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家养小精灵是人,且认同身为人的立场,那么,我有可能会支持你的想法。”
达力神情严肃地正面回答道,“但很明显,家养小精灵不是人。
所以,赫敏,我非但不会支持你,我还会阻止你把这样的想法去落实。”
“什么?达力你……”
赫敏没料到达力竟然如此决绝地否定了她的想法,错愕之余,她更加激动了,甚至有些愤慨,“达力,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的狭隘。
不是人的物种,难道就不应该得到尊重,就没有得到自由和平等的权利吗?”
“我狭隘?”
达力的神情更加严肃,语气也变得严厉,“那我请问,猫、狗、牛、马、花、鸟、鱼、虫……一切被人类养殖或作为宠物的生物,是不是都要按你说的去解放,去给它们自由和平等?
说我狭隘,你自己难道没有养宠物吗?那只名叫克鲁克山的姜黄大猫,你为什么不想着去解放?
魔法界漫天飞舞,帮巫师们送信的猫头鹰信使,你为什么不想着去解放?
它们难道没有丧失一定程度的自由,难道没有受人类奴役,帮人类干活,给人类提供情绪价值吗?
赫敏,你自己难道没有心安理得地享受它们的服务吗?从这点上出发,按你自己的理论,你自己就不狭隘吗?”
“这……这……”
赫敏被达力的质问问的有些心慌,但她还是没有被说服,“这不一样,你说的这些动物,都没有高等智慧,没有全面的意识认知,它们无法理解什么是自由和平等。”
“所以你认为,没有高等智慧的生物,就可以被奴役,可以被养殖,这种想法就不狭隘了?这样你的想法就逻辑自洽了?”
达力又针对性地追问一句,把赫敏给问的语塞了。
达力没有等赫敏做出回应,而是继续问道:
“还有,你又怎么界定不是人的物种,到底有没有高等智慧?什么程度的智慧,可以称之为高等智慧?
克鲁克山拥有神奇动物猫狸子的血统,有自己的认知和判断,你能确保它一丁点自由和平等的含义都不懂吗?
猫头鹰信使能够精准判断巫师的姓名,拥有不俗的记忆力,你又怎么明确它们的意识认知有多全面?
就算是没有神奇动物血统的普通家养宠物,都有不少聪慧的品种,比如牧羊犬,智商堪比人类孩童。
好,你可以说这些宠物的智慧程度有争议。
那我再问你,禁林里高傲的马人,历练迷宫里凶残的八眼巨蛛,古灵阁里的贪婪妖精,还有原生的狼人和吸血鬼……
这些你总该承认它们有高等智慧了吧?它们都能够说人话,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
它们现在是什么处境?被挤占生存空间,受到巫师的监控、管理、提防和限制,甚至也有奴役的情况。
按你说的理论,它们应不应该得到与人类一样的自由和平等?
如果你觉得应该,那你为什么之前不提?为什么之前不替它们发声?
你知道、见到我说的这些高智慧神奇动物,可比你知道家养小精灵的事要早吧?”
“我……这些神奇动物与家养小精灵不一样,它们对巫师并不友善。”
赫敏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问题了,但她仍没有彻底改变自己的想法。
“你以为家养小精灵从一开始就对巫师友善?狗被人类驯服前,是狼!狼对人类友善吗?
家养小精灵对巫师主人的绝对忠诚,是通过古代巫师的魔法契约实现的。
没有古代巫师的洗脑与驯化,你以为家养小精灵的解放还轮得着你来提吗?它们早就意识觉醒,主动反抗巫师的奴役了!”
达力的话,如同一记记重锤,敲在赫敏的心上。
旁边的哈利和罗恩,也震撼非常,他们就算开启了智慧之门,也从没有如此深层次地思考一个跟魔法无关的问题。
“可这……这种奴役……古代巫师太邪恶了……”
赫敏不再激动了,她被达力说的心慌意乱,喃喃自语,怔怔出神,思维陷入了怪圈。
达力当即把一发控制好威力的安定咒,甩到了赫敏身上,随即大声说道:
“正与邪,善与恶,对与错,还有平等与自由,是在人类群体内部当中讲的,物种和物种之间,哪里有什么善恶对错?只有各自的种族立场!
古代巫师驯化奴役家养小精灵就是邪恶?你又怎么知道,家养小精灵在被驯化之前没有对人类族群造成过伤害?那又怎么算?
罗恩那么爱吃鸡腿,顿顿都得吃上好几个,站在鸡的立场上,罗恩难道不邪恶?简直就是大魔王!
但能这么说吗?你有这么认为过吗?
要真有这样的说法和想法,大家只会认为说这话、想这事的人,是精神有问题!
赫敏,你现在的困扰和纠结,核心原因就一个,你没有摆正自己的立场,你发善心发的太大了,浪费到不该浪费的地方上去了!”
在安定咒的影响下,听到达力指出自己的核心问题,赫敏终于走出了自己的思维怪圈,不再钻牛角尖。
她的神情平静了下来,但心情却在安定咒效果消退后,迅速波动起来。
激烈的思维碰撞,让她的心情难以平复。
一旁的罗恩和哈利,则对达力刚才提的那个吃鸡腿的例子感到忍俊不禁。
但因为话题的严肃性,他们很快就略过了那种想笑的感觉,并没有笑出声来。
“赫敏,你想法的问题还不止于此。”
达力叹了一口气,没管哈利和罗恩,恨铁不成钢地继续对赫敏提点道,“你根本没有考虑过你这个想法可能会导致什么严重后果。”
听到达力这么说,赫敏瞪大了眼睛,看着达力,紧张地等着达力的下文。
“还不明白吗?你要是费了一番力气,做了无用功,没对家养小精灵的死忠想法造成什么影响,那还好。
要是你真的让家养小精灵解放了思想,给了它们自由和平等,它们会产生什么可怕心思,做出什么可怕行动,你有想过吗?
到时候,你就是人类的罪人!”
赫敏非常聪慧,立马明白了达力的意思,她惊恐万分,以至于不自主地伸手挡住了自己张大的嘴巴:
“达力,你的意思是说,家养小精灵被解放后,会报复巫师?”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被世世代代奴役了数千年,有了正常的思想认知之后,谁能忍得下这口气?
要知道家养小精灵可是会幻影移形和无杖施法的,它们的幻影移形还能不受反幻影移形咒的影响。
若是单对单地比拼战力,随便拉出一个家养小精灵,都能胜过魔法界五六成以上的巫师。
它们要是有组织、有计划地对人类,对巫师展开报复行动,要死多少人才能够镇压下去,你之前有想过吗?”
达力分析出了完全有可能发生的残酷设想。
赫敏倍感打击,低头沉默不语。
见状,达力缓步走到赫敏旁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半是安慰半是点拨地说道:
“赫敏,一直以来,我都非常看重你,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将来能够成为引领英国魔法界的重要角色。
这不仅仅是因为你天生聪慧,勇敢善良,更因为你和我一样,出身于麻瓜家庭。
你是能够站在麻瓜的立场上分析问题的,也能够综合考虑巫师的立场。
你应该把你的善心,你的精力,用在维护麻瓜与巫师这种人类内部的关系上,而不是去考虑别的物种。
对家养小精灵、马人、妖精……这样的高智慧神奇动物族群,个体层面上,我们可以与它们做朋友,善待它们;
但在群体层面上,我们必须恪守人类的立场,该互利共生就互利共生,该镇压限制就镇压限制,不能滥发善心,否则就是对人类族群的背叛。
你要明白,麻瓜保护自然环境,维护生物多样性,不是出于善恶道德,而是因为这么做有利于人类的可持续发展。
同样的,魔法部设立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下设对接各种神奇生物的分支部门,管控危险神奇生物,与高智慧神奇动物加强交流,对它们进行合理的安置。
这些也与善恶道德无关,完全是基于人类自身利益的考虑。
我推崇平等的精神,但那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推崇相对的平等,而不是绝对的平等。
绝对的平等是不存在的,也不应该存在。
物种和物种之间也不存在平等不平等的问题,猫吃鱼、狗吃肉,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优胜劣汰。
这个世界从古至今就有各种各样的危险神奇生物,人类的祖先在恶劣的环境下,凭各种手段夺取神奇生物身上的魔法特质,进化出巫师这种人类内部的超凡力量。
然后战火龙、驯妖精……与各种神奇生物争夺地盘,勇敢战斗,最终才成为这个世界这个星球的霸主。
光是想想,就知道这一切来的有多不容易。
这个过程稍有差池,现在住丛林、受奴役的就不是各种神奇生物,而是我们人类了!
我话说到这里,你好好想想吧!想明白之后,去问问霍格沃茨的其他学生和教授,听听他们对家养小精灵是什么态度和想法。
如果有和你一样思想有偏差的人,由你负责帮他们掰正。
同时,把我说的这些,向魔法史的宾斯教授、麻瓜研究课的布巴吉教授,还有伟大巫师思想认知提升课的邓布利多画像教授,进行说明。
让他们加入到后续的课程内容之中。”
达力对赫敏说了一大通开导之言,最后给赫敏安排了任务。
接着,他也不管赫敏答不答应,直接秒开传送门,去了海格小屋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