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痴高兴的在一边走来走去,简直找不到动作来发泄他激动的心情。
而魂啖迅速的压下突破后的灵力激荡,向陆沉俯身再拜。他已经决定跟随陆沉,再多的感谢的话都不如实际的行动来的有力。
“陆先生,请问这功法……”不由得魂啖有此一问,因为陆沉引导他的运功方式,不是之前给出的功法。
“是我刚刚想出来的。”陆沉开口再次惊了剑痴。
“之前的功法你们都修炼不了,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你们对我挺好的,还拿出珍藏的灵鱼吃。
所以刚才探查你的运功方式,思考出了这个运功方法。只是你精神太弱,这个方式已经是极限了。”
陆沉言下之意是,如果魂啖的神识再强一些会有更好的运功方式。
“我已经很满足了,感谢陆先生,我这就去将功法告知掌门。”魂啖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
“不知这功法可有起名?”
“随便吧,你叫魂啖,就叫魂啖功法吧。”陆沉无所谓的摆摆手,随意的起了个名字。
“原来叫双钩法,真是好名字。”魂啖嘴角抽动假装没听清,强行起了另一个名字,随后快速的后退离开了灵池,不给陆沉反驳的机会。
“陆先生,那我……”剑痴眼馋魂啖能突破,也凑到陆沉身前想要得到指点。
“走,别再打扰我修炼了。”陆沉闭上眼不看剑痴,挥手带起一阵清风把剑痴吹出门去,顺手还把门封闭了。
任凭剑痴在外面敲门叫喊,木门一动不动,他只能扭头去找魂啖。但是也碰了壁,守门的修士静静的打扫卫生对他的叫喊不为所动。
终于送走了打扰的人,陆沉重新静气凝神平复情绪,很快进入了修炼状态。
他主动吸收,速度远超经脉肌肉无意识的吸取。
灵池水先是细细的一百零八条,然后迅速变粗如水桶粗细,因为太粗大逐渐与相近的池水合并到一起,变得更加粗大超过了陆沉的宽度。
灵池的灵力含量大概只有灵石的一半,其中还蕴含有水汽。为了吸收效率陆沉想出一个办法。
池水贴近窍穴里面的灵力被吸收,而水汽在陆沉的控制下违反重力的往上倒流,在陆沉头顶的山壁汇聚起来。
灵池水肉眼可见的减少,陆沉的灵力越发充盈,头顶的水汽逐渐形成了倒悬水池。
吸收灵力的感觉让陆沉感动莫名,双眼都有些发热。太久没有这么畅快的修炼了,与这里相比星空轩的练功房简直不值一提。
二十个周天。
一百个周天。
两百个周天。
陆沉的灵石恢复到了一半,现在别说化神境,就算大乘境修士他也能轻松解决。
魂啖这边将新得到的功法连同心得体会一并刻录到鱼形玉符内,双手奉给了乾元。
“精妙,太精妙了。虽然不及之前那部功法,却更加适合我棋剑阁弟子修炼。最妙的是此功法不限天资,只要略加修改,棋剑阁上下境界必将突飞猛进。”
乾元拿到功法立刻如获至宝,已经开始畅享棋剑阁众人境界提升横扫晴昼海,统一四大门派的盛况了。
“陆先生交代不允许其他人修炼。”见乾元兴奋的样子,魂啖不得不打断他道。
“无妨,待我突破化神步入返虚境界,再好好的跟那个陆沉商量商量,由不得他不同意。”听他的语气,口中的商量怕不是简单的言语交流,多半是想通过武力迫使陆沉屈服。
“掌门……”魂啖想开口劝诫却被乾元挥出劲风灌满了喉咙打断了后续的话语。
“好了,不用再说。”乾元的神情多有不满。
“你开口闭口陆先生,看来是我闭关太久你没有把我这个掌门放在眼里。你放心,等我突破便出关主持门内事宜,你就安心的当那个姓陆的随从吧。”
乾元直接违背之前告诉魂啖的让他当掌门的话,因为这部《双钩法》他已经升起了不一样的野心。或者说他的野心从未放下,只是重燃而已。
“掌门……”
“为我护法。”乾元只留下这一话把魂啖赶了出去,甚至没有注意到魂啖已经化神境界。
地门外,看着被从里面关闭的地门,魂啖神情复杂。
见到魂啖出来的剑痴却缠着他索要《双钩法》。
“好兄弟,你把陆先生的功法给哥哥看一下,我绝不修炼,就是参考一下。”
为了功法剑痴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舔着脸用从来没有过的温和语气求魂啖。
魂啖并不理他,内心五味杂陈。
他是个孤儿,父母在仙风中失踪,从小被乾元带回棋剑阁被乾元养大,乾元如同他的父亲一样。
他那时候太小了,若非乾元告知他的身世,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父母,他把棋剑阁当成了家。
虽然是掌门养大的,他还是从最底层的洒扫弟子做起,一路经历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执事,最后坐到了副堂主的位置。
后来掌门闭关,他按掌门留下的计划行事,把棋堂和剑堂分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做了,因此背负上的压力和骂名,他都默默承受住。
可是他越来越无法接受乾元的一些做法,想要活下去无可厚非,想要突破境界可以理解,但是这么不择手段六亲不认,魂啖实在无法接受。
陆沉沉醉在吸收灵力的畅快感受中,可是完全没注意到身下的灵池已经干涸。池水底部露出来,是一块平整的巨石,在巨石的中间有一条只有头发丝粗细的缝隙,一缕细如丝绢的灵液从缝隙中被露出吸出来。
沉浸在修炼状态的陆沉觉得灵力忽然变小了,加大了吸收的力度,于是更多的灵液被吸出来投入陆沉的经脉中。
还在自省的魂啖忽然莫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一股浩大的气息弥漫过来。
魂啖还沉浸在情绪中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剑痴已经飞速的敲响了警钟。
是仙风!刚刚过去没多久的仙风!
岛上还在饮酒作乐的众人被钟声惊醒,第一时间抛下酒杯筷子,有序而快速的往岛中央的山体飞奔而去。
陆沉也被惊醒,经历过一次的他明白钟声意味着什么,没来得及更多思考仙风为何间隔如此短,已经连续短距离瞬移来到了山体中央的阵法枢纽中。
更加稳定庞大的灵力输入,刚刚靠近岛屿百里范围,还没来得及影响到修士的狂风海浪再次被隔离在外。
防护罩坚挺依旧,这次更多的人看到了这宛若神迹的一幕,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就在山体下面修炼的乾元自然也听到了钟声,只是他修炼到紧要关头并未理会。
仙风来得快去的也快,遮天蔽日的海浪从防护罩上面漫过去,天空重新清朗。
没有一个人死亡,甚至没有一个人受伤,众人欢呼雀跃的回到了大殿继续喝刚才没喝完的酒,继续吃刚才没吃完的菜。
陆沉对着魂啖俩人点点头,仿佛只是举手之劳,静静的走回灵池处,他可没忘记剑痴许诺的是一年时间,而现在才过去了一个时辰不到。
忽然狂暴的气息,再次笼罩在所有人头顶,没有仙风那么巨大,蕴含的压力也相差无几。
这是一股让魂啖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那是属于乾元的气息,一瞬间魂啖就反应过来。
乾元突破到返虚境界了!
一个庞大的虚影从地洞中冒出,由小变大很快变成远超出山体体积法相,法天象地吞云吐雾。
强壮甚至有些肥胖的虚影,蕴含着所有人都感受到的庞大力量和威压,他只是好奇的扭头左右看看,被仙风撕碎的云层便远远的荡开。
坚硬的山体出现丝丝裂缝,细小的碎石从顶部掉落。不是说乾元的法相比仙风威力更强,只是他尚未完全控制刚刚突破的身体,影响到了山体的结构。
他很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法相收缩,细小的裂缝重新愈合,山体再次变得坚实。
“哈哈哈哈哈~”乾元畅快的大笑,身体从地洞缓缓飘出。
他的身体不再干枯,脸颊不再干瘪。突破境界新增的一千零八十年寿元,让他皮肤重新恢复了弹性,脸色也变得红润。干枯的头发变得顺滑随意的披散再脑后,他更是挥手变出一件长袍,代替之前那件破烂的布条。
“吾已返虚,凌驾于晴昼海众生之上,吾将带领棋剑阁君临晴昼海。”乾元肆意狂笑,声震寰宇。
“不日吾将赐下功法,此功法修行速度更甚从前,众弟子加紧修炼,早日突破!”
乾元境界突破心境不稳的情况下,迫不及待的说出他的计划。前面的话还好,陆沉只当是刚刚突破正常的藐视众生,后面的话却让陆沉眉毛一抬,停下了离开的步伐。
他扭过头去看向张狂的乾元,又转向仰头看着乾元的魂啖,眼神中透着询问。
感应到陆沉的视线,魂啖扭头就看到陆沉的神色,在乾元宣布赐下功法的时候他已经觉得不好,再看到陆沉的表情他便知道事情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掌门,掌门,咱们不是说好,功法不传给其他人吗?我答应了陆先生的,他现在就在那看着呢。”魂啖连忙给掌门传音,又分出神识给陆沉传音。
“陆先生息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让我先劝掌门一下。”
陆沉面无表情的点头同意了,但乾元却不是好相予,尤其是刚突破到返虚境正是膨胀的时候。
他也听见了魂啖给陆沉的传音,不屑的哼了一声,开口打断了魂啖后面的话,更是直接针对魂啖发出神识攻击,小惩大诫让魂啖受了内伤说不出话来。
“一个小小筑基期修士,竟然敢干涉我棋剑阁门内事务,不知道哪里来的狗胆。”乾元开口便强势的占据道德高地指责陆沉,直接让原本准备离开的陆沉背对乾元停下了脚步。
“我们好心收留你在棋剑阁,你就该安分守己,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该想。”乾元只是大致了解陆沉的来历,但是见陆沉境界低下,直接把他当成了来投靠棋剑阁的散修。
“也罢,见你献宝有功,就留在阁内当一名执事吧。原本以你的修为是无法胜任,但是本掌门赏罚分明,特赐你宅邸一座,灵石百枚,银两一万。以后还有什么东西献上来,再行封赏,本掌门绝不是吝啬之人。”
乾元的话越说越离谱,反而他自己还觉得很满意,陆沉只是背对着他没有动静。
“怎么?还不满意?年轻人不要太贪心,等你境界上来了,自然相应的待遇也会上来的。”乾元见陆沉不动,看在魂啖的份上补充了一句。
他这话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魂啖想阻止都来不及了,众人都知道在仙风下保住他们的人是陆沉,对乾元的安排不太满意。
“掌门容禀!”魂啖终于理顺了神识,急不可耐的开口,就要为陆沉说话。
“你不用说了,我看你是当代掌门太久,不把我这个掌门放在眼里。剑痴我来问你,魂啖做代掌门期间,可有做什么错漏之事?今日我出关了,必定为你等做主。”乾元看向剑痴,眼神中全是鼓励的神色。
“没,没有。”剑痴愣了一下,现在乾元的样子,完全不是他熟悉的样子。接着他又补充道。
“魂,魂师弟做得很好,做事公道,赏罚分明,阁内阁外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剑痴没有说谎,棋剑阁确实被魂啖打理的很好,除了有意无意的让棋堂和剑堂分裂之外,可是就算这样,剑堂该有的待遇一点也没有少。甚至为了打理好棋剑阁他连自身的修炼都停了下来。
“哦?难道他没有意图分裂棋剑阁,让棋堂剑堂对立?”
轰的一声,魂啖脑海中思绪炸开。掌门为什么这么问?他是执行掌门的计划而已。很快他就思考出了原因,只是这个原因他无法接受。
他身体摇晃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才站稳,眼中已经含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