁起来,云婠夏上前推门,发现门只是虚掩。
敲门声将发呆的沈姨惊醒。
“沈姨,您儿媳如果真的去杀他们,她的一生就也要搭进去,您真的忍心吗?”云婠夏一开口,就说出了沈姨最隐秘的心事。
其实在法律上,那已经算是她的前儿媳了,可事实上,她们一天都没忘记过刘瑜竹的死。
前儿媳明面上和沈姨闹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责怪沈姨没照顾好小孙子,愤而离去。
实际上,她一直在私下照看和接济沈姨,只是向来都避人耳目,就是为了以一个清白的身份去接近仇人。
和这件事有关的大小姐姓“李”。
现在,沈姨的儿媳就在李氏公司当保洁,是的,保洁。
就连这个岗位,都是她花费了很多年改头换面,改名换姓之后,又花费了不少时间和心思才托关系找到的。
现在,那些人是绝对无法认出她来的。
她们想的很简单,找机会杀了李家当时出面的“大小姐”一家复仇。
可惜,不说成功率的问题,就说光复仇对象,她们都找错了人,这件事说白了是为了他们的生意,自然是李家当家人才是主使,另外,沈姨的儿媳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云婠夏带着诚意而来,她给了沈姨不少资料。
这些资料来源的合法性嘛,可以灵活运作一下,但资料的真实性是有保障的。
临走的时候,云婠夏留下一句话:“死亡并不是最痛苦的,眼看着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全部失去,后半生都痛苦而又悔恨地活着,才是惩罚。”
沈姨不知道她这句话说的是沈姨自己,还是李家当家人即将遭遇的,但沈姨听进去了。
在离开沈姨院子的同时,一个低着头,戴着冬帽的女人脚步匆匆地进了院门。
和云婠夏擦肩而过的时候,女人抬了一下头,又很快低下去,只来得及看清一双隐藏着无数心事的眼睛。
不过云婠夏知道,这是沈姨的儿媳。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停留,就那样擦肩而过。
云婠夏又赶去了市局。
之前老者给她打电话,说有事找她帮忙。
去市局的过程并不顺利,也许是因为新年将近,路上很拥挤,甚至遇到了因为抢路导致的剐蹭。
等云婠夏好不容易赶到市局,却发现市局也很热闹,跟菜市场似的。
她绕开那些人,穿过大厅,想往里走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是个年轻人,他似乎并不知道上面找云婠夏这件事,硬是不让进。
没办法,云婠夏只好坐在大厅等知晓内情的人来接她。
坐在大厅的时候,她隐约听了几句大厅里闹事的这群人的闲言碎语,又仔细看了他们几个的面相,总算知道老者喊她来的原因了。
高中大门前,人们来来往往。
“卖糖葫芦嘞,冰糖葫芦!”一个小贩戴着厚厚的手套和加绒的帽子站在小摊后面,旁边的喇叭在反复播放着卖冰糖葫芦的广告。
深冬,说话的时候都有白色的雾气喷出来,天气已经很冷了。
周五放学时间,高中大门口就那么一个多小时的黄金时间,现在已经没什么学生了。
冬天无法排汗,人们就更容易尿急,糖葫芦小贩见校门口已经没什么学生了,打算收摊回家,但在此之前,要先解决一下三急。
他偷偷摸摸绕到高中大门口对面的一个小公园里,找了个草丛后的死角,打算就地解决,下一秒:“啊——”
市区五高大门对面的小公园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尸体是五高的学生。
尸体被发现时浑身赤裸,衣服被撕碎得几乎看不出原型了,下体明显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经过一系列调查,锁定的嫌疑人是受害者的同班同学高某,但现场没有直接证据。
而高某显然有经过什么人的指点,他在警局一句话都不说。
直到高某的父亲——本市的市委书记,带律师来赎他。
事情陷入了僵局,这时候,突然有一个隔壁班的女生和一个校外混混来指认,说看到了同校生孙某当天在犯案现场。
孙某被叫走问话的时候,死在了审讯途中,死因是心源性猝死,尸检报告竟然是无异常。
在孙某死后,这起案件被迅速结案,罪名被安在了孙某头上,而高某,突然有三个年轻男生来为他作证,说案发时,高某正和他们在一起。
事发一年后,高某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去了国外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