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
六姑娘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
“她,我就交给你了。”
“这院子里有孩子,不合适。”
玉竹蔓延兴奋地应了一声,“是。姑娘把这事交给奴婢,您就放心吧!”她肯定会给姑娘问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好。”
她说:
“等会儿忙完了,再让府上管着采买的禾妈妈,去寻一个合适的乳母来。”
“是。”玉竹应道。
宁氏从始至终都是在和小公子玩儿,但六姑娘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入了耳,上了心。
六姑娘特意让玉竹避开了她,那是看出来了,今夜这孩子哭闹不止,是和这个乳母有很大的关系。
宁氏眉头紧皱,眸底深处,一团化不开的凉意。
乳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若是她在外面,这俩孩子怎么出事,她都不知道。
宁氏忽然用力,抱紧了怀中还在熟睡的孩子。
可能是察觉到宁氏的不安,也许是感觉到了宁氏抱他的姿势不是很舒服,宁氏怀中的孩子,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声音。
宁氏这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的心中,也渐渐有了决断。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两个孩子,她也要和六姑娘打好关系才行。
六姑娘又和宁氏说了两句话,瞧着外面天色越来越晚,六姑娘才起身往外走:“你也早点睡。”
“是。”宁氏抱着孩子给六姑娘福了福身子“姑娘慢走。”
六姑娘淡淡地点了下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玉奴将金郎中送到了后院的角门处,金郎中临离开前,拿出了了一个看不出颜色的荷包,递到了金郎中的面前:“给你的。”
金郎中低头看了一眼,黑色的夜雾下,只能看得见金郎中熠熠生辉的眼睛:“怎么,玉奴姑娘赠我荷包,是看中我了,想要嫁我为妻?”
“你在胡说什么!”
玉奴被金郎中的几句话,说的面红耳赤:
“这是姑娘给你的诊金!”
金郎中在边疆,和那些人说话从来都是口无遮拦。回了上京城之后,虽然有所收敛,但有时还是让人接受不了:
“姑娘给我诊金做什么?”
他要是收了,让公子知道了,还不得扒下他一层皮。
“姑娘说了,上京城的规矩不可破。”
玉奴板着一张脸,强行把荷包塞到了他的手里:
“你也要吃喝,手里有银子,还能宽裕些。”
金郎中摸了摸腰上空了的荷包,又想着上京城最有名的酒馆,一狠心,将玉奴递过来的荷包收了: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玉奴一脸困惑,“我要问什么?”
金郎中叹了口气,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六姑娘特意让你送我出来,是为了多打听打听外面的事情。”
稍稍停顿了下,金郎中继续说话:“这几日,上京城并不太平。公子很忙,忙的这都督府的死牢,都塞满了人。六姑娘无事,别出门了。”
玉奴神色一凛,“我知道了。”她心里想着,要不要和姑娘说说,让她别去赴赵五姑娘的约,好好在家待着。
金郎中:“这几日,上京城中出了很多的事情。与你们谢氏有关的,便是严家了。”
“严氏?”玉奴蹙着眉,“那是三姑奶奶的府上。”
“听说,有位严大人,带了人回去。”
尽管金郎中说的模模糊糊,但玉奴还是猜出来了金郎中说这话的意思:
“我知道了。”
“这事,我会和姑娘提起。”
金郎中又和玉奴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见天色愈来愈晚,才提着药箱,匆忙地离开了。
玉奴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守门的婆子。
那婆子立刻会意,说了句:“婆子耳背,玉奴姑娘和人说的话,婆子什么都没听见。”
玉奴很满意地笑了笑:从腰上扯下来一个荷包,扔到了她的怀里:“听说,上京城出了一种好酒,你去尝尝吧!”
那袍子抱着玉奴给的荷包,笑的牙不见眼,不停地和玉奴道谢。
玉奴道谢了几句,便借口要伺候六姑娘休息,回了六姑娘的房间:
“姑娘。”
“三姑奶奶出事了。”
好似三姑奶奶出事是在六姑娘的意料之中,她的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神色颇为平静地问了句:“出什么事情了?”
“金郎中说,三姑爷带回了一个女子。”
“那又怎么了?”那位严大人的后院,通房丫妾室姨娘一大堆。带回去一个女子,有什么意外的?
玉奴又低声说:“听说,那个女人带回去了两个儿子。严姑爷有意,让那个女子做平妻。”
六姑娘一脸吃惊。
“这事,三姐姐知道吗?”
“三姑奶奶早就知道了。”
玉奴轻声说道:
“姑娘,你说,三姑奶奶能忍下这样的事情。而后,还在不急不忙地想着怀孕的事情。”
“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那个女人都严重威胁到了三姑奶奶的地位,且那个女人一旦进门,严姑爷就会偏心。到时,三姑奶奶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如此内忧的情况下,三姑奶奶还有心思待在谢家,琢磨着怎么生儿子,当真是四平八稳。
“谁知道呢。”
六姑娘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我看啊,三姐姐马上就要回去了。”
三姐姐很看重严正椿,不可能会对严正椿带着女人和孩子上门的事情,无动于衷。
更何况,是她一直都想要的孩子回去,那更是在她的心上扎刀子。
不过,依照三姐姐的性子,很有可能会去母留子。
“那我们,不用准备什么吗?”
“准备什么?”
六姑娘低笑,
“这里,是谢府。就算是她求到了姨娘的头上,最后做决定的人,依旧是我。”
所以,没什么可准备的。
……
“姨娘。”
三姑奶奶站在赵姨娘的院子门口,拉着赵姨娘的手,依依不舍:
“我要回去了。”
“早些回去也好,”赵姨娘眼圈发红,紧紧地拉着三姑奶奶的手,细心地嘱咐着:“回去之后,莫要和姑爷吵闹。这大周朝的男子,那个不会三妻四妾,又有哪个公子的后院, 不是鸡飞狗跳。严姑爷敬你,事事都要询问你的意思。可见,你在她心中是有几分分量的。你莫要因为一点无关紧要的事情,就闹的夫君不喜,与夫君的情分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