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太安帝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李长生他想做什么?
李公公被这股寒意吓得浑身一抖,冷汗更是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然……然后……他转身了……”
太安帝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句话:“转身了?”
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的瞳孔急剧收缩,眼中充满了惊惧之色。
李公公补充着将话说完:“转身望着这里!”
话音刚落,太安帝的脑海中瞬间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竟然……真的敢这么做!他这是想杀了孤!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一群人也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匆匆地赶到了御书房外。
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拿着武器警惕地盯着远处宫门上那个孤零零站立着的身影。
齐天尘站在人群之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浊清的表情。
只见浊清正一脸肃穆,额头隐隐有汗水渗出。
齐天尘微微一笑,开口问道:“大监看起来很紧张啊?”
浊清闻言,眼神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齐天尘所在的方向,但很快又将目光移回到李长生所处的位置,忧心忡忡地说道:“恐怕……我等毕生修为就要在今日毁于一旦了!本来今日集结了北离众多高手,是想要一举击杀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人。可谁能料到,如今竟会变成这般局面……”
击杀?到底还是高估了己方的实力,这么多人都抵不过一个李长生!天下第一的李先生……怕不是早就进了那传说中的神游幻境了!
齐天尘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那花白的胡须,口中喃喃自语道:“自负了啊!”
这句话究竟是在评价北离那些声名赫赫的武林高手们?还是那位高坐于龙椅之上、俯瞰天下苍生的尊贵帝王?
恐怕只有齐天尘自己心中最为清楚。
齐天尘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浊清,似笑非笑地问道:“瓮中捉鳖,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未曾料到最终自个儿反倒成为了那困在瓮中的鳖,如此滋味,感觉可好啊?”
面对齐天尘的询问,浊清只是微微摇头,双唇紧闭,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李长生静静地凝视着不远处皇宫大殿中太安帝所在之地——御书房。
紧接着,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掌,刹那间,一股如手掌般形状的强大内力呼啸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原本守在殿前的众人猝不及防之下,纷纷被这股汹涌澎湃的内力掀翻在地,狼狈不堪。
而唯独浊清与齐天尘二人面前的区域,那内力威力不大,被他们二人抵住,使得他们得以稳稳地站立原地,除了身上多了些灰尘,倒也没受什么伤。
身处殿内的太安帝此刻正心急如焚,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来自殿外的最新消息。
突然感受到外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更是令得他心乱如麻。
太安帝满脑子都是:先生他出手了!李长生他终于是忍不住,要对自己下手了,怎么办?去认错?不行,孤是帝王,不会错!错的都是这些江湖人士……
待到尘埃落定之后,浊清与齐天尘一同挥动手臂,驱散眼前弥漫的尘土。
两人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那些威风凛凛的虎贲兵竟然都毫发无伤,只是被掀翻在地罢了。
见此情形,浊清不禁眉头微皱,转头看向齐天尘,疑惑地询问道:“李长生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齐天尘略作沉思,很快便恍然大悟,微笑着解释道:“依我看呐,他这是在给陛下提个醒儿呢,告诉他暂时最好还是别去打他那些个徒弟的主意!这家伙呀,年纪都这么大了,居然还像个孩子一样喜欢吓唬人。”
说着,齐天尘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却流露出对老友的一丝宠溺之情。
李长生轻喝一声,体外汹涌澎湃的内力如潮水般迅速收敛起来。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带着几分戏谑和得意,轻声说道:“我这意思传达到位啦,就不吓唬你们喽!”
说罢,他潇洒地挥动手臂,整个人如同一只轻盈的鸟儿一般,竟然就这样直直地从原地腾空而起。
而此时,太安帝则一脸呆滞地伫立在宫殿中,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李长生的方向,嘴巴微张,却半晌都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孤是不是……真的错了?李先生的离开对北离究竟是好是坏?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大殿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过了好一会儿,太安帝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他脸上依旧残留着方才的惊愕之色,显然还没有完全从刚刚那惊人的一幕中缓过神来。
洛轩静静地坐在学堂内,手中紧握着来自百晓堂的传信。
当他确认信中的内容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将信件收好,然后起身走到院子中央。
洛轩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轻轻吹燃,接着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烟火筒。
只听“咻”的一声,一道火光直冲云霄,随后在空中猛然炸裂开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嘭!”一朵绚丽多彩、硕大无比的烟花在白日里绽放,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般绚烂夺目。
与此同时,城中各个角落的人们也都注意到了这突如其来的烟花。
那些早已收到消息,在各个城门口守护的众人,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李长生站在一座高楼之上,远远地望见了那朵爆开的烟花。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道:“看来他们已经顺利离开了。小红尘啊,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吗?万般因果皆加注于你身,未来之事,不知你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此时,在西城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君玉正悠闲地躺在树枝间。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半眯着,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