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恙听得王氏这般无耻的言论,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你们快别这么说!”
安无恙急切开口。
王氏面上闪过一丝喜色。便是黎怀仁心下宽松不少。
先前定是安无恙嫉妒大伙儿都围着洛轻帆转,致使安无恙心下醋意勃发。
这才处处和自己一家作对,而今稍微给了她些许好脸色,安无恙便又巴巴地贴上来了。
她接下来定是要说一番感恩的话,例如大家都是一家人什么的,将场面圆过去。
王氏洗耳恭听。
只听得安无恙继续道:“你们黎府想要人相夫教子,一个洛轻帆就够了。”
“我可不会去你们黎府!”
安无恙说得斩钉截铁,似生怕会跟他们一家沾上半点关系。
“安无恙,你怎么敢这么说?”
“你不来黎府,你要去哪儿?”
“你可是恩儿的生身母亲!”
王氏说着便将黎恩往安无恙身前推。
方才黎恩受了惊吓,身子上的污渍还没来得及清洗。
王氏虽然心疼孙子,可多少还是嫌弃这些脏污。
“无恙,虽然你昨夜成了全程的英雄,可不论你人前再怎么风光,归根到底你还是恩儿的娘亲,理应在家好好侍奉公婆和夫君、儿子!”
王氏不免又端起了架子,厉声道:“还不快快抱着恩儿回去换洗衣物?”
安无恙简直要被她这番无耻的姿态气笑。
先前厌弃自己是真,甚至想方设法将自己甩掉。而今看到自己有些许价值,他们便又想用区区一句好话将自己哄回去,甚至还想享齐人之福!
无耻,简直是无耻至极。
安无恙拂袖,转身欲走。
却忽而觉得脚下却沉重异常。
她垂眸,便看见黎恩正抱着安无恙的腿,眼泪流了一脸。
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一双惊恐的眼睛里全是不安。
毕竟是自己精心养了几年的孩子,他幼时的天真可爱仍时不时浮现在安无恙的心头。
安无恙心中一阵酸涩,作势就要蹲下来安慰。
可下一瞬,黎恩一拳重重锤在了安无恙的腿上。
“娘亲,你为什么那么晚才下来救我?”
“你知不知道我吓坏了?是你害我出丑!”
“我恨你!”
听得黎恩这一番话,安无恙心中刚刚升起的怜惜之情霎时间消失殆尽。
“黎恩,你是在哪儿学的这般狼心狗肺、不知感恩?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你,你却反而说恨我!”
“天底下可有这等道理?”
“你倒果然是黎家的孩子,都是一样的不知好歹,不辨是非!”
安无恙厉声呵斥,全然没有给黎恩甚至是黎府的人留半分颜面。
黎怀仁按捺不住,一把将黎恩撤回自己身边:“安无恙,你怎么能这般和孩子说话?”
“你作为恩儿的娘亲,救恩儿本就是你的职责所在,哪有娘亲向恩儿挟恩图报的?”
黎怀仁已然卸掉自己方才的伪装,面上尽是刻薄与恼恨。
“我本是看在你今日舍生取义,还算有几分骨气的份儿上,允许你入忠勇侯府的大门!”
“可是你也看见了,轻帆她研制出了火铳,后来又带领洛相的护卫队,为宁县做援军!今日一战,轻帆应居首功!”
“你到时候切记要恪守本分,不得贸然贪功才是!”
黎怀仁一番话说得心安理得,就好似今日一战的如何论功行赏,是他说的算一般。
洛轻帆面带欣喜,站定在黎怀仁身边,朗声道:“能为守护宁县拼死斗争,是我身为我朝子民的义务!”
“这一仗,我虽然居功不小,但却不敢贸然邀功,这一战的荣耀,应该属于我们每一个人!”
洛轻帆说得荡气回肠,引得周遭众人频频侧目。
温经年缓步向前:“洛姑娘此言差矣,此战首功,还需得从长计议!”
温经年话落,洛轻帆面色霎时间难看异常。
她正欲争辩,就见不远处几个妇人拉着孩子们,稀稀拉拉到了安无恙面前,下一瞬,她们全数跪在安无恙的脚边。
“安娘子,多谢安娘子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