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格尔骆驼兵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再度向着四阿哥和五阿哥猛扑过来。四阿哥紧紧拉着五阿哥的手,二人拼尽全力想要冲破敌人的重重包围。
然而,他们胯下的战马早已不堪重负,倒在了血泊之中,无奈之下只得将其舍弃。而原本跟随在他们身旁的亲兵们,此刻也是伤亡惨重,所剩寥寥无几。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四阿哥和五阿哥终于成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突出了重围。但此时,他们已是孤身两人,疲惫不堪,身上伤痕累累。
另一边,常宁率领大军取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尽管如此,他心中却并无多少欢喜之情。
因为相较于福全在此前战争中的赫赫战功,他这次的表现实在显得有些黯然失色。更为糟糕的是,他竟然还把两位阿哥给弄丢了!
要知道,常宁与皇上之间的兄弟情分本就不及福全深厚,如今出了这样大的纰漏,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向皇上交代。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常宁硬着头皮来到皇上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启禀皇上,四阿哥、五阿哥现如今下落不明……”
正在兴头上的皇上原本正沉浸在打了胜仗的巨大喜悦当中,这场胜利不仅能够重新树立起他在蒙古地区的无上威严,更是让那嚣张跋扈的葛尔丹至少在十年之内都难以再有还手之力。
可当他听到常宁禀报说自己的两个儿子失踪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阿哥们怎会无缘无故失踪?常宁啊常宁,你手下那些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能让如此重要之人在战场上消失得无影无踪!”皇上怒不可遏,双目瞪得浑圆,眼珠子仿佛都要凸出来一般,他死死地盯着常宁,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蚯蚓在皮下蠕动着。那愤怒的目光犹如两道闪电,直直地射向常宁,令人不寒而栗。随着一声怒吼,皇上猛地站起身来,双手重重地拍在龙案之上,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跳了起来。
常宁见状,吓得浑身一颤,急忙双膝跪地,以头叩地,战战兢兢地回禀道:“皇上息怒!此事确实是微臣之过,请皇上责罚。五阿哥在征战之时英勇无畏,一马当先便冲入了敌军的阵营之中。四阿哥见此情形,担心五阿哥安危,毫不犹豫地也跟着冲了进去。”
就在此时,常宁身边的副将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哆哆嗦嗦地向前一步,低头说道:“启……启奏皇上,在战后清扫战场时,我们发现了四阿哥和五阿哥身边亲卫的尸体,但并未找到两位阿哥的踪迹。”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响,皇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副将的头上。那副将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头晕目眩,顿时鲜血四溅,顺着额头流淌而下,染红了他那张惊恐万分的脸。
然而,皇上并没有丝毫怜悯之意,依旧怒声吼道:“你们这帮饭桶、废物!连自己的主子都保护不了,还留你们何用?立刻给朕去找,就算翻遍整个战场,挖地三尺也要把阿哥们给朕找回来!必须确保他们毫发无损,完完整整地回到朕的面前!”
说罢,皇上转头看向一旁的福全,眼神凌厉地命令道:“福全,你速速将你的人手也全部派出去寻找,不得有任何延误。若不能保证阿哥们的安全归来,朕定不轻饶!”
常宁的心里非常忐忑,皇上与常宁之间的兄弟情谊着实不深。常宁乃是先帝嫔妃陈氏之子,其母出身远不及福全那般高贵。而且,常宁与皇上的年龄差距较大,不像皇上和福全那般相近。
原本,常宁的才能便稍逊于福全,如今更是犯下大错——将诸位阿哥们给弄丢了!如此一来,他怕是少不了一顿责罚。
此刻,四阿哥和五阿哥虽略显狼狈,但总算是成功地摆脱了准格尔的追兵。然而,准格尔之人可不愚笨,单从五阿哥的衣着便能判断出他定然是皇亲贵胄。眼下战事已然失利,如果能将皇室宗亲擒获在手,那他们手中便握有了可用于谈判的重要筹码。正因如此,准格尔的追兵才会死咬不放、紧追不舍。
四阿哥与五阿哥尽管身上遭受了些许创伤,但所幸皆为细微的擦伤罢了,并无大碍。而他们身旁的哈哈珠子亦是毫发无损,一切安好。然而此刻,令人头疼的问题出现了——他们竟然迷失了前行的方向!
皇贵妃丰生额心细如发,特意在四阿哥出征前于其衣服兜里悄悄缝入了一些肉干儿。这些肉干儿虽说味道着实算不上美味可口,但在这荒郊野岭之中,若要果腹倒也是聊胜于无。野外也是有一些小动物的,不过若是打猎生火,如此一来却极易暴露行踪给穷追不舍的准格尔追兵。
无奈之下,四阿哥只好将部分肉干儿以及自己所携带的干粮分出一部分给五阿哥,命令其他人各自吃一些准备好的干粮。
至于其余的哈哈珠子和亲兵们,则均各自备有充足的干粮,故而无需四阿哥慷慨解囊。唯独可怜的五阿哥,不知为何竟是什么都未曾准备,仅剩下那一身看似华丽实则毫无实用价值的铠甲傍身……
此时此刻,五阿哥手握着四阿哥分予他的那些肉干儿,泪水悄无声息地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或许是因为身处困境中的无助,亦或是因兄弟间这份真挚情谊而感动不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