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瓷很少宿醉,也几乎不在别人面前喝酒,但他还是第一次宿醉之后感觉没那么难受。
睁开眼睛,他看到了不熟悉又熟悉的天花板。
不熟悉是因为没在这住过,熟悉是因为——等等!
记忆一点点回归意识,盛瓷终于发现自己昨晚干了件多么惊心动魄的大事。
他、居、然、调、戏、了、指、挥、官!
还抓住指挥官的手不让他走!
还在指挥官耳朵旁边吹气!!
还对着指挥官一口一个“大美人”地叫!!!
他一巴掌拍在脸上,心想要是能一巴掌拍死昨晚的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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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瓷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沙发上窝着一个人影,高大的身躯屈就在小小的沙发里,半截腿露在外面,一看就不太舒服。
时间很早,斯酎还睡着。
盛瓷是个醉酒不断片的人,不但不断片,他还清晰地记得,昨晚斯酎被他拉着手,陪了他好几个小时。
看看时间,斯酎应该刚躺下没多久。
尽管屋里有暖气,但盛瓷还是感觉有些冷,他看着只披了件外套的斯酎,从床上扯了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做完这一切,盛瓷才隐约想起——
昨晚斯酎好像告诉过他,清洁机器人对房子进行了全面打扫,别墅的其他房间都有清洁剂的味道,而因为书房是斯酎办公的地方,常年关着门,才幸免于难。
他屏住呼吸绕过斯酎出门,关上门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动静传出来。
盛瓷立即朝里面窥了一眼,幸好斯酎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似乎睡得很沉。
盛瓷心中的愧疚加深了几分,转身逃也似地出了书房,经过一晚上,空气中的清洁剂味道已经散了大半。
他回自己睡觉的卧室洗漱了一番,想赶在斯酎走之前出门——
他昨晚胆大包天调戏了指挥官,心虚。
盛瓷几乎是用上了毕生最麻溜的速度,但很不巧,他还是和斯酎撞了个面对面。
现在才五点半,盛瓷记得斯酎平时都是五点五十才起床的。
果然,该来的怎么也躲不掉。
“真、巧啊……”盛瓷讪讪地说,目光偷瞄了斯酎一眼。
斯酎似乎也没想到能遇到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手指不停在手环上点来点去,很忙的样子。
“指挥官先生……”盛瓷在后面喊道,“昨、昨晚——”
“我还有事。”斯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其他的事……”
他顿了一下,“下次再说。”
说完,他兀自按下电梯。
盛瓷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眼看斯酎进了电梯,才迟疑地说:
“指挥官先生、您的外套穿反了。”
斯酎的身体石化了一瞬间,但很快恢复正常,他没有回头,在盛瓷的注视下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
电梯很快下了楼,盛瓷倚在栏杆上向下看,斯酎的衣服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压下砰砰乱跳的心,返回了房间。
今天是控制系A院机器人大赛的决赛,盛瓷之前就已经说好了要和傅临初一起去控制系。
不过控制系是八点上课,他现在去显然太早了。
盛瓷先去天台的海缸里看了眼昨晚那些活蹦乱跳的螃蟹。
昨晚斯酎回来的时候,特意找人送来一口更大的海缸,看着和海洋馆似的。
斯酎在东联的工作差不多一周内就要结束了,也就是说,这一周之内,两人得把这些螃蟹搞定。
昨晚盛瓷听苏秦说过,斯酎这些已经是他拒绝了三次后被强行塞过来的,其他人的更多。
神奇的是,离开了雪原之后,这玩意的繁殖速度变得惊人。
东部联盟是整块大陆美食最繁荣的地方,也是吃货最多的地方,联盟正准备给每家每户都发放一些。
看完了这些螃蟹,盛瓷又去楼下吃了些送餐机器人准备的早餐,终于出了门。
这会时间还不到七点,盛瓷准备去医院看一趟佘揽迎。
这段时间他去看过佘揽迎好几次,但佘揽迎却一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佘揽迎还没分化,也用不了精神力方面的治疗仪。
盛瓷到的时候,佘揽迎的omega父亲杜阮已经在了。
盛瓷放下准备的果篮,喊道:“杜叔叔。”
“小盛你来了。”由于盛瓷经常来,杜阮很熟络地和他打招呼。
杜阮长相文弱,声音细柔,即使现在年过四十看着还是很清秀。
佘揽迎的长相,就是随了他。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盛瓷就有点震惊,杜阮这样的体格,居然能提着那么多东西爬楼,果然人不可貌相。
“还带什么东西,迎迎都吃不了。”杜阮嗔怪道。
“给您带的。”盛瓷说,“顺路来看看。”
“我就更用不着了,你这孩子。”
佘揽迎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虽说他用不上那些高级设备,但价格也不低。
盛瓷之前一直想帮他们,但他自己也是个负债累累的人,幸好前段时间斯酎告诉他,佘揽迎属于重要证人,帮他们申请了免除医药费。
这件事杜阮知道是盛瓷帮他才有的,一直很感谢盛瓷。
杜阮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心态好,也相信迎迎能好。”
即使杜阮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但盛瓷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脸上哭过的痕迹。
他和斯酎从沙漠23号回来后,pt特战队在那里做了很多次勘察,但似乎除了那条吊坠之外,就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了,现在他们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佘揽迎身上。
出了医院,盛瓷正要下电梯,远远便瞧见一个人影。
他觉得这个人影有点眼熟。
近看,终于确定是傅临初。
盛瓷也不是第一次在医院和监察中心遇到傅临初了,他也没有意外,而是不慌不忙走过去。
盛瓷正要喊他,就见傅林初鬼鬼祟祟按下电梯,他脸上还戴着个大大的口罩。
盛瓷从他刚才出来的地方扫了一眼——分化科。
盛瓷止住了脚步,转身去了另一边的电梯。
来到楼下,盛瓷故意拖慢了步子,一副才下来的样子。
他走了一会,绕远从另一侧出来的傅临初才终于下来。
“夏瓷?你怎么在这里?”傅临初意外道。
他此刻已经摘掉了口罩,气定神闲地样子仿佛和盛瓷一样只是来看病人。
“来看病人,”盛瓷面无表情地纠正他,“我现在叫盛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