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把卖掉的饵兽找回来,怎么能这么死了呢。”苏茗月话音刚落,就感受到胸腔好似被重击,心脏紧缩,这感觉太熟悉了,她前世也是如此被天道驱逐出世界。
都城无数人都盯着左相,如果赵廉今天活着走出这间房,明天京小茜的存在就会被公之于众。
原着中陆茗风隐瞒了京小茜的存在,直接弄死了赵廉。
但苏茗月致力于掀棋盘,所以打算直接把京小茜这枚暗棋扔出去。
天道不允许剧情这样展开,那会让京小茜陷入险境,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面对这些。
如果把一方天地比作房子,那么气运子的存在便是柱,直立而承受上部荷载的构件,是建筑中最重要的部件之一,缺不得少不得。
所以天道的本意是,不能做危及主角生命的事。
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知道了天道对剧情的发展要求并不是很高。
赵廉以为自己能活下去了,然而苏茗月的下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象。
“罢了,以你的能耐怕是王家大门都摸不到,杖毙吧。”还要在这方天地混下去,苏茗月选择妥协。
她话音刚落,那灭顶的排斥力瞬间如洪水般退去。
黑衣人领命拖走了赵廉,任他如何哭嚎喊叫。
苏茗月吩咐侍女,“备车,到地下城去会一会王小姐。”
泡茶的侍女刚好端着食案过来,上面放着精致小巧的青花瓷茶壶和茶杯。
“一起带上马车。”她指了指食案。
“是。”两侍女齐声应是。
此时地下城贵宾包间,王大小姐正拄着脑袋看台下人兽厮杀,她旁边坐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穿藕粉色交襟长衫,外披着掐金云纹披风,他眉眼精致,面无表情,半垂着眼帘,就在几天前他还是场下厮杀的一员。
“祁钰岚,权势是个好东西,你确定不要吗?”王大小姐歪歪头,故作俏皮的看着面前少年。
清雅的脂粉香萦绕房间,与之前满鼻的血腥味有天地之差,但同样都让祁钰岚觉得刺鼻难闻。
少年不回答,王小姐也不恼,嘴角咧开讽刺的弧度,“祁钰岚,你不会真以为打满三百场竞技就能获得自由吧?你也太天真了,这两天带你看了这许多场竞技,你有看到成年饵兽吗?”
祁钰岚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他是因为斗兽场有饭吃,才自愿跟去的,他以为吃饱饭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可这些年他都在做什么,和不同的饵兽厮杀,赢了吃掉手下败将的尸体,输了便饿肚子。
甚至许多饵兽是曾经的同伴,他从最初的恐惧到后来的麻木。
他数着日子,数着死在他手下的饵兽的数量,他们说打满三百场便能获得自由,这是他唯一的信念,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他不愿意去怀疑。
现在王娉婷要亲手撕碎他的信念,目的是要他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事。
留在王娉婷身边和待在斗兽场有什么区别?
不论哪个都让他反感。
王娉婷起身,一手掰开祁钰岚的嘴,一手用夹子夹起托盘里的寒冰,扔进祁钰岚嘴里。
冷漠的看着祁钰岚面覆寒霜,冷到浑身发抖,忍不住抓紧披风的可怜模样。
有侍女贴在王小姐耳边耳语了几句。
没等王娉婷回答,房门便被推开。
“我竟不知我这斗兽场连成兽都没有。”苏茗月漫步走进房间,施施然坐在小圆桌旁,身后十几个黑衣人跟在一边,让本就不大的包厢瞬间逼仄起来。
王娉婷眉心微蹙,她身边丫鬟几步上前,怒斥,“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来扰我们小姐雅兴。”
苏茗月随意扫一眼祁钰岚,便知他浑身筋脉尽数冰冻,只要稍稍运用一丝灵力,灵脉便会碎成冰渣,让他痛不欲生。
哗的一声,十几名黑衣人刀剑出鞘,那丫鬟瞬间噤声,后退半步,“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王小姐,成年饵兽竞技场在地下二层呢,下次就不要再说我这斗兽场没有饵兽了好吗?”苏茗月笑得柔和。
王娉婷面上划过一丝窘迫,她确实仗着祁钰岚不知道这点恐吓他,告诉他他没有后路,除了她他别无他选。
可这人算老几,突然闯进她的包厢拆穿她?
“你算什么东西?闯到本小姐的房间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黛眉,去把掌柜请来,本小姐倒要问问,这斗兽场如今这般没秩序了么,随便哪个人就能闯进客人的包厢。”
丫鬟脚步刚迈开,就被两个黑衣人阻拦,苏茗月头也不回的说,“让她去。”
侍女将马车上带下来的青花瓷茶具放在桌上,为自家先生斟了杯茶,苏茗月呷口茶,不紧不慢的问:“王小姐,听说您父亲打算送你入宫,不知他知不知道您买了这么个俊俏少年郎?”
王娉婷美眸一眯,“威胁我?哈,我王聘婷还就不怕威胁。”她父亲确实不知道,但以她在父亲心里的形象,只要她处理好祁钰岚,父亲就不会怀疑她。
“哦?王小姐真有骨气,我最喜欢有骨气的人了。”说着,苏茗月徒手抓起一块寒冰扔进王聘婷面前的茶水里,那茶瞬间结冰,一声清脆的喀嚓声,杯子碎裂。
她手指敲击桌面,那冰块瞬间化成渣,“请王小姐吃茶。”
王聘婷在对方徒手抓寒冰时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人不简单了,那寒冰的威力她太知道了,近几日肃王及爱用这冰惩治下人,吞上三五块,就会从内脏开始一点点把人活活冻死。
常人不说抓握寒冰了,就是小小的触碰一下,那部分皮肤都会瞬间冻结脱落。
她吞了口唾沫,开始缓和态度,“来者皆是客,也没必要闹的这么难看,你有什么目的直接明说便是。”
苏茗月双手捧着温热的茶盏,暖意在掌心徘徊,抓过冰的小手才稍稍缓过点劲儿来,【啊好凉好凉好凉,以后再也不装逼了。】
七七:【?】自讨苦吃吗这不是。
“请王小姐吃茶。”苏茗月又说了一遍,声音温温柔柔的,但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她身后的黑衣人上前几步将王娉婷按在桌上,她的嘴距离冰渣只半寸,冰寒之气顺着皮肤钻入身体,冻得她打了个激灵,“你敢这样对我?我爹是御史大夫!我要进宫当贵妃的!你这样对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祁钰岚眼神微动,落在苏茗月身上,她是在为他出气吗?她是谁?
“唉,王小姐,完璧之身才能入宫为妃,这还要我来教你?”
原着所书,王娉婷最爱买失足少年,做些酱酱酿酿的事,激动时凌虐人也是时常发生的,被她弄死的少年不知几何。
“你,你什么意思,你不要乱说话,我怎么可能不是完璧之身,我还尚未出阁,你这般污蔑我,是何居心?你也是女子,当知名声于女子来说多么重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陷害我?”
王娉婷眼底闪过慌乱,不可能的,不会有人知道的,她做得那么隐蔽。
只要咬死不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