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昨天她看的画,只见夫人仔细端详后,让梦兰拿着画作给众人一一看过,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可可这画,布局精妙,色彩淡雅。可见可可的用心与才情,着实不错。”
二公子在一旁笑道:“三妹妹和四妹妹果真是蕙质兰心,才艺双绝。
“锦瑶妹妹的诗词,意境深远,用词精妙。可可妹妹的画作更是一绝,这荷花锦鲤,跃然纸上,观之似能闻得荷香阵阵,听得鱼戏声声。”
“多谢主母夸赞,女儿今后定会勤加练习,画出更好的作品。”宁可可得到夸赞,笑得愈发灿烂。
郡主见此情形,亦微笑着开口道:“三妹妹与四妹妹聪慧过人,才情出众。”
宁锦瑶与宁可可听闻郡主这番夸赞,心中更是欢喜,二人相视一眼,眼中皆闪烁着喜悦与感激的光芒。
姐妹俩一同上前,盈盈下拜,宁锦瑶率先说道:“多谢主母的赏识与教导,亦感激哥哥与姐姐的谬赞,锦瑶定当不骄不躁,勤勉努力,不负家族期望。”
宁可可也紧接着道:“可可亦会铭记主母与兄长姐姐的鼓励,用心研习书画,力求更上一层楼。”
主屋内众人见这姐妹俩如此乖巧谦逊,皆露出欣慰的笑容,气氛愈发和乐融融,仿若春日暖阳倾洒,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与清冷。
随后,请安仪式渐入尾声。众人纷纷行,郡主欲退之时,却听梦兰唤道:“郡主,请留步。”
郡主微微一怔,旋即停住了脚步,初雪亦赶忙跟在郡主身后,垂首静立。
·心中犹如揣了只小鹿,忐忑不安地猜测着夫人留下她们的缘由,却又不敢妄加揣测,只能默默等待。
片刻后,待众人皆已散去,屋内只剩下夫人梦兰和郡主主仆。
这时,夫人微微抬手,吩咐道:“传膳吧。”
夫人转头看向郡主,眼神中带着几分慈爱与亲切:“静安,陪娘亲一同用膳。”
说着,又将目光投向她:“初雪,你也留下一同用膳吧。”
初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满是惶恐与惊喜。
急忙屈膝跪地,恭敬地行礼道谢:“多谢夫人恩赐,奴婢惶恐,定当谨言慎行,不扰夫人雅兴。”
很快,一群小丫鬟鱼贯而入,她们步伐轻盈且整齐划一,手臂端平,有条不紊地将其摆放在桌上。
不一会便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馐美馔。
白玉盘盛着的水晶虾仁颗颗饱满晶莹;翡翠碗装着的碧梗粥,粥水浓稠,碧梗粒粒分明;雕花银碟里的芙蓉糕,色泽粉嫩;
更有那盛在描金瓷盅中的燕窝羹,燕窝丝丝缕缕,在羹汤中若隐若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初雪挨着郡主坐下,脊背挺直,动作轻缓而克制,举止尽显谦逊与乖巧。轻轻闭口咀嚼,尽量不发出声响。
周围小丫鬟训练有素,各司其职。
递巾帕时先欠身,双手恭敬呈上绣纹巾帕并轻声温柔提醒;斟茶时,茶水如驯顺细流精准入杯,高度角度俱佳,落杯声轻缓悦耳,毫无溅溢。
此时,夫人微微转头看向郡主,轻声道:“你父亲为清清寻了一位殿试名次中等的,此子品行端正。
你父亲去打点关系,让这年轻人留在了京城,日后定能好好待清清,给她安稳的生活。”
郡主轻轻点头,回应道:“父亲和母亲果真心思细腻,如此安排,对姐姐而言自是极好的归宿。”
“宁安下次科考,婚事不急。只是你的婚事,始终悬在头上。”
夫人叹了口气道:“这世间女子,皆当遵循三从四德。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这是天命。
嫁为人妇定要好好侍奉夫君,男人在外有些心思难免,你可莫要小家子气,莫要与夫君置气,如此方能夫妻和睦,家族兴旺。”
“娘亲,女儿服从爹爹兄长,以后也会服从夫君的。”郡主微微垂首,轻声说道。
父母之命不可违,自古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郡主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累与无奈,眼眸中也闪过一抹黯淡。
整餐在静谧有序中进行,如岁月静好画卷展开。
待用膳完毕,初雪正暗自松了口气,以为可以告退。
却不想,夫人忽然看向她,说道:“初雪,你且去京城各家府上送帖子吧。侧门的马车已为你备好,你此去可要机灵些。待你回来,直接向国公爷禀报。”
初雪心中一凛,赶忙领命道:“是,夫人。奴婢定会全力以赴,认真完成任务,绝不辜负夫人的信任。”
言罢,她恭敬地接过帖子,与郡主告退后便退了出去。
刚至侧门,便见小厮赶着一辆马车在那里等候。
那马匹毛色光亮,精神抖擞,正悠闲地甩着尾巴。马车装饰简洁而不失大气,车身擦拭得一尘净,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初雪深吸一口气,怀揣着帖子,毅然踏上马车。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启动。
不过也就那么几张帖子,其中几家和国公府关系较好。
先送身份显赫的,那便是皇宫里的公主殿下了,马车很快来到皇城脚下。
下了马车,拿出郡主的令牌,将帖子交给守卫,禀明情况也就可以走了。
大族之间互相联姻,互相帮助扶持,关系错综复杂,世代盘踞在皇城周围,令普通人家很难出头。
之后是内阁首辅余府,听苏辰说,余老力主变法,为王朝延寿立下了汗马功劳,这府邸还是先皇赏赐的。
下了马车,朱漆大门紧闭,透着一股威严庄重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稍稍整了整衣衫,手持郡主的令牌,上前与守门小厮轻声说明了来意。
那守门小厮见是国公府郡主派来之人,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未作通报便直接引着初雪往内院走去。
初雪跟随着小厮,沿着曲折的回廊前行,脚下的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回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府邸的历史与故事。
不多时,一位伶俐的小丫鬟便迎了上来,恭敬地带着初雪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处幽静的居所。
只见一位气质高雅的女子正端坐于厅中,她便是内阁首辅余老爷子最小的嫡出孙女余幼笙小姐。
余幼笙生得眉清目秀,举止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她曾在一些场合见过余小姐,郡主还与她说过余幼笙,故而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