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千岁刚刚能说出这么多问题,虽然确实有些搞人心态,绷不住,容易急,然后体现出新时代的君子六艺。
但是很难说这位直部桑的反应。
明明也听出来望月千岁说的都对,但就是硬着头皮不肯承认,坚决认为自己遭遇了侮辱。
“呵呵……千岁大人,要不要做掉他?”还不等望月千岁有什么反应,星野月奈的身影第一个出现在了望月千岁的身后。
她今天仍旧穿着绀紫色校服,面容冷峻的站在望月千岁的身后,身姿高挑而修长。
裙摆下那双腿笔直且纤细,线条流畅地一路延伸,看似无害,却积蓄着随时冲出的力量。
望月千岁作为她的主人,不仅拯救了她的生命和意识,更是提供香火供养她生存。
毫无疑问,作为仆从和式神,她也理所应当要为了维持望月千岁的尊严而付出生命。
主辱臣死,不外如是。
而面前这个扬言要将望月千岁拉去谢罪的家伙,在她的心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直部桑。”石黑荧缓缓走到两人中间:“这件事情我虽然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望月千岁是我十分重视的师父,如果你今天的行为过于冲动,石黑家将会重新考虑对贵道馆的资助。”
“可是……”直部宏一郎瞪圆了眼睛,但是面对石黑荧,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难道要抛弃男儿尊严,将刚刚自己发出的决斗邀请和着血吞下去?
“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石黑荧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她的姿态摆出了资本家十足的高高在上,但同时也没忘表现出对望月千岁的尊敬和推崇。
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在望月千岁面前卖乖的机会?
真是太好了!这次回去应该给直部桑加钱才对……
不,不能这样,或者整一整直部家的道场,然后不经意间将他们的惨状泄露给千岁师父?
还是现在让直部桑掌嘴更能解气?
她偷瞄着望月千岁的表情。
石黑荧从来都不是什么乖乖女,从小在石黑家这个几乎能踏入财阀门槛的家族中长大,这才是她面对底层人真正的态度。
相比起来,视人命如草芥的星野月奈都显得温柔和纯良。
望月千岁并没有什么表情,她手上把玩着这把武士刀,转而正对上了石黑荧的表情。
石黑荧感觉望月千岁那平淡的眼神似乎能将她内心的所有想法全都看穿,但她毫不回避的任由望月千岁盯着自己看,还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小棉袄一样的笑容。
师父和徒弟之间差着辈分,虽然两人年龄只相差了一岁,但也完全可以当成父女……又或者母女关系来相处。
不,考虑到望月千岁这个人的特殊性,或许还是前者更合适一些。
望月千岁摇了摇头,石黑荧这家伙并没什么坏心眼,大概是生在马背上的孩子会骑马,生在背篓里的孩子会割草,而像是石黑荧这种生在路灯上的家伙天生就会荡秋千也是在正常不过。
“算了,不用逼直部桑,大家还是纯粹点比较好,既然是剑道上的分歧,大家就通过单纯的切磋来解决好了。”
望月千岁说道:
“采用第一滴血原则,三局两胜,优先攻击到对方的人算作胜利。”
望月千岁挥了挥手示意石黑荧退开,自己则摆出了一个标准的中段构,等待直部宏一郎的反应。
“既然如此……在下北辰一刀流,直部宏一郎。”
“香取神道流,望月千岁。”望月千岁修行过很多流派,但根基还是从香取神道流打下的。
“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能够拿到免许。”直部宏一郎下意识的嘲讽了一句。
在岛国剑道中,通常将正经修习者分为很多个阶段,从低到高大概有“切纸”、“目录”、“免许”、“皆传”,而通常只有得到免许证书的弟子才有资格在剑道比试的时候报上自己所修习的流派。
望月千岁淡笑一声,她当然没时间去考这个证书的,被嘲讽两句也没什么,待会儿按着他的脑袋加倍嘲讽回来就是了。
她大跨步向前方逼近,采取主动进攻。
中段构刀尖前指,直直的威胁着直部宏一郎的中线。
“好强的气势!”石黑荧有些惊讶,但看着一旁星野月奈平淡的反应,又立刻明白了过来。
望月千岁是一个不能以常理看待的人,她既然是阴阳师,说不定有办法抓来很多古代剑道高手的魂魄,让那些老鬼来传授她技法……
甚至说不定还能威逼利诱,胁迫剑圣交出秘传?
这么说的话,传说中的天下五剑真本?甚至佐佐木小次郎的秘技燕返,传说中的无想剑,拂舍刀……
石黑荧的眼睛更亮了。
然而真正的战斗此时刚刚打响,在短暂的周旋后,直部宏一郎迅速切换下段构,意图模糊掉剑的距离。
他第一次和女流剑士切磋,但却不是第一次对付香取神道流的剑士,古流剑术没一个善茬,都阴得很,这是剑术比赛,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一切以取胜为第一要义,他不得不防。
但是,就在直部宏一郎准备挥剑的时候,面前的对手忽然消失了……
缩地!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应对之策,迅速后撤身,挥刀!
缩地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法,只是利用人的视角盲区,通过三角步来营造出一种短暂隐身迅速靠近的效果。
望月千岁也就是速度快了点,不过直部宏一郎很好的防住了望月千岁偷袭的一刀,却没有防住第二刀。
望月千岁一个侧身,很轻而易举的错开了直部宏一郎紧接着下劈的刀刃,微微蹲身,用刀镡抵住了直部宏一郎的刀刃,横斩直逼咽喉!
小野一刀流五典,绝妙剑!
乍一交手,直部宏一郎便被刀尖顶住喉咙,一动也不敢动。
虽然没有锋利的刀刃,但是直部宏一郎清楚地明白,在他们这种境界的剑道高手手中,不管有没有开刃,这样的一刀下去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人的脑袋削下来。
哪怕只是简单的直刺,也能给他的喉咙捅出一个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