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龙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他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直直地穿过漫天飞舞、纷纷扬扬的雪花,凝视着远方那片如同废墟一般的战场。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就像是一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的巨大手掌,悄无声息地扼住了他的咽喉,越收越紧,令他感到呼吸困难,几近窒息。
呈现在他眼前的这幅场景,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这里曾经拥有过怎样的辉煌。
目之所及之处,尽是残垣断壁,破碎不堪的墙壁和坍塌的建筑物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仿佛在诉说着那场激烈战斗所带来的毁灭性打击。
而那些冰冷的尸体,则无言地告诉人们这场战斗究竟是何等的惨烈和残酷。
洁白无瑕的雪花缓缓飘落,轻柔地覆盖在每一具 GtI 特战干员的身躯之上,逐渐将他们掩埋起来。
原本鲜红温热的血液,此刻早已凝结成冰,失去了生命的温度;那些曾鲜活无比的躯体,也在严寒的侵袭下变得僵硬,最终化为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骸。
空气中弥漫着白色的雪花和红色的血迹相互交织而成的血腥气息,刺鼻而又令人毛骨悚然。
再看那些哈夫克特种兵,他们昔日也曾是驰骋沙场、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
然而,此时此刻,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也无一幸免地永远倒在了这片冰冷无情、没有丝毫温度可言的土地之上,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尽管暴风雪呼啸,威龙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波动。
他从来不为敌方的死者感到动容,尤其是这些在生死之间早已被抛弃的战士们。
士官长的声音依旧冷酷、机械,仿佛这场惨烈的战斗和死亡对他来说只是日常的一部分。
威龙转过身,眼中满是焦急与困惑,嘴唇微微颤抖,却依然不愿放弃对同伴们的希望。
“左侧阵地上就我们三个人了。我方干员阵亡五十二人,全尸只有十人。”士官长低声报告着,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仿佛这只是简短的统计数字,完全不顾及背后那些倒下的英勇士兵的生命。
威龙的心猛地一沉,他还记得与这些战友们并肩作战的每一刻,尤其是任上尉和百里指导员,那些和自己一起在血与火中厮杀的名字。
可现在,他们的名字将永远消失在冰冷的战场上。
威龙咬紧牙关,心中的愤怒与痛苦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快速问道:“右侧阵地呢?”
士官长没有直接回答,沉默了片刻,随即从身后拿出一大把带血与冰霜的军籍牌碎片,冰冷的金属反射出惨淡的光辉。
士官长冷漠地将这些碎片递到威龙手中,语气依旧没有波动:
“都是你们中国人的,拿走吧。”
威龙的双手微微颤抖,接过军籍牌碎片,目光渐渐变得空洞。
那些碎片上沾满了血迹,冰霜覆盖着每一块军籍牌,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冻结。
威龙看到了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样。
GtI第411特战支队的每一名战士,无论是刚刚成年的年轻干员,还是经验丰富的老兵,都在这场惨烈的冰雪堑壕战斗中成为了烈士。
他们的鲜血与生命,早已融入了这片冰冷的土地。
在那一堆碎片中,威龙的目光停留在了几个熟悉的名字上。
任上尉,百里指导员,他们的名字仿佛是刻在他心中最深处的印记。
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如今已经化作了无声的背影。
威龙的眼眶渐渐湿润,他握紧手中的军籍牌,仿佛这是一块无法承受的沉重负担。
那种无法言说的痛楚像刀一样刺入他的心脏,每一块碎片都是一次深深的割裂。
士官长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威龙的反应,没有任何安慰或同情。
他知道,战场上的死亡早已习以为常,任何人的痛苦在战场上都显得微不足道。
威龙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些刻有战友名字的军籍牌。
那些曾经充满生命力的名字,如今在死亡的冰霜中冻结,消失在了这片荒凉的战场上。
“他们死得值得。”士官长忽然低声说道,似乎是为了打破这份沉寂,又似乎是在为那些牺牲的战友们寻找某种慰藉,“为了信念、为了使命。”
威龙没有回答,他的内心已经被悲痛与愤怒吞噬。
他看着那些冰冷的军籍牌,仿佛看到了战友们最后的微笑、最后的呼喊,然而这一切,都消散在了冷酷的现实面前。
没有任何英雄主义能够抚平心中的创伤,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无法割舍的牵挂。
“该怎么办?”士官长继续问道,语气依旧冷峻,没有太多的情感波动。
威龙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下头,仔细审视着面前的雪地。
他能够感受到,在这片冰冷的天地之间,自己也早已和这场无情的战争融为一体。
他对生死的看法早已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生死如同一场游戏,既然已经身处其中,就必须继续前进。
“没有后路了。”威龙冷冷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动摇,“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前进,直到任务完成。”
士官长点了点头,似乎已经习惯了威龙的果断。
几分钟后,威龙的耳机里传来了肖特中校急促的声音,仿佛是在迫切地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威龙,汇报机场阵地情况。”
威龙迅速按下通讯器,简短而冷静地反馈了阵地的最新状况:“哈夫克装甲部队持续压制,阵地已经部分丧失,敌军加紧进攻,我们的伤亡人数已经超过所能接受的极限,简易机场阵地被破坏严重,无法继续使用。”
耳机那边陷入了沉默,威龙能感受到肖特中校的焦虑与不安。几秒钟后,中校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坚决:“威龙,当前形势非常严峻,你们必须尽快撤回城区!不要再浪费时间在那些已经失守的阵地上,保存有生力量是最重要的。你们现在的任务是保护撤退,不是与敌人做无谓的对抗!”
听到这些命令,威龙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中校说得对,保存力量确实是眼下的首要任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放弃这些曾经拼尽全力守护的战友们,尤其是苏媛。
威龙的手紧握通讯器,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肖特中校,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面临的情况远比你想象的复杂。虽然苏媛受伤了,需要尽快送往战地医院。我们不能继续逗留,得把她安全撤离。但是,我和温特士官长仍然能尽最大努力,坚守阵地,掉皮掉肉不掉队!”
中校的声音再次响起,显然不满威龙的决绝,语气急促,带着一丝责备:“威龙,任务才是最重要的!你可以先送苏媛撤离,但一旦完成任务,就必须服从新的命令,马上撤出阵地!简易机场要炸掉,绝不能留给敌人任何有用的资源。明白吗?”
威龙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语塞。
他知道中校说得对,撤退和摧毁简易机场的任务对整个战局至关重要。
但此时此刻,眼前的困境却让他无法轻易选择。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生死与战友的画面,温特士官长在一线顽强抵抗的身影,苏媛临危受伤却依然坚强的眼神,所有的决心和责任都深深压在他肩上。
他低下头,闭了闭眼睛,尽量让自己冷静思考。
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即将到来的撤退中,能够带走更多的活口,保护更多的战友。
威龙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最终,他的声音变得坚决而冷静:
“肖特中校,听我说,我们会先完成苏媛的撤离,确保她安全送到战地医院,然后我和温特士官长会尽力执行任务,撤离时会摧毁简易机场。保证不会留下任何有用资源。”
肖特中校似乎听出了威龙的语气变化,他的声音稍微软了些:“威龙,任务很艰巨,注意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冒险。我相信你们能处理好这一切,但要记住,生命才是最宝贵的。”
威龙没有回应,他知道中校的话里有着深深的担忧,但现在,他只能依赖自己的判断和战友的决心。
那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更加沉重了,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所有依赖他活下去的战友。
他紧握通讯器,微微点头,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我明白,肖特中校。信号会继续保持联系。威龙,出。”
通讯中断,耳机里的静默让威龙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转身看向士官长,两人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目光交汇,彼此理解。
就在此时,他耳边传来了士官长的低沉声音:
“威龙,你听我说。”
威龙顿时心头一紧,沉默片刻后,他冷静地答道:
“什么事,士官长?”
“我不会撤。”士官长的语气简短而决绝,仿佛是一个早已做出选择的战士。“这场战斗,我已经决定一个人留下,迎接死亡。”
威龙愣住了,内心涌上一阵疑惑与无奈。
他没有立刻回应,仿佛是想从士官长的语气中寻找什么新的线索。
可惜,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士官长的声音依旧冷峻而无情,似乎早已决定将所有情感抛诸脑后,专注于那无尽的使命。
“为什么?”威龙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有些失控,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甘。
士官长的回答没有任何温度:
“因为这是我的职责。命令我接了,任务我完成。”
威龙深知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法改变士官长的决定,那个一度无比坚强的战士早已将自己封闭在冷酷的世界里。
他不再是那个与他并肩作战、可以一同谈笑风生的伙伴,而是一个完全被使命和死亡吞噬的幽灵。
“你就这样放弃我们,放弃所有人吗?”威龙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自嘲和伤感。
“没有放弃。”士官长的声音冰冷如铁,“我只是做出了选择。你们走你的路,我走我的。”
话音落下,通讯器里恢复了寂静。威龙愣在那里,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开,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士官长早已没有了回头路。为了那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使命,他将自己钉在了这片废墟中,任由死亡的阴影逐渐逼近。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最终做出决定:“好,你坚持你的选择,我不能强迫你。可我也得做出我的选择。”
他抱起苏媛,自言自语道:“准备撤离,先把苏媛送去战地医院。简易机场必须摧毁,任务没有改变,我们也不能放弃。”
“我掩护你,快走。”
然而,威龙的目光再一次投向远方那片已经几乎被战火吞噬的阵地,心中却没有任何欣喜。
士官长的冷血决断,虽然让他无比痛心,但这也是他唯一能选择的道路。
每个战士,都有自己的信念和方式去面对死亡,而士官长的选择——或许正是他对这场战争的最后抗争。
暴风雪愈加猛烈,风雪掩盖了士官长的身影,也遮住了他那冷峻的面庞。
威龙站在那里,目送着那个曾与自己并肩作战、共历风霜的战士一步步走回那无望的阵地。
士官长没有回头,他的脚步稳重且坚定,仿佛身后没有人会为他担忧,也仿佛这一场告别已注定。
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死亡,还有那种无法避免的孤独和使命的压迫感。
威龙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士官长都不会改变决定。
他们的路,从此分岔。
威龙紧了紧身上的防寒服,低头看看怀中的苏媛,她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脸色惨白,几乎没有了呼吸的起伏。
眼中的愧疚和痛楚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不能为任何人而停下——他必须尽快带她撤离,否则她的生命就会在这片冰雪中消逝。
“走吧。”威龙喃喃自语,他的声音被风雪吞噬,几乎没有传出。
他低头继续带着苏媛前行,心里却如同有一块石头压着,沉甸甸的,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威龙,你别回头。手机我刚刚偷偷塞给你了,密码写在背面了,”士官长的声音如同雪中的低语,从身后传来,却无法再给予威龙任何安慰。威龙没有回应,他继续前行,知道自己此行不可能与士官长并肩而行。
威龙在暴风雪的肆虐中,悄无声息地在简易机场的关键位置布置了一系列精密的爆炸装置,这些装置如同隐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威龙手中紧握着电子引爆器,这是他控制这场即将到来的破坏的遥控器,每一个按钮都承载着重要的使命。
夜色如墨,风雪交加,威龙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中,依然保持着冷静和敏捷。他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简易机场之间,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身影在夜幕的掩护下,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撤出了布置好的爆炸区域。
威龙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而每一次跳动都精准地与手中那冰冷的电子引爆器的脉冲保持同步。
他深知,只要轻轻按下那个小小的按钮,眼前这座简易机场将会在眨眼之间被彻底摧毁,化作一片熊熊燃烧的废墟。
然而,理智告诉他,这不仅是任务的要求,更是为了实现最终那遥不可及却又至关重要的胜利而不得不做出的巨大牺牲。
在如墨般漆黑的夜色以及肆虐咆哮的暴风雪双重掩护之下,威龙紧紧地搂着怀中身受重伤、意识模糊的苏媛,艰难却坚定地一步步向着安全地带撤离。
身后的阵地逐渐远去,只剩下那些静静矗立在原地、默默等待着启动指令的爆炸装置。
它们宛如沉睡中的远古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似乎在耐心等待着被唤醒从而释放出无尽毁灭力量的关键时刻。
威龙的脚步突然停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寒冷刺骨的空气,然后缓缓吐出一团白雾。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一声,抬起脚重重地踩踏在厚厚的积雪之上。
尽管手指已经快要触碰到遥控器的按键,但他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来按下它——因为他实在不忍心在炸毁简易机场的同时,亲手夺走那位将自己留在危险阵地上的士官长宝贵的生命。
撤退的过程远比威龙预想的艰难。暴风雪肆虐,狂风席卷着刺骨的雪花,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笼罩,视线几乎为零。
每一步都如同踏入了未知的深渊,地面不时被雪掩埋,威龙只能凭借记忆和触觉确认前进的方向。
大雪遮蔽了他的视野,耳边只剩下雪花撞击地面和风声的呼啸,这一切都让人感到孤立无援。
怀中的苏媛的体温逐渐下降,温暖渐渐从她的身体中消失,脸色也由原本的苍白变得愈发冰冷。
威龙能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时不时发出痛苦的低哼。
每一次她的呼吸变得微弱,威龙的心脏就像被针扎一样,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深知,若不尽快将她送到战地医院,她的情况会变得更糟,甚至丧命。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祈求能在这场风雪中找到一丝生的希望,但无论如何,他清楚自己不能停下脚步。
每一秒钟的停顿,都可能让苏媛的生命再次受到威胁。
雪地在他脚下轰鸣着,每走一步,都像是挣扎在生死之间。
威龙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中,脚下的积雪像是无情的陷阱,几乎每一步都要付出更大的力量。
他小心绕过废弃的雷达站,心跳因为疲惫而越来越急促。
他知道,这里曾是一个重要的战略要地,但现在,一切都变得荒凉。
废弃的设施在大雪中模糊不清,宛如死寂的幽灵,威龙尽量避开那些可能埋藏危险的地方,心中却隐隐有着一股不安。
夜晚的暴风雪路上,他独自一人穿行,仿佛与世隔绝。周围是死寂的雪原,只有风雪在呼啸,所有的战斗与混乱似乎都被这无尽的暴雪吞噬。
威龙知道,科尔松小镇的城区离这里不远,但每走一步都像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苏媛的身体在他怀中已经有些僵硬,他的双手紧紧抱住她,生怕她在这个冰冷的夜晚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于,经过了漫长的艰难跋涉,威龙带着几乎用尽的力气,走到了科尔松小镇的城区边缘。
这里的街道已被暴风雪淹没,但熟悉的建筑物轮廓依稀可见。
威龙的心情微微松了下来,眼前的这片熟悉的土地,尽管充满了伤痕,却依然是他心中唯一的庇护所。
他咬牙坚持,继续向城区深处走去,每一步都更加沉重。
尽管暴风雪几乎要吞噬一切,他仍然没有停下脚步。
因为他知道,只有穿越这片废墟,才能让苏媛得到暂时的安慰,才能在这场绝望的暴风雪中,给她一点希望。
暴风雪肆虐着外面的世界,狂风从破旧的教堂窗户缝隙中呼啸而过,撕裂着这片被战火吞噬的土地。
在这片血战之地的废墟中,这座教堂成了伤员的庇护所。
威龙一手搂着苏媛的腰,另一只手死死地握住她的肩膀,带着她穿越这片风雪交加的荒野,终于来到教堂的大门前。
他喘息着,几乎是拖着她的身体跨进了门槛。
教堂的内部昏暗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和血腥的气息。
地上铺着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伤员们躺在上面,或呻吟、或昏迷——原有的担架床早已耗尽,留给了危重伤员。
墙角堆放着堆积如山的器械和药品,几盏摇曳的无影灯照亮了这个简单的临时医疗站。
叶卡捷琳娜少校站在一旁,身穿一套血迹斑斑的手术服,她正站在一张长桌旁,仔细地给一名伤员处理伤口。她的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神依旧犀利。她的手稳如磐石,动作迅速而精准,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手术考验。
威龙没有说话,只是将苏媛轻轻地放到旁边的木板床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苍白的面容,手指不由得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仿佛这样能带给她一丝温暖。
叶卡捷琳娜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立刻抬头,看到威龙抱着苏媛进来,她的眼睛迅速扫过苏媛的情况,神色变得凝重。
她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点了点头,迅速走到床前。
“她的情况很严重。”叶卡捷琳娜低声说道,已经开始用目光检查苏媛的身体。
她的胸口一带明显的血迹,肋骨断裂的部位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形,气管处传来轻微的喘息声,显然胸腔内出血严重。
“她的胸腔已经受到严重创伤,需要立刻手术止血。”叶卡捷琳娜没有犹豫,果断命令道,“威龙,把她的衣服脱掉,准备好止血带。”
威龙点点头,迅速按照叶卡捷琳娜的指示开始操作。苏媛此时意识模糊,似乎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
威龙深吸了一口气,用他力气不小的手臂轻轻扯开她的衣物,露出了她破裂的胸口。
他把她的一条胳膊搭在肩上,另一只手拿着止血带,用力勒住了她上臂的动脉,尽力控制住她体内的出血。
叶卡捷琳娜迅速拿起手术刀,开始清理苏媛胸部的伤口。
她的动作精准而快速,刀刃划过皮肤,鲜血顺着伤口流出,立即被她用纱布吸干。
“快!”叶卡捷琳娜冷静地指挥道,“准备肋骨夹,止血钳。”
威龙快速递来了准备好的手术器械,叶卡捷琳娜熟练地使用止血钳夹住了苏媛胸腔内的出血点。
接下来,她用一根锋利的针头,开始对裂开的胸腔进行修复。
她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苏媛的身体,似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数的压力。
她边操作边低声说道:“她的肋骨断裂的部位较为复杂,幸好没有刺穿肺部。她失血过多,必须尽快止血并包扎,避免休克。”
随着手术的推进,苏媛的伤口终于被清理干净,叶卡捷琳娜迅速为她缝合了伤口,使用了简易的缝合线将断裂的肋骨区域进行了固定。
她动作迅速而冷静,每一刀每一针,都尽可能地精确,确保不会再对苏媛的身体造成任何二次伤害。
随着缝合完成,叶卡捷琳娜用纱布紧紧包扎住了苏媛的胸部,防止再次出血。
她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白,汗水湿透了额前的头发,但她没有停下,仍然专注地检查着苏媛的伤势,确保一切正常。
片刻后,手术终于结束。
叶卡捷琳娜站了起来,抹了一把汗水,望着威龙:“她暂时脱离了危险,呼吸逐渐恢复稳定,接下来需要尽量保持她的体温,并持续观察。”
威龙低头看着苏媛,她的呼吸虽然急促,但总算没有再出现窒息的迹象。
他的心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看到苏媛仍旧苍白的面庞,他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痛苦和担忧。
“谢谢你,叶卡捷琳娜。”威龙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果不是你,她……可能撑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