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饶是纪若安的秉性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信息为什么被人抹除了?理由呢?难道有人发现了自己是阿狼?那此人为什么没有选择报警?难道不成是赵又渊?
纪若安沉思了一会便立马否定了,以她对赵又渊的了解,他不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
那究竟是谁?
纪若安隐隐觉得事情已经偏离了自己预想的方向。
“确定么?”蒲吏此时也是皱起了眉头。
警员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就难办了……
蒲吏自然是相信纪若安说的话,毕竟她开的纪氏餐馆价格低廉到根本没有利润,纯粹是做慈善,可如今没有证据,他也无能为力。
“把昨天的事详细地说给我听。”蒲吏沉声对钟用说。
片刻后,蒲吏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你确定小纪的身形很像阿狼?”
“对,身材差不多,也有可能在扮演阿狼的行动中戴了假发,掩盖特征让人误以为阿狼是男人。”钟用道。
“昨天呢?”
“长发,但是不排除在追逐过程中扔掉了。”
蒲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却还是不相信纪若安是阿狼。
此时于阳洲顶着黑眼圈来到警局,看到审讯室里的纪若安后,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
这一幕恰好被钟用看见了,一瞬间他便察觉出这其中暗含猫腻。
“你怎么了?”他缓步走过去,“看到纪老板在这,你慌什么?”
钟用越发觉得于阳洲可疑,其他人看到纪若安时都是疑惑,可于阳洲的表情就像犯罪同伙看到同伴被警察抓住时一样。
“我……我没有慌啊。”于阳洲道。
见他这心虚的样子,钟用越发觉得之前纪若安只是侥幸逃过一劫,这两人必定在背后谋划着什么。
“我只是好奇,还没到饭点,纪老板怎么就先来了。”于阳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钟用双眼微眯,好似要把他看穿:“你真的只是好奇?”
于阳洲睁着天真的大眼睛点点头:“真的啊。”
此时蒲吏也看了过来,不禁啧了一声:“你们俩在那聊什么呢?嫌事情不够多是吧,我再给你俩安排点?”
两人顿时作鸟兽散。
回到目前的问题上,事情陷入两难境地,从情感上蒲吏是不愿相信的,毕竟这对他来说太过荒谬,可事实如此,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起来。
排除掉所有可能后,剩下的结果无论有多不可思议,但那就是真相。
想到这,蒲吏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纪若安看到他的变化,心中暗道不妙。
“安排dNA对比吧。”他说。
纪若安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十年前院长一案警方曾经收集到了自己的dNA,如果现在要做dNA比对,一定会暴露。
这下可麻烦了……
医生已经过来了,纪若安伸出胳膊,看着针头扎进血管,抽出的两管血液,纪若安脑中转得飞快,
她知道现如今已入穷巷,继续做戏已经没用了,只能破釜沉舟,趁看守不注意的时候跑掉。
“纪老板,吃点吧,等对比结果出来你就自由了。”小警员给纪若安递过来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一脸的笑容。
纪若安平静地接过包子,热气停留在掌心,却没流进她的心里。
她看着小警员天真无邪的脸庞,心底渐渐有了个计划。
好在警局里的人对她都没什么防备之心,只要在结果出来之前像往常一样和他们聊家常,让他们放松戒备,再趁机逃脱,应该会比较容易。
就这么办!
纪若安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就在这时,钟用的出现浇灭了这丝希望。
“你去那边吧,这里我看着。”钟用对那位看守说。
“哦。”看守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钟用背对着纪若安坐在看守门前,不发一言。
纪若安看着他不动如山的背影,知道自己的计划要落空了。
监控室,于阳洲坐在位置上,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他离开时听到了蒲吏说的最后一句话:“安排dNA对比吧。”
他心烦意乱,盯着屏幕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你今天怎么了?”同事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于阳洲摇了摇头,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愧疚,自己的不安谁都能看见,还想瞒过钟用?蒲吏也只是短暂地被纪若安的面具给迷惑了,dNA结果一出来自己就会彻底暴露。
如今纪若安暴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自己会如何呢?纪若安会把自己供出来吗?
可就算纪若安不把自己供出来,凭钟用的能力也会查到,彼时就插翅难飞了。
于阳洲心乱如麻,不如趁机离开吧,带着父母彻底离开。
他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到了晚饭时刻,不少人家属前来送饭,看到纪若安时纷纷来打招呼。
“嗨,纪老板这么早来送饭啊。”
纪若安有些尴尬地笑笑:“我不是来送饭的。”
此时他们踩看到纪老板所处的环境,像关押犯人一样,顿时脸色就难看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阿姨皱着眉问。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但来送饭的家属长期来警局见多识广,一眼便知她被当成了犯人。
“纪老板怎么可能是犯人?你们肯定哪里搞错了!”
“就是啊!”
“蒲队呢?让蒲队来给个说法!”
钟用见事态变得渐渐不可控,于是站起身解释道:“各位,我们秉公执法,等结果出来后如果查明确实与她无关,我们会当场释放,请大家放心。”
“放心?怎么放心?你在餐馆里做的事我们可还没忘呢。”一个大爷说道。
闻言,钟用低了低眼眸,关于这件事他确实有些惭愧。
看着眼前义愤填膺的民众,钟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回想起在餐馆的一幕幕,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掉入了纪若安的圈套,目的就是在不可挽救的前提下悬崖勒马,在极度反转下,让自己不会再度升起对她的怀疑,甚至还会因为愧疚导致像他们一样拥护她。
事实上如果没有昨晚的事,他或许还真会如此,可天公不作美,兴许是昨天的计划出了纰漏,导致纪若安布下的局前功尽弃,此刻的钟用对纪若安的怀疑达到了顶峰。
而纪若安听到众人为自己愤愤不平,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可能要让他们失望了。
奇怪,刚生出这种感觉,就让纪若安不由得感到一阵怪异。
这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很奇妙。
明明他们对自己来说是工具,为什么会对工具产生愧疚呢,为什么会怕“工具们”失望呢。
明明没做什么,但心里的这种滋味萦绕在她身边久久不能消散。
她甚至有些害怕与他们见面了。
纪若安在心中苦笑一声,她居然也会害怕。
就在这时,蒲吏大步流星地走来,他面沉似水地盯着纪若安,嘴角还叼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纪若安低着头,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