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书一身道观素衣走进来之际。
便知是这段时日经常出入东宫的那女子,亦是白日所见之人。
沈晚棠正式看清了她的脸。
一张温婉大气的容貌,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被剥夺了灵魂一般,可眸底之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像是若有人将她眸底这最后一丝光给磨灭之后,眼前这个女子也将会活不下去。
白锦书跪下:“给皇上请安。”
皇上连忙让人起来,笑着说:“锦书,几年不见了,你变了不少,都长大了。”
白锦书浅浅扬了下唇角。
“皇上,我今日下山,是受了我师傅莫愁道长的嘱咐。”
“如何说?”
“师傅在道观之中算出天象异常,多道红光频繁出现在此围场,而这些异光将会危害到皇上与众位皇子甚至连朝中大臣皆会威胁道。”白锦书不卑不亢,声线平淡无波:“特命小女带着道观的宝物前来,此宝物可准确识别妖邪之物,所指方向便是异象所指之人。”
紫阳道长启唇:“皇上,就连太真馆都算出异常,可想而知,这尊妖邪到底有多可怕。”
底下坐着的大臣皆面面相觑。
而在最后面的百姓们因为惊慌从而窃窃私语。
皇上沉着脸:“那所算出之人是谁?”
“皇上,用宝物一测便知。”
白锦书拿出一个圆盘之物,那上面的针泛着红光转悠着。
在场之人心全都悬挂起来,生怕最后所指之人是自己。
到那时,死罪难逃,若是能留一条命便算是皇恩浩荡了。
那圆盘的针转了差不多半刻钟才停下。
而顺着针的方向,所指便是太子墨淮序以及太子妃沈晚棠。
众人目光纷纷看向墨淮序沈晚棠。
墨淮序眯起眼眸,冷声道:“简直荒唐,你们这群人简直是疯了,整天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真当皇室中人,全都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吗?”
“父皇。”沈晚棠起身跪向皇上的位置,脸上尽是无措的焦急:“这定是有误会,绝不能是殿下,请父皇明察。”
柳眉昭紧接着出声:“太真馆以及紫云馆是景国香火最旺盛的,最能熟知异常,怎么会有错。”
紫阳道长也在此刻出声:
“皇上,臣所算出来的,与太真馆一模一样,甚至于那道异光所指的两人,便是太子与太子妃。”
现场议论纷纷。
墨淮序放在腿上的手微微顿了顿,眸底划过戾气。
墨淮臻站起身,幽幽道:“五弟几年前那一战,众人皆是看好大胜而归,而偏生输得一败涂地,几万大军几乎无人生还,就连五弟本身也伤痕累累徒留一口气活着回京城。”
“五弟妹的外祖家,十几年前通敌叛国,父皇网开一面,留步家活口流放极寒之地。”
“这若是不细想倒还好,仔细往深处想,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百姓们议论纷纷。
“不说我倒是还忘了,这太子当年年纪轻轻,在京城之中可有战神之称,一出征几乎战无不胜,可偏偏就那样不算大的战事,死伤惨重,我邻居家有个可是独子,就那样生生地死在战场之上,若仔细想想,谁知道这太子是真打不过还是跟敌国有交易,故意送景国的百姓去死。”
“你们看他那模样,完全不知愧疚的模样,战败便战败,还性情大变,变得残暴不仁,三天两头东宫便抬着尸体出去,可想而知,这种人能多想为景国百姓着想呢。”
“跟步家那叛徒几乎一个样,为了抬高自己的名声,故意制造出几场大胜的场景,让百姓真以为他是一个大英雄追崇于他,可这样几次之后就压制不住自己的狼子野心,开始背叛景国,跟那些突厥人私下来往。”
“我们的皇上还是太过于仁慈,步家那一群叛徒,居然还放他们一条生路只是流放,按照我说,他们这样一群人就应该下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这群恬不知耻的人做出的错误,居然要我们无辜老百姓来承担。”
百姓的话声音逐渐越来越大,每个人都将她们的话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女子突然挣脱丈夫的手站了起来。
眼眶红彤彤看着那些百姓:
“步家当年是被陷害的,虽有通敌叛国的文书,可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们怎么能一张嘴就来呢。”
步连珠看向沈晚棠,强忍着眼泪喊她:“沈晚棠,你赶紧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