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年年述身世
再说楚楚匆忙好赶，途中辗转换乘，以至坐火车到达广州，已是天临暮晚。走来由他于人熙车攘的街道中穿行有一段，还好趁早寻着一家小旅馆，要下一个带有卫浴的小房间，好安顿下了，再好出外就近上的小饭店用餐，随便吃上一些东西。更饭后随处地逛了，但见霓虹闪烁，繁灯泛起，一片璀璨，满城入夜。
逛下有不少时候，终因离家出走，不辞而别，楚楚实无心思过多地游赏，好早早回归旅馆。歇来任他兀自犹想的念的家中顺红和娇滴一场婚事，怀中郁郁，还好买上一些啤酒借以消愁解闷，凭添独醉。却喝下睡下，哪想容易成的一梦，朦朦胧胧中仿佛置身天外，如入仙境，明月空灵，云山雾海，一片夜深寥寂，从而忽闻得人语声声，不远传来，飘扬而至，入耳是：
曾经逐梦双双
曾经花月无限
却哪想风流云散
却哪想物是人非
非人非物
非聚非散
非又对着
一片雪月
一片风花
一片人尽凄凉
如此才罢，另有人紧接着吟了念了：
曾经倚梦春宵
曾经呢喃若畔
奈何人去
奈何人来
奈何春秋冬夏
奈何寒暑匆忙
花还是花
月还是月
只是今夕
更似何年
即听来同是女的，不及细辨了，闻又有人道：
人如花开
人如花谢
岁如月缺
岁如月圆
永远的花开花谢
永远的月缺月圆
永远的情
永远的景
永远的抬头不见
低头见
便闻她岂止一人？急忙又要寻要找，举目四顾，但终无影儿，不见人现，看哪里有谁了？楚楚胡乱之下，睁眼闭眼之间，终归是梦，还好一觉到亮。
第二日临近半晌时候，由柳年年也好不失约，及早赶到广州。楚楚好在火车站和她迎着接着，且将行李接过着，替着拿了，很是心疼地说：
“由你终于来了，看还带着这么多行李，拿的好大的一只箱子，累坏了不是？”
“这出门，哪里能不带行李，不带东西了？”
柳年年自和他好笑了，且一对一边欢喜说来顾出得车站，要紧招得一辆出租小汽车，好乘往旅馆。
到时入的住处，柳年年眼见房间窄小，不及停下歇了，和楚楚很是开口说道“这看住的小地方，由你自己用的一晚，可好呢？”
“好得很呢。”楚楚还好和她将夜里一梦述起说道：“昨晚我因和你一心想着念着，哪想容易做的一个梦，糊糊涂涂地就见着人了。”
“却是梦的什么？”柳年年一听也好笑问了。
“梦着银空雪月之下，闻的有人又吟又咏。”楚楚仔细好说了：“只不见人影儿，寻不着找不着，但那声音儿，那缠绵怨调，让我好不觉得耳熟，分明感到就是你了，闭着眼睛仍清晰地浮现出你的一副身影儿。”
“是不是我，由你能够和我想着，急着胡乱地梦了，也好不奇怪。”
柳年年还好和他笑了，而且好说有心，要紧添得又说：
“昨天因你急着一个人好赶，一心地来了，而我还不知能不能来，到底一时没准，心里无数，还好等不及宝宝回头到家好说了，我自己想着趁早上的一趟银行，能够往给你的卡里存入点钱，也好让你有用，自己方便随时好取着使，不至于多着两天，愁得不行，和我等不下去了。”
“这银行卡，我正想着还你，看哪里又好要你给钱了？”楚楚反而听了，还好和她急着要把卡还了，且一边掏了递了。
“这看由我说了，还不如不说！”柳年年和他眼看忙使手按回着劝了：“这银行卡我有心给你，你还好收下留下，给让来让去的，反而见外，好当别人呢！而且由你拿着这卡，和我长久也好需要，有用得着的地方，好带着方便。”
“既是这样，我也好把它留下，为你替着保管好了。”楚楚终因好推不过，不失又说：“这卡终究是你的，还好难为你对我一片情意，我能够将它带在身上，早晚也好睹物思人，和你好念。”
“我才是和你没不放心，没看错人！”
柳年年还好欢喜信赖，更一时顾不上多了，和他能够劝道：
“我们好不急着说了，由我自己在车上也好吃得一些东西，这先去洗把脸，有什么话，我们好慢慢说。”
即说下由她忙往一边的小卫浴间洗理，楚楚自和她等着有待一番细叙，双双添得欢喜一室，尽情好聚。歇下过下，两人再好离得旅馆出往街上，随处也好走动，放心游玩观赏。
楚楚因走来逛来，还好和柳年年诉起说道：“我有一个姨妈，就住在西关这附近，小时候没少来，但后来因姨妈去世了，加上又远，路途不便，跟她家就少了来往，以至失了联系。而如今走来看来，没想到变化这么大，到处又拆又建，原来的地方再也找不着踪影，已是面目全非。”
“这广州城里日新月异，每天都在变。”
柳年年和他听着，自也好叹了，且说道：
“别说你了，就是我自己，离开长了久了，也会感到陌生，连一个熟悉的面孔，都难找得着，难遇得上了。”
“我喜欢广州的骑楼。”楚楚怀有着无限深情地继续述说道：“一列列别具特色的建筑，穿廊过道，遮阳避雨，沿街设铺，居家店面，餐饮随处，购物其中，种种汇聚，琳琅满目，可谓繁华热闹而不失一团和气，网罗天下风情而异彩纷呈。但眼下看来，迟早怕也要拆得不留不剩，再由不得人寻踪觅迹了？”
“奈何年长月久，实不由人。”柳年年好说在所难免，又道：“再说人们爱赶时髦新颖，喜大流，自然一时一个样，层出不穷，而且每个人的审美和趣味不同，一代一代也都不一样，改变也就难免。”
“要说审美，实在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趣味就更不好说了。”
楚楚奈何说了，转而和她容易言及之下，还好问道：
“由这城里活多事多，又拆又建，却你和宝宝为什么不来发展，来干一番事业？按说宝宝也是行家里手，专门做的建筑活儿，也好能够在这广州城里长期稳定，安家立业，岂不是好？”
“这城里活多事多，竞争也大，凭宝宝那点本事，还怕干不来？”柳年年只管和他笑了：“而且我一个女的，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也没有什么门路和手段，要人情没人情，要关系没关系，正经成不了什么大事。”
“正又是看别人容易，自己却难。”楚楚仔细又道：“这说人情关系，由宝宝在打铁镇做开着，自然有头有脸，而且土生土长，凡事也好办多了。更加想来，这城里忙着又拆又建，怕也不仅仅是审美和趣味这么简单了？”
“正是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柳年年还好笑道：“谁知道呢？”
“到底你是个商人妇。”楚楚又好意味深长地和她笑得一句。
“我们还好不说多了吧？”
柳年年还怕往身上说了，和他多着又劝：
“这看只是满街地走了，我们好逛逛商场，好挑些购些东西，更加想吃点什么，也好找地方吃，累了也好歇。”
更两人任开心好逛，不住地寻处乐了，不失好看购买物品，添得尝吃美食，不尽欢喜好过。
以至到晚歇来，一对甜蜜相栖，柳年年终因小旅馆窄小简陋，少不得和楚楚出主意说道：“你和我难得出来一趟，在这广州城里好看好玩，而你自己又不爱买东西，不喜欢添点置点，一天到晚只是走了逛了。又想来，由你不急着回去，能够多留几天，我们还好换个好一点的地方，去住酒店，房间宽敞舒适，样样也好齐全，种种方便，连吃饭都可以不用出门，事事服务周到，可好呢？”
“好又要多花钱。”楚楚只听还怕过于大笔用钱了。
“这钱挣来，就是为了花的，要不，留着何用？”柳年年好说还好享受，能够及时行乐。
“这小旅馆，实在是委屈你了。”
楚楚因和她也好明白尊处优，而且不无自责了，很是有所愧色地说：
“既然你觉得不好，换就是了，而且你要是早说了，不至于我自己一时疏忽大意，和你没想周到，考虑不仔细。”
“看往心里去呢？”柳年年和他眼看不安起来，还好笑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一时起念，更何况和你能够在一起，好成的一块儿，哪里还不是一样？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才是和你想着好聚好过，没再想着贪的求的哪里。”楚楚好说和她能够感到心满意足，别无奢求。
“好由你和我一心想的，才是哪里也好不说，什么也好不提！”
柳年年也好欢喜满意，和他不尽说了，还顾好劝好过，任孤男寡女放心一室，绵绵一席，很是如胶如漆，身骨交融。楚楚和她仔细好尽情之下，不禁出的口，说道：
“这我和你好在一起，成的一块儿，好比一身上的肉，粘着连着！我因还好想着，我们会不会有孩子，给怀上了呢？”
“亏你和我想的！”柳年年和他只一听，好笑了：“哪里容易就有孩子了？给怀上了呢？又你这问的，不是好担心什么？”
“我只是想我们这好的，实在难免容易就胡思乱想多了。”
楚楚和她不失一脸的美好流露，转而好奇地问了：
“又你和宝宝夫妻一对，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不是没想着要呢？”
“说来话长不是？”柳年年好说一言难尽，只管简单答道：“我和宝宝因为户籍问题，归属难定，正经还没有办理婚姻登记，手续不全，由不得急了，而且生孩子的事情，也不在一时半刻，有的是时候，还好慢慢来，过多几年不迟。”
“也难怪你和宝宝结婚，连喜酒省下摆了。”楚楚听说又道：“我还以为你不爱热闹，不喜人多，更加大事张办，难免受不了、吃不消，而且由你一个城里的女子，一时还怕难以适应，难以入乡随俗。”
“我也没那么娇贵，没什么难以适应和受不了的。”柳年年还好说实属常人一个，并能够说开述道：“其实要说起来，我还是个孤儿，自小就是苦大的，从五六岁起，由养父母收留带在身边，加上他们自己也有几个儿女，人多口多，艰难度日，到我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自己找事情做了，独立谋活。也是因为我早早出门做事，从而跟宝宝有幸相识，而且遇上同命相怜，彼此照顾，以至日久情深。更加由他和我连养父母家没好涉足近前，想着连门没好上，一日还好问我，开口就说：你在广州没有家，还好跟我回乡下去吧？那有！我于是迟早也好答应了，和他能够跟着随着。”
“又这么说来，还真是难为你和宝宝好不容易一对，命里注定有缘有幸呢！”楚楚因听着又好不叹，而且不免心生愧疚了。
“你其实不用羡慕我和宝宝，或者觉得有对不起的地方了。”
柳年年显然也好有所觉察，和他容易明白心头所想，紧接着说道：
“事实上，天下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可以保得永久。我和宝宝虽是同命相怜，先是吃苦受累，走在一起，但后来由他自己忙于事业，而且有所成就，反而对我疏忽下了，变得冷落起来，以至早晚不及家门，长久没把我放在心上，没当的一回事！不然，何以我经常离家出走，他也不管？更加和你在这广州城里，他还好不闻不问，不要紧呢？”
“却不是他自己也好巴不得，而且趁着跟别人好，还好早晚混着在一起呢？”楚楚又很是想当然了。
“他自己怎么样，既然由他和我不管，我也无须和他过问什么。”柳年年好说各不相管了。
“又要是这样，你和宝宝还怎么长久？如何继续过下去呢？”楚楚好再问了。
“话说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柳年年自然又说：“我也没想着长久，指望靠得一世，只是得过且过。”
“又这么想来，你迟早是要离开打铁镇，留不住呢？”楚楚要紧又问。
“这一时要说，我也没主意，而且没就到的那一步。”
柳年年还好说心中无底，而且由着多了，和他能够劝道：
“你放心好了，天无绝人之路，我自有办法，会让自己过得好。”
“既是你自己心里有准备，有所打算，我也好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楚楚因也好和她好说能够放心，奈何又道：“只我心里终究和你舍不得，放不下！”
“这也还只是说说，光想了。”
柳年年终究好说事情还为时尚早，和他不至于添有难欢，一时仍顾劝了，说道：
“我们还好不说多了，不由着拿它没完没了起来，反而没好受、没好过，连觉睡不成呢！”
“你就好好地睡，我和你好看着，好看你香甜入眠的样儿。”
楚楚和她好说还好百般珍惜，倍显温柔，由着缕缕轻吻，绵情向睡，一宿拥眠入梦。
过来要紧多着几天，因家中顺红急于找了，楚楚无奈和柳年年不得不辞别回头，说道：“这我们在广州好不觉好过，早晚一对陪着守着，无一刻分离，无一刻不相亲相爱，交尽着心，交尽着每一句心头话儿，甚至由你和养父母一家近着，也没顾及看上一看！只终究多了，你还得跟养父母问候一下，也好放心，又到底宝宝和你难免离开长了，少不得要找、要过问。而我自己家里，先不说二哥新婚之下，和我不见人，更加赶上修建祖坟一事，光是二哥好连日地打电话来和我不住地催了，实在不好拖了，得回了。”
“好由你细心，和我还好想的周到。”柳年年因和他听了，自也好理解，能够无话，且说道：“这我和你双栖双宿，好的短短几天，也好比了夫妻，更胜过夫妻，你好回好去就是，而且我自己还好留下跟养父母一家看过，好再回打铁镇，和宝宝也好有话交代。再说回到家里，我们也还有聚的时候，早晚长着，不急好了。”
“好先订下车票，我明天再一早回去好了。”
楚楚也好说了，和她要紧能够再相陪相守，多留的一夜。至第二日一早起来，两人再好分开着，惜别好去。
楚楚由着一路好赶，到家也好半日，且家中逢事人忙正勤。先见着巫娣的孩子在门前院里和他一眼发现着，喜着冲着张口就叫，很是说道：
“小叔！你看我正吃的什么？”
“不是吃的炸油糍？正香呢！”楚楚也好闻着嗅着说了。
“你猜！”孩子犹又好背过两手，作出一副神秘样儿。
“却我去县城里回来，也好给你买了好吃的，可要不要呢？”楚楚还好省下和她好逗好问了。
“不要！”
孩子却好答得爽快，正吃不停嘴，因和他哪里还思要了，一时将小脑袋一个劲儿地摇了晃了，一口地道：
“等我吃完油糍，好去玩过，回来肚子饿了，再要再吃！”
即说了，由她还好抓的满手吃的，顾乐开着往外去了。剩下楚楚还待入屋，赖娣闻着人回，先一头探出门外，向他显出一脸不满地责怪说道：
“看由你去的哪来？还知道回呢！这家里连日和你不见人，一个个等着盼着不说，赶上这日好又修理祖坟，你爸和你大哥、二哥正在那野外跟风水先生一块儿忙着，我们女的也好赶着忙做吃的，你自己还好看怎么歇了，少不得要去给帮上一把，快些的好！”
“由我一路坐车，屁股都坐麻了，还好不用歇，这就去外面帮忙好了。”
楚楚因听说还好动身，实存心和正嫁来的娇滴还怕见着如何开口，如何打招呼了？巴不得门也不入地去了。当即由他将带回的东西和赖娣随手交了，一边看有锄头一把扛了，顾返身出院门，一头地急着离开着。如此终究一家之下，早晚难免，避得一时，也还有时，只迟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