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岚穿着睡衣打开门,看到萧静站在门口有些疑惑,问道,“怎么没去睡觉?”
萧静去楼上时并没有告诉她。
“我刚去楼上看到你邻居了,那两个人吵得很凶。好像是其中一个出轨了,反正现在打起来了,我也不好劝架。这样吧,你看要不来我家住。不然你天天睡不好,出去搜集物资。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啊?你刚才上楼了?没跟他们发生什么冲突吧?”苏岚一脸担心地问道。
“没有,我都没露面。他们吵到走廊来,我在楼道里看了两眼就下来了。你要不收拾东西跟我去我家住吧?”萧静暂时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先这样提议。
苏岚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这些天跟在萧静后面收集物资已经沾了不少光,这下又住到人家去,苏岚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你已经给我拿耳塞了,戴上之后声音小了很多,他们也不能天天这样吵吧。”
“但是你昨天就没有睡好。晚上搜集物资的时候,我看你都没什么力气。”萧静说这话倒是没有什么责怪的因素在里面,只是单纯的觉得她没休息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这样一说,苏岚有些不好意思,也怕自己拖了后腿,当即表示道,“明天分物资的时候,我可以少分一些。”
“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现在是队友吧?咱们不计较那些,我就是想让你好好休息。”
苏岚当然知道她没那个意思。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萧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得很,没必要因为一句话就挑理。
她也不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人,但住进萧静家就意味着自己要欠她的太多了,所以下意识的回避。
看出来苏兰的不情愿,萧静也没有再勉强,而是主动走进她家,“我没记错的话,你家的格局应该和我家差不多,”看看有没有别的房间比较隔音。
“我有点儿认床。”苏岚不好意思的说道。
“认床没事啊,反正不都是在你家吗。如果可以的话,咱们直接把床挪过去就行了,我帮你搬。”
比起住进她家,让她帮忙搬个床还在苏岚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两人直接在苏岚家地毯式搜索。
萧静只去了厨房和客厅。她还没有去过苏岚家其他的房间,这次也没有贸然的走进去。
就像她不会给苏岚看自己所有的物资存货一样,她相信素兰应该也不想让自己看得那么多。
况且谁还没有个隐私了?
苏岚自己将剩下的房间走了一遍,最后指着最小的那个卧室说,“这里声音倒是小了很多,戴上耳塞之后应该就听不见了。”
萧静站在客厅,楼上吵架,伴随着叮咣声一起传来。
“估计又打起来了。”她说道。
“这个时候打成这样不就是仗着警察局不会管吗?”苏岚看不起家暴行为,说话时语气讽刺。
萧静庆幸自己刚才上楼时没有通知苏岚,要是她和自己一起去看到那个场面,估计会忍不住出手吧。
不过转念一想,萧静就觉得是自己多虑了。苏岚向来冷静,应该做不出来这种事。
毕竟上次自己差点把刘瑾明打死,还是她拦着的。
估计她也不想多管闲事。
萧静目光投向主卧说,“咱们俩现在把床抬过去吧,你也早点儿睡觉,晚上还得去干活呢。”
“我那个床挺沉的,真能搬得动吗?不行的话我打个地铺,将就一下算了。”
没想到苏岚认床的程度竟然这么严重,她连次卧的床都不想睡。萧静更加坚定了要帮她把床搬过去的想法。
直接一撸袖子说道,“没那么麻烦,咱俩搬就完了。”
走进主卧,萧静看到那张床,是一张挺大的双人床,一个人搬的话累死也挪不动一点。
但要是苏岚不在这,她就可以直接利用空间来进行移动。可惜了,有金手指却不能用,只能靠蛮力。
两人一头一尾,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来。苏岚手都累酸了,这床也岿然不动。
萧静思忖片刻后冲苏岚摆摆手,让她让开,自己走到床头的位置用力一推,床脚在地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很是刺耳。
但是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床被他推出了一米来远。
苏岚惊讶,忍不住给她拍手说,“真是神了!力气这么大!”
“不过,楼下邻居一会儿会不会找上来呀?”
她开玩笑似的问道。
“早上来咱们两个就当不知道,把门一关,什么也听不见,直接睡觉不就完了。”
萧静继续推床,把床推到门边,这才招呼着苏岚过来,两人合力把床推的倾斜过去顺着门的对角线弄出去。
床推到客厅里,接下来的就顺利多了,当然,除了进次卧门时差点儿卡住以外。
顺利把床挪进次卧,又把次卧的小床放进了主卧,算是大功告成。
苏岚把她送出门嘴角都是上扬着的,看来这个吵闹的楼上邻居把她折磨得不轻。
当天晚上收集物资时,萧静明显感觉到苏岚的精神好多了,看来换个卧室睡觉的确缓解了这个问题。
将昨天那个写字楼上半部分又扫荡一番后,各回各家前萧静开了一个小型会议。
“这两天先回家整理一下物资外面估计要乱起来了,先停一下吧。”
他记不清外面彻底发生变化是在什么时候,所以想要在这个时候刹车,先静观其变。等外面发生的事情和记忆中的对上号后,也方便她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苏岚和齐宁当然不会和她唱反调,而且连续三四天的高强度工作让他们三个其实都疲惫不堪,迫切地需要休息一下。
停工以后,萧静也没闲着。
空间里的鸭鹅二代已经全部孵化出来,一堆一堆鹅黄色的和白色的小东西围着脚边儿一直叫,有点儿吵。
但看它们叽叽喳喳的,还有点儿开心。
她尝试过要不要把蔬菜剁碎了喂给他们,事实证明他们不吃这个。
鸭妈妈和鹅妈妈倒是挺负责的,从地里刨了虫子给它们。
这些小东西不光没有消化不良,反而吃的津津有味,长势迅猛,生下三天就活蹦乱跳的,眼睛全都睁开了。
比它们提前出来的鸡二代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小鸡了,每天排排队和鸡妈妈在草地上散步,还能自己捉虫子,完全就是鸭妈妈口中别人家的小孩儿。
地里种蔬菜的面积又扩大了50%。现在全都播种完毕。萧静决定单开几亩地用来种粮食。
水稻的话,需要把地灌溉成水田,具体操作有些麻烦。但萧静还是想要试一试,并且决定采用传统的育苗方法。
就是先把种子放在大棚里先育苗,等水稻苗长到10多公分时再拔出来进行插秧。整个过程在外面不超过一个月,她觉得以空间里的速度不需要扣大棚,也用不上一个月就能长出来。
弄好了水稻种的事,她又把剩下的果树苗都栽了进去,等做完这一些事情先前攒下的时长也差不多都用完了。
她几乎是卡着点儿出空间的,浑身是土,看起来很狼狈。
把衣服换下来后,扔在脏衣篓里,萧静打算下次进空间时拿一些水出来清洗。
空间里湖泊和溪流的水都是可以取出来的,并且也比外面的水更加甘甜,但因为没有确定这里到底有没有寄生虫萧静并不敢直接喝。
洗衣服什么的,她倒是一直在用,毕竟里面的水看起来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不用白不用。
休息的第三天让她印象有点深刻。
因为前几天睡得很早所以她下午不到四点就醒了,把阳台上那个小青椒的果实摘下来之后,正打算进空间,就通过窗帘的缝隙发现对面那栋楼里的一户好像正在发生争吵。
她赶紧拿出望远镜往看,何止是争吵?都已经开始拳脚相向了!
几个男人在殴打着其中一个,因为隔得太远,她听不清那群人在说什么,但从嘴型上可以看出吵的很激烈,下手也是拳拳到肉。
其中有个少年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也混在其中,他体型不算壮硕出手却是十分狠厉。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进行了不到10分钟,那个落单的男人就被逼到了窗边。
窗户大开那个男人双手乱舞着,不知道在抵抗着什么。
下一秒那个少年掐住了他的脖子,男人反抗不得,上半身被迫从窗户向后仰,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悬在窗户外面。
萧静数了一下,大概是22层的高度,这要是掉下去,估计都得摔成肉泥。
想法一出,她就看到那个少年突然收手,往后退了两步,而那个男人因为探出窗户的部分太多,一时失衡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外坠,他两只手拼命的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但还是无力回天,整个人直接从窗户中倾斜出去,从22层的高度,速度极快的摔向了地面。
一声闷响,那个男人落地。
萧静没有去看那个男人的惨状,目光落在那个少年的脸上。
难道上辈子小区发生的命案,就是这一起?
原来当时那人不是自杀跳楼,而是被推下去的。
就在她比对着记忆与现实的偏差时,那个少年忽然抬眸和她对视。
萧静非常确定自己的身形并不明显,窗帘没有拉开,她站在遮光帘后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那个男生却能精准地捕捉到她,而且目光十分危险又复杂。
她觉得那个眼神非常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杀人犯她见的多了,倒不至于因为一个少年的眼神而对他产生恐惧。
萧静淡定回望,甚至还把望远镜拿开了,方便那个少年更加直观地看到她的眼神。
下午4点的时间段正是小区里老人起床的时间,这一声闷响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很快,尸体周围就聚起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乍一眼看上去都是小区里的老年人。
还真就他们胆子大,一点不怕血淋淋的尸体。
末世之后温度攀升热射病频发,小区里老年人就很少出来遛弯儿,每个人都很惜命地躲在家里。
现在适应了这个温度,出来凑热闹的倒是不少人。
萧静又看了一眼对面那栋楼里的少年,他已经挪开了目光,萧静也没再探究他们什么,而是抬手将遮光帘拉了个彻底。
她要下楼。
她得摸清小区公众对这具尸体是什么态度,以及这具尸体意味着什么。
刚走出家门,对面的门就打开了,苏岚脸色煞白的站在门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她还没说话,萧静就知道她也看见了那具尸体。
“你要下楼吗?”苏岚问道。
她的确怕的要死,现在手都是抖的。
上次看到路中间的那具尸体仅仅是一个黑影,都让她两天差点睡不着觉。
这次血淋淋地摆在那儿,她更害怕了。
“你也要去吗?”萧静明知故问。
苏岚赶紧摆手,说,“我怕死了,才不去呢。你也别去了,小姑娘家家的凑到尸体旁边去干什么?不害怕吗?”
“又不是我推下去的,我当然不怕了。”萧静不以为意,“你要是不下去,记得把门锁好。我带钥匙了,不用给任何人开门。”
交代完,萧静自己开门下楼。
等他走到案发现场,那里已经被围个水泄不通了。
“这不是葛老六吗?怎么坠楼了?是让人推下来的还是自己跳下来的呀。”
“要我说他这就是死有余辜。不干人事儿。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
萧静站在这群老头老太太后面,听着他们交头接耳的八卦,东一句西一句的,也没拼凑出来个什么,只知道这个男人的风评很是不好。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热天的尸体放在这儿烂了怎么办?”
“对啊!万一有传染病怎么办?物业呢物业怎么不管管?报警又打不了电话,救护车也来不了,不就得物业管这事儿吗?物业费岂不是白交了?”
一句物业费,让在场所有人都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