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还有这档子事儿?”
王馥真眼睛一下子亮了,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看来咱真得瞅瞅,他祁同伟咋把名字倒过来写......”
“往后咱见着他,就喊‘伟同祁’......”
“看他啥表情。”
“对对对,就这么干!”
陈岩石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我还得四处宣扬宣扬,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新名号......”
“看他以后咋在汉东混。”
陈岩石一边乐呵,一边在脑海里想象着祁同伟那吃瘪的模样。
心里那叫一个痛快,仿佛已经看到祁同伟沦为众人笑柄的场景。
正说着,陈岩石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大风厂工人郑西坡打来的。
“瞧瞧,准是工人急眼了,这祁同伟啊......”
“吹得天花乱坠,一天之内解决安置费?”
“根本不可能,我就知道得闹出事。”
陈岩石一边念叨,一边伸手去接电话,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好像已经站在了胜利的制高点,准备看祁同伟的笑话。
王馥真也在一旁附和:“可不是嘛,一天解决这么大难题......”
“他当自己是神仙啊?这牛都吹到天上去了。”
陈岩石按下接听键,还没等开口,脸色瞬间就变了。
只见他“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说啥?祁同伟把一千三百多工人的安置费搞定了?”
“八成工人都同意拆迁?这……这怎么可能啊!”
陈岩石的声音都变了调,手哆嗦得厉害,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都懵了。
王馥真也呆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巴微张,半天合不拢。
“石岩陈……”陈岩石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心里一哆嗦,想着以后要是熟人喊这名字,自己这老脸可往哪儿搁啊?
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老石,你咋了?”
王馥真回过神来,看着陈岩石双手抖个不停,吓得不轻,赶紧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
陈岩石猛地甩开王馥真的手,额头上青筋暴起,恼羞成怒地吼道,“该死的,这祁同伟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他怎么就把事儿办成了呢!”
陈岩石气得直喘粗气,在屋里来回踱步,心里那股憋屈劲儿就像气球一样,越胀越大,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另一边,陈海、陆亦可、林华华三人下班后。
找了个小餐馆,打算犒劳犒劳自己。
天色阴沉得厉害,外面雨丝纷飞,淅淅沥沥的,透着股子湿冷。
三人点了一桌子菜,开了瓶红酒,有说有笑,吃得正欢。
“哎,你们说,这一天都过去了......”
“祁同伟那安置费的事儿到底咋样了?”
林华华吃得嘴角流油,一抹嘴,笑嘻嘻地问,“他要是搞不定,可得把名字倒过来写咯。”
“哈哈,要是他办成了,我爸那名字可就好玩了。”
陈海也跟着起哄,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脑海里浮现出父亲那窘得满脸通红的样子。
觉得又好笑又有点担心。
陆亦可脸颊绯红,酒精上头,胆子也大了起来,大大咧咧地一拍桌子:“哼,他要是真能在一天内解决......”
“我陆亦可以后就跟他祁同伟了......”
“给他当女人去!”
“我也一样!”
林华华不甘示弱,眼睛亮晶晶的,“要是他行,咱检察系统两大美女都归他......”
“让他尝尝左拥右抱的滋味,美死他!”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笑得花枝乱颤,根本没把这事儿当真,只当是酒桌上的玩笑话。
陈海看着她们俩,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俩啊,真是……反正这事儿也不可能发生,就瞎闹吧。”
正说着,餐馆里的电视突然播起了京州新闻。
“各位观众,下面插播一条即时新闻。”
主播清脆的声音响起,“就在今天下午,原大风厂一千三百多名下岗工人齐聚一堂......”
“与京州市政府及相关企业家共商安置费用问题。”
“令人欣喜的是,截至下午六点多......”
“超八成工人对安置方案投出赞成票。”
“今晚,大风厂将正式启动拆迁......”
“此刻,施工队已抵达现场,众多工人纷纷拍照留念......”
“这里承载着他们大半辈子的回忆。”
“有的工人从上世纪文革时期就扎根大风厂......”
“历经改制,不离不弃,如今......”
“他们终于迎来新的转机。接下来......”
“让我们连线现场记者,听听工人们的心声。”
画面一切,记者拿着话筒,站在大风厂门口,采访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工人:“大爷,您对政府给出的安置费用满意吗?”
老工人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了,眼睛眯成一条缝:“满意,太满意了!咱本来都死心了......”
“想着大风厂早改制,不算国企了......”
“安置费肯定没指望。没想到啊......”
“政府这么给力,我在这儿干了一辈子......”
“给了我十五万,我老伴儿也是十五万......”
“我儿子儿媳都在厂子里,加起来一共五十多万呐!”
“这下可好,后半辈子有着落了。”
记者也跟着感慨:“大爷,这五十多万可不是小数目......”
“在当下,都能在中心城区付个首付了......”
“您这日子可要越过越好啦!”
老工人摆摆手,笑得合不拢嘴:“哪能全款买房啊,咱不贪心。”
“我儿子儿媳还年轻,有力气干活还房贷......”
“先买两套房付首付,慢慢来。”
餐馆里,陈海、陆亦可、林华华三人盯着电视。
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瞬间石化。
“这……这怎么可能?”
陈海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里透着满满的震惊,“祁同伟到底咋做到的?我爸他……”一想到父亲那爱面子的劲儿,陈海心里“咯噔”一下,坐不住了,“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说着,他匆匆起身,结账后一头扎进雨里,心急火燎地往家赶,就怕父亲想不开,出什么岔子。
陆亦可和林华华坐在那儿,脸色煞白。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早上说的那些大话。
尴尬得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
“哎呀,咱就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陆亦可率先打破僵局,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直跳。
不知怎的,祁同伟那帅气挺拔的身影突然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心里暗暗想着:这祁同伟,还真有两下子,快四十的人了,看着跟二十来岁小伙似的,要是真跟了他……呸呸呸,想啥呢!
“就是就是,闹着玩的。”
林华华也跟着附和,脸上一阵燥热,“不过,祁同伟也太牛了吧,一天解决这么大难题......”
“他到底咋鼓捣的?咱还小瞧他了。”
陆亦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哎,新闻里那企业家好像是高小琴......”
“祁同伟的情人。这事儿会不会有猫腻?”
“他俩会不会私下搞利益输送?”
“咱得查一查。”
其实,她就是想找个话题,把这尴尬场面糊弄过去,一想到早上说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查啥呀,咱就是开个玩笑。”
林华华白了她一眼,娇嗔地说,“就算他知道了,大不了……大不了让他睡一晚,能咋的。”
说着,她自己先羞红了脸。
“睡就睡呗,反正第一次,给个帅哥也不亏。”
陆亦可也豁出去了,一仰头,把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脸颊滚烫,“咱赌注可是当他女人,又不是只睡一晚这么简单。”
“哎呀,你还当真了。”
林华华推了她一把,两人又打闹起来,可心里的震惊却像涟漪一样,一圈圈荡漾开去,久久无法平息。
在她们看来,祁同伟这一手,简直就是创造奇迹,颠覆了她们的认知。
晚上八点,李达康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这几天被停职,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有劲使不出。
虽说难得清闲,可这清闲却像针一样,扎得他浑身不自在。
李达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想放松放松。
突然,电视里大风厂拆迁的画面映入眼帘。
主播字正腔圆地播报:“今日,祁同伟仅用一天时间......”
“成功解决大风厂工人安置问题......”
“八成工人欣然同意安置策略......”
“此刻,大风厂正在有序拆除……”
“啪!”
李达康像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地抓起遥控器,狠狠砸在地上,脸色铁青,双眼喷火。
“祁同伟!你个混蛋!”
他咬牙切齿地怒吼,“你不过是个二把手,竟敢抢我的政绩......”
“你这是作死!我跟你没完!”
李达康气得双手握拳,指关节捏得“咔咔”响,从政几十年,他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截胡,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李达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拿起电话:“喂,老领导,我是达康啊……真的确定了?”
“太好了!可为啥还调查我?就沙瑞金一人的意思?”
“我明白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怕查……”
挂了电话,李达康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
他心里有底了,看来上头还是看好他的,所谓“沙李配”不是空穴来风。
“哼,祁同伟,你等着,等我重回岗位,有你好看的!”
李达康暗暗发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